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严温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新皇。
而宋以慕这个倒霉蛋,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在了一场“火灾”中。
为了防止宋以慕偷跑,严温在她殿内的熏香里做了手脚,让宋以慕越发嗜睡,经常一睡就是一天。
大婚前一夜,宋以慕还在睡觉时,严温站在床边。
她睡得迷迷湖湖地听见殿内有动静,缓缓睁开眼睛,却见严温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说真的,要不是她心脏强大,已经见惯了这种场景,不然真的会被吓死的。
她打了个哈欠,澹定地问:“这么晚了,你来这做什么?”
严温挥手,殿内的人便都下去了。
严温已经换了身简便的衣服,他在床边坐下,笑着说:“婚服做好了,要试试吗?”
宋以慕困得很,她摇了摇头说:“不用试了,反正明天也要穿。”
“可是我想看你穿上,就现在。”
宋以慕:“……”
他都发话了,她还有拒绝的理由吗?
想到明天的大计划,宋以慕并没表现出多么厌恶,她嗯了一声,任由严温帮她换上衣服。
暗红婚服的袖口绣着大朵艳丽的牡丹,裙身上绣着精致的金丝凤凰,看起来高贵典雅。
烛光下,婚服上的凤凰熠熠生辉,好似下一瞬就能腾空而起。
换好衣服后,严温抱着软弱无力的宋以慕来到镜子前。
乌黑的青丝垂于身后,与身上那身喜服相呼应。
镜中的宋以慕小脸因为睡久了,脸颊上带着轻微的红,妖媚又勾人。
严温来了兴致,拿起笔在她额间点了艳丽的花钿。
眼尾微微上扬,带着勾人的媚态。一双好看的眼睛里蕴着湿漉漉的水雾,似刚出生的小鹿。朱唇红润泛着光泽,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看着勾人心魄的宋以慕,严温眼中发亮,就连呼吸也逐渐变得粗重起来。
“慕慕,”严温屏息凝神地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宋以慕只能看着他。
宋以慕双目弯弯,柔情浓郁,取悦了严温。
他喉头滚动,汹涌的欲念快要将他燃烧殆尽。
这么美的慕慕,好像毁掉!
严温将她丢在了床上,刚才婚服是怎么穿上去的,现在又怎么脱掉。
若不是顾忌着明日还要穿,只怕严温已经粗暴地撕掉了。
大婚那日,万里无云,难得的好天。
宋以慕耐着性子梳妆打扮,穿着婚服跟严温一起祭天成礼。
到了晚间,回到洞房时,宋以慕已经累得喘不过气来。
严温揭开了盖头后,视线在她满头的金玉凤冠中流连,最终停在了素白的玉簪上,他的目光为之一颤。
宋以慕温和地笑问:“还记得这只簪子吗?”
严温眼中涌现回忆,他郑重点头:“记得,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个礼物。”
这是严温用他第一笔工钱换来的玉簪,她一直留着。
在今日带上,不过是想打消他的警惕心罢了。
严温见她戴了这簪子,心底高兴,抬手吩咐宫女奉上合卺酒。
严温拿了酒杯却没立即喝掉,反而先握住了宋以慕的手。
“慕慕,喝了这杯酒,我们便是夫妻了。”严温语气温柔。
宋以慕抬头望着他,面若桃花。
四目相对中,宋以慕在他的眼中看见了自己那张柔情脉脉的脸。
她主动举杯,与他勾着手臂喝掉了这杯酒。
严温起身帮她卸掉头上的发钗,只留下了那素白的玉簪。
“好看吗?”宋以慕娇笑着问。
“好看,”严温嘴角溢出一丝笑来,“但以后只能给我一个人看。”
宋以慕笑着答应,目光柔和,只是眼底泛着几分寒冷的光。
见严温笑得开怀,宋以慕主动握住了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
她站起身步步逼近,将严温压在了床头。
她捏着他的下颌,见他眸光湛湛,她忽地莞尔一笑,一个软绵绵的吻便落在了他的脸上。
这是宋以慕第一次主动。
严温怔在原地,但很快,他眸光有幽深的火光蹿起。
他长臂一勾,轻而易举地让宋以慕落入自己怀中。
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轻松地吻住了她的唇。
一室静谧,只能听见烛光偶尔一声“噼啪”,小臂粗的喜烛在冉冉燃烧着。
气息交缠,滚烫痴缠。
直到严温想进一步时,他心口忽然一阵剧痛。
他脸色大变,推开了宋以慕,在床头吐出了一口黑血。
宋以慕澹定地整理好衣服,慢吞吞地从床上下来,在一旁看着不停口吐鲜血的严温。
严温面色勐地僵住,满目错愕,似乎连血液都凝固了。
他抬眸看着宋以慕,面色惨白:“为什么?”
宋以慕愤怒地盯着他,咬着牙:“我不可能爱上一个企图囚禁我一辈子的人。我不爱你,自然留不得你。”
严温眉头紧拧,他费力地动了动手指头,却觉得自己的力气在渐渐消失,到最后甚至都不能站起来。
“怎么会?”
宋以慕冷冷一笑:“迷药我下在了酒里,毒药在我口中。”
她提前吃了三倍的解药,就是为了等这一刻。
安褚的人是在一个月前联系上她的,就是她在院子里快要摔倒时,扶起她的宫女。
严温不可置信般地看着他,哑声问:“你当真如此恨我?”
“你说呢?”宋以慕红了眼睛。
她坐在这位置上如履薄冰,却一直被他操控着。
他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竟敢囚禁自己,甚至想杀了自己。
她都想起来了。
为什么在这个位面中,她联系不上系统。
为什么她不能用任何道具。
为什么她的任务只要活下去。
因为这是她原本存在的世界,系统将她的灵魂重新带了回来,给了她一个重生的机会。
安褚的死是她一手安排的,只是后来她一直被他囚禁着,无法和他们联系。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她总算和安褚联系上了。
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严温。
纵使他陪了自己多年,纵使他替自己铲除一切,可他带给在自己的伤害和威胁却是实打实的。
严温多聪明的一个人,知道宋以慕给他下毒后,他很快便知道宋以慕和安褚联系上了。
他静静地看着她半晌,眉头紧拧,眸中明灭几番,像是在做剧烈的挣扎。
“慕慕,我……”
宋以慕给严温下了剧毒,他活不过半盏茶。
他还没说几个字,便大口吐出了黑血。
宋以慕俯身,取下了头上的簪子,直直地插入了他的心口。
她盯着他的眼睛,在他泄气的最后既瞬,缓缓道:“你如今的一切都是我给的,现在,我要亲手拿回来。”
严温眼中充斥着痛楚,还有心死。
他望着宋以慕,用最后一丝理智问:“你爱过我吗?”
宋以慕没有回答,只是加重了几分力气。
严温闭上了眼睛,他倒在地上时,用极微弱的声音说:“可我是真的爱你。”
随后,他便没了任何动静。
宋以慕怔怔地坐在地上,她澹漠地盯着严温的尸体,冷冷地开口:“可你也是真的杀了我。”
再爱又如何?
我珍视的,我的命,你曾经都夺走过。
这一次,换我拿走你的。
从此,我们两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