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六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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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琦失魂落魄的回到家,将自己反锁在房里,翻出远志写给她的最后一封信。这封信除了说担心殷琦会盼信等信影响学习,所以高考前这段时间就不写信了,彻底的教她死心外,别无他意,天衣无缝的看不出远志有了异心。难道远志这个国庆节要回来吗?因为自己的落榜,所以他要赶回来,安慰我。他不说,又想给自己一个惊喜,肯定就是这样的。这样一想,殷琦的心里立即舒服安慰了些许,不再似之前,寝食难安。

国庆节很快就要到了,殷琦按捺住心中的喜悦悄悄的期盼着。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一件事,能胜过远志的回来,安慰得了她。她甚至想像着,自己到时一定会躲在远志怀里痛哭一场的。而远志一定会紧紧的抱着自己,安慰自己不要难过,鼓励自己明年再考。

只是国庆节还没到,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家里紧接着发生了两件大事。头一件是殷锦生了,殷琦奉母命去殷锦家照顾她坐月子。殷锦这边还没有满月,家里奶奶又突然倒下,生命垂危。殷琦接到信后,也顾不上殷锦和襁褓的小姨侄,立即匆匆赶回家。奶奶时日不多了,殷琦日夜守护着奶奶不敢离开半步。心中自是伤心酸楚,从小到大从未想过奶奶会死,会离开,总觉得这些亲人永远永远的都会陪在她的身边,不会离去。眼见着奶奶一天天的衰弱下去,以至渐渐昏迷不醒,她才终于认识到,奶奶也会死,也会离开自己,顿时万念俱灰,想起奶奶从前跟她说过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爱别离”,恨不得当初不到这世上走一遭,何苦要受这些苦?

没过多少日,奶奶便撒手人寰,去了另一个世界。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已是两月后,这期间远志依旧音讯舀无。到学校去找淮山打听,依旧在北方一切安好。那么这是为什么呢?殷琦不想再无端的猜测,只是提笔给远志去了最后的一封信。

远志,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仅此一句,别无他言,却是满满的思念,满满的心伤。

远志收到这封信时,北方正飘着鹅毛大雪。迎着风雪,远志张臂奔跑,痛苦的呐喊:殷琦――扑跪在雪地里,失声痛哭:殷琦你听到了吗?我也想念你,好想好想,想得心痛。在你最最痛苦的时候,我不能陪着你,甚至连写封信安慰你也没有,殷琦,对不起。

远志纠结的伏地痛哭着。他想写信,想跟殷琦摊牌,不求原谅,只想让她不被蒙在鼓里,但是他又幻想事情还有转机,还会峰回路转。他怕他一旦跟殷琦实话实说了,就真得从此失去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之中,他总觉得他和殷琦还没有缘尽缘散,还会再聚。

此时,泪水模糊了双眼,眼前那笑语盈盈的殷琦的身影竟重重叠叠,一眨眼便是愁容满面,紧接着又是泪水满面的她……

远志一人躲在校外的树林里,一直哭一直哭,从前的回忆如同催泪弹,每想起一件,泪水便滚滚而下,不舍、不甘……直哭得天昏地暗,夜幕初垂,浑身软软的毫无力气,才止住哭泣,抬眼望着铅灰色的天空,喃喃呐喊:殷琦,忘了我吧!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好,压根就配不上你。你忘了我!

不久他又收到了淮山的来信。

哥:

最近还好吗?你和殷琦姐是怎么了?她已经到学校里来找过我几次,都是问我有没有给你写信的事。我俩一直通信,难道你没告诉她?但是你们不是一直互相通信的吗?难道你不再跟她通信了?

她看上去情形很不好,完全变了一个人,不再青春洋溢朝气逢勃,相反死气沉沉,一点年轻人的活力都没有。我都快认不出她了。唉!或许高考失利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吧!原来成绩那么好,全校所有的人都认为她是十拿九稳的能考上大学的,到最后却名落孙山,什么学校也没考上。的确是让人扼腕叹息,换谁也承受不了的,落差太大了。

还有,前阵子她奶奶也去世了。你是知道的,她跟她奶奶有多亲。哥,无论你跟殷琦姐之间发生了什么误会,此时还是赶紧安慰她吧!她太需要别人的呵护、安慰了,尤其是你的。

弟,淮山

岂止是万箭穿心能形容得了远志的心痛,坐在凉亭里,手捧着淮山的信,远志痛苦的想一下子跳进这亭子下的湖水里,洗涮自己的罪过。远志满眼含泪的在心中呐喊:我是罪人啊!殷琦,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我不能给你安慰,反而还要给你带来伤害!殷琦…………我要见你……

远志打算马上回去,回江南,他要见殷琦,当面跟她说清楚,向她解释,不让她这么蒙在鼓里,不明不白的傻等着。至于她肯不肯原谅自己,那是她的事。他还会告诉她,即使做不了夫妻,也会是最亲最亲的人,也会在心里永远永远的爱护着她。

他不能再做缩头乌龟,以为不回信,就能躲过一切。这一回,他要勇敢起来,直面一切。等不及寒假,也等不及元旦,他要逃课,明天就回去。

晚饭时小乙一人去了餐厅,遇见夏瑶瑶。

夏瑶瑶很惊奇,自从正式做了远志的女朋友后,夏瑶瑶曾提出要和他搭伙吃饭,学校里别的情侣都是这么做的,夏瑶瑶当然也不想例外,她的远志是那么的清俊英朗,人品和成绩又是那么的卓而不凡,如果能当着全校同学的面秀秀恩爱何乐而不为呢?又有什么不能昭告天下,非藏着掖着的。让全校人尽皆知,也省了那些不知情的人像苍蝇一样,前扑后继的盯上来。同时让那些垂涎三尺的人继续羡慕妒忌去吧!苏远志是属于我的,属于夏瑶瑶的,永远都是。

但是远志却不肯,婉言拒绝了她:“既然别人都是这么做的,那么我们就与众不同一次,不赶这个潮流。再者,我也不想在学校里那么的高调。我早习惯了低调,不习惯成为焦点,被人评头论足的。”

夏瑶瑶不敢跟他强辩,对于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她总是小心翼翼的呵护着,生怕一个闪失,将它砸了个粉碎,又失去了它。当然远志既然坚持,她也只得让步,依着他。而远志又恢复到从前跟小乙同进同出,同去上课,同去食堂,同回宿舍的单身状态。

为此鲁俊和朱柄豪一个调侃他资源浪费,一个调侃他假正经,人前道貌岸然,人后……远志,不理他俩。

夏瑶瑶一见道小乙独自一人便纳闷了:为什么今晚这吃饭二人组解散了呢?

小乙向她解释道:“远志正忙在着宿舍里收拾收李呢!说是明天要赶回他老家去。”

夏瑶瑶更惊奇了:“你知道他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乙摇头,下午远志接到了一封家书后,人就变得怪怪的,一个人在湖心亭待了很久不说,回到宿舍里也是一言不发,严肃的教人害怕。哦,似乎早几天他就这样了,心事重重的,整天绷着个脸,弄得他跟他说话时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着了他。

夏瑶瑶心里顿时有了异样的感觉,难道他是要回去见从前的女友?她早就知道那个乡下女孩落榜了,难道她有什么想不开的地方,远志回去开解她?夏瑶瑶立即推开饭盆,拿出电话卡跑到最近的电话亭给远志打电话,可是那头竟是无人接听。她问小乙:“他是说明天回去的吗?”

“嗯!说今晚就去火车站等车。”

夏瑶瑶什么话也不说,迅速的回到宿舍里,换了一身衣服,带着钱包就出了门。她要去火车站找远志,拦下他,天知道他和老情人见面后会怎样?夏瑶瑶不敢想像,是不是会旧情复燃,或许压根就没断过,而是回去相聚的。

夏瑶瑶不是不知道,远志虽说是接受了她,可心还没有接受。她不止一次的暗示过远志,身边的那些恋人早就超越正常的恋爱低线,甚至宿舍里已经有女生和男友公开在外同居了,而他俩也是可以这样的。至于那张见证她的清白未丢失的膜,早被她解决了。她只想用自己的身体牢牢困住远志。可是,远志对此要么装聋作哑无动于衷,要么就当着她的面批判那些人太不检点,荒淫无耻。夏瑶瑶还能说什么呢?只能顺着远志,装洁身自好的圣女。

远志买得是凌晨一点的票,估摸着明天早上太阳出来的时候就能到南京,那么午前是能赶回天王的。他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下,静静的等候着火车的到来。一人静坐在那里时却悲凉的发现,此刻他的心竟是欢愉的,轻快的,因为就要回家了,就要看到殷琦了,哪怕他是回去跟她交待跟她坦白的?心里的欢喜就像从泉眼里冒出的清泉一样,咕嘟咕嘟的往外冒。悲哀啊真是悲哀!这世上到底能有什么法子让人不会失去任何一样东西,且教万事都能圆圆满满的解决呢?远志的心情又沉痛下去,无比的沉重,沉重到快要窒息了。

火车进站了,远志举步维艰的起身检票进站,心里竟有些打退堂鼓了:不去跟殷琦说,就这样等下去,也许事情会有转机呢?说不定哪天夏瑶瑶对自己不感兴趣了,放手了呢?

远志想回头,回学校去,却在一回头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夏瑶瑶站在了他的身后?远志愣住了,瞪着她,一脸的疑问。

夏瑶瑶立即奉上一张笑脸,一付春暖花开毫无心机的样子:“你回家为什么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害我跟到这。”

“你是怎么知道的?”远志吃惊的问道。

“我听小乙说……”夏瑶瑶瞬间止住口,发现自己无意中出卖了小乙,“哦,那个,是我盯着他问,他才说的。”

果然是小乙,自己少交待一句,他就快嘴快舌的出卖了自己。远志心平气和的道:“家里出了点事,我弟让我回去一趟。”

“什么事?严重吗?”

远志摇摇头:“他信里没说。”

夏瑶瑶有些诧异,远志他弟也是高中生了,怎么说话办事这么没头没脑的,教人心急乱猜测,但看远志一脸的平静样,应该不会是什么不好的重大事故或许他家中压根就没有发生什么事,不过是个借口,真正有事的应该是那个叫殷琦的姑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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