第三十五章 黄昏军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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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间,最后一丝热量消散!

冬季到了!

天灰蒙蒙的,阴沉沉的……

冬天的情绪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脚步匆匆忙忙,神色较往常都暗淡了几分。

城正南门,十六位军士,手执长枪,如标枪一样的站立,冰冷的凯甲,冷漠的表情,比冬天还冷。

当进城的人,看到这些军士,心头仿若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脸色软了下来。

进了城,就会安全一些。

看到这些身报甲胄的军士,不由得感觉到内心安定下来。

早有执法史传信,今年进城不强制服役,做工还有工钱拿的。

还听说,房子都准备好了,都是新房,带上衣物被褥就可以入住。

那执法吏还说了,进了城,可以识字,孩童都免费入学,还免费吃喝,更有棉衣领。

……

不管怎么说,能允许进城,就是好事,虽然平阳没有兽潮,但野兽袭击还是不可避免的,那是会死人的事。

执法史比军士更多,一正二副三道城门后,清一色的长桌,起码有四十多人,在帮忙进行登记,发放身份牌,并有专人专车接送,二十人一批,被车接走。

据说大部分人,被送到新城去了。

“孙子,这次进城来对了,刚碰到你大爷,说吃住都准备好了,还有工作安排,有钱拿哩!”一位老头牵着孙子的手,慈详的说道,浑浊的眼睛亮起了一丝光芒,这是希望。

“爷爷,可以炼武读书吗!”小男孩仰着头,握着小拳头,紧紧的,用力的挥武。

练武读书,才能出人头地,七八岁的小孩都知道。

做为平民,这是唯一的出路,但依然渺茫。

“练武,读书……”老头嘴里念叨着,心里有些发慌。

“这事,会是真的吗?那些学院,武馆,收学费那可是高得的很。”老头望着孙子兴奋的神情和动作,不由有些心慌,结结巴巴的说道:“爷也不知道,听当官的说可以,不知道学费要交多少。”

“嘿,老头,别磨叽了,快登记。读书不要钱,我是看到真事了;学武嘛,听说,要等那些当兵的回来才开始。”一个执法史冲着老头喊道。

“真的。”

“真的。”

一道是老头的声音,一道是男孩的声音。

“那当兵的,什么时候回来!”老头有些急,想问个明白。

“快了,听信史说是今天。”执法史拿着老头的身份牌,一边麻利地进行着登记,一边回答。

老头和小男孩,一个低着头,一个仰着头,相视一笑,仿佛看到了希望,脸上笑开了花。

黄昏,天色阴沉的可怕,连风都停了,暴雪前的宁静。

“报……”

一声长长的嘶吼声,打破了宁静。

“狩猎归营,清道……”

又是一声长吼,紧接着,连续三声:“狩猎归营,清道……”由远而近,打马而来。

一支蓝羽箭,由骑兵交给李响,低声说了些什么。

“三队听令,清道!”李响吼道。

“二队坚守岗位,一队维持秩序。”

命令下,城墙下,三十二名军士鱼列而出,快而不乱,三分钟左右,两个四四方阵成型。

“令,自城南门向南1000米转北500米,清道。”

“出发!”!

三队十六人,率先跑出,整齐有力,落地有声,16人仿佛一个整体,有这一种神奇的韵律。

一队十六人,紧随其后,不落后半分。

一声声“清道”的声音远去,大道上的人,仿若秋风扫过,被尖刀队型的三队,齐齐挤至两边。

稍有停留,长枪挥出,直接扫到一边。

这就是军队,他们无情,冷漠,甚至残暴……

却无人敢怒,敢言……

没受伤的庆幸,受伤的人也庆幸……

因为习惯了!

一入冬,军令所至,只有服从,敢对抗者,斩!

兽潮至,全民皆兵,妇孺老弱都要出力,危机时还要上阵。

退避者,逃跑者……

削户藉,沦为野人,仼何人可随意斩杀。

一队,三队的做法,是很正常的操作。

虽然没有兽潮,但是……没有任何区别。

因为兽潮攻城,因退避或逃跑,导致城破灭绝之事,常有耳闻。

而村、寨、堡、乡、山头被灭绝或伤亡惨重之事,更是家常便饭一般。

比如,泡子的山村,便被妖狸所灭,只剩下几个孩子而己,大小猫三两只。

若无人接收,就只能沦为流民,然后就变成野人。只要一个冬季,不是冻死饿死便是被野兽袭击而死。

就算有人接收,通常是奴隶,连做附庸的资格都没有。

感叹命运悲惨吗,连活着都不容易,又哪有时间和心思来感叹呢命运呢!

相比之下挨打受伤,这个又算的了什么呢。

石龙沉重的脚步,落在大地上,巨大的身形和轰隆的脚步声,敲击着人的心灵,心脏都跟随着石龙的脚步跳动。

初见的恐惧和强自镇定后的震撼,让道路旁的人,停下脚步,目送而行。

四十七头石龙,每隔二十米,就有一头石龙,连绵一里多长,堪比五千乃至万人的大军。

石龙是荒兽,不触怒它们,几乎是无害的。

可是一但触怒,它们就是狂暴的凶兽,只要比它膝盖高一点的任何东西,都要撞到、踩碎,来回碾压的存在。

这些石龙,是温顺的,任由军队乘骑、驱赶,甚至控制它们前进的方向,接受当兵的给的食物,还能用巨大的舌头回应,轻轻地触碰当兵的身体。

兽宠,严格来说,这些石龙会是战兽。这几乎是所有人统一意识到的想法。

而有识之士,会想得更多。

这么多石龙若变成战兽,相当于一万人的大军。

平阳原本只有二三万人的小县城,就算这两年招纳流民野人,亦不过7万人左右。

常规来讲,十丁抽一,意思是十个成年男子,有一个当兵的。而平阳无兽潮,更是达到二十抽一,三十抽一的地步。

七万平民,成年强壮的男人,只有五分之一左右,也就一万五不到,十丁抽一,才一千五的军队,但平阳只有五百城防营,只有三十抽一。

如果算上这些石龙,那相当于每一个成年男人都是当兵的。

更别论能降服这些石龙的军队,若不足够强,根本控制不了这些石龙,他们的战力又相当于多少普通军队。

强大的军队是什么,是安全的保障,武力的守护,实力的展示。

有人带头欢呼……鼓掌……

见石龙似乎没有反应,很快恐惧被驱逐……连二接三的所有人开始欢呼……鼓掌……骄傲的挺起胸膛,抬起头,背直了。

王守礼坐在第一头石龙上,人们冲着他笑,挥手致意,虽然表达的方式有些乱七八糟。

但这种被人崇拜,以及热情和认同,不由得心热了起来。

“这些人,以后将会是部落的子民。”王守礼笑着,挥手回应,心里默念着。

有样学样,身后石龙上的军士也笑着挥手,昔日屁痞流氓的样子,再也不见,身上破坏的甲胄见证了血汗和生死。

浅浅又刻入到骨子里的意识告诉他们,强者才让人尊敬。

可王将军说,军人的信仰和荣耀,守护家人及子民,才是真正让人尊敬的基石。

石龙上的军士向石龙下的军士相视一眼:“或许我们的实力现在并不强,这些尊敬,是大家团结一致的荣耀和信仰来获得的。但我们会变强,因为我们有王将军和王大师。”

石龙上的军士跳了下来,石龙下的军士被拥了上去。

无形中,四百人城防营士兵,默契的完成了一次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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