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王公公,在场的宫人都被她这句话给吓到了,统统跪在原地战战兢兢的不说话。
薄贵妃轻蔑地笑了笑,抬脚往御书房而去,却在即将开门时被王公公拦住。
薄贵妃一道凌厉的视线扫了过去,她怒斥:“王公公,你知道你拦着本宫的后果是什么吗?”
王公公冷汗连连,垂眸道:“贵妃娘娘,陛下有令,不可让任何人进去叨扰。”
“你!”
宋以慕:“……”
宋以慕幽幽转醒,耳朵里嗡嗡嗡的,不知道外面在吵什么。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身上痛得不行。尤其是嗓子,就像被火烧过似的。
她挣扎着起身,这才看清自己是一身男儿装扮。正准备换衣服时,却听见“哐当”一声,有人踹开了御书房大门,冲了进来。
“贵妃娘娘!”
随着王公公一声大喊,一大群人跟着薄贵妃呼啦啦地冲了进去。
在看见榻上之人时,薄贵妃眼中闪过浓重的错愕。
但她情绪收得很快,疾步冲到宋以慕跟前,大声哭了起来。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宫人见到已经清醒了的宋以慕,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
唯独王公公,舒了一口气,紧张地看了看宋以慕。
薄贵妃一边哭诉一边盯着宋以慕,眼泪汪汪,哭得梨花带雨。
宋以慕淡定地推开了她,冷着脸训斥:“薄贵妃,你好大的胆子!”
薄贵妃不明所以,但还是跪了下去。
她盯着宋以慕,娇滴滴地喊:“陛下,臣妾也是担心您才……”
宋以慕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让系统给自己传送这个位面的剧情。但系统却像是不在线似的,任她怎么呼叫都没用。
宋以慕摸不清这个状况,只能少说,免得破坏了剧情走向。
宋以慕靠在床头,无力地摆摆手说:“没有朕的吩咐,如今你竟敢擅自闯入御书房,是朕太惯着你了。去门口跪着,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回去。”
“陛下!”薄贵妃惊讶地喊出了声,诧异地看着宋以慕,一脸的不可思议。
话音落下,宋以慕一道冷冰冰的眼神扫了过去。
薄贵妃不敢再开口,垂首磕了个头,心不甘情不愿地带着一群宫人退了出去。
宋以慕看着殿内乌泱泱一群人,心里烦得慌。她摆手让他们都出去,只留下一个王公公。
从方才的对话听来,王公公倒像是个可信之人。
宋以慕招手让王公公上前,阖眼疲倦地问:“朕这是怎么了?”
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这件事,王公公这么大年纪的人了,眼泪说掉就掉,让宋以慕不明所以。
“先皇保佑,让陛下终于清醒过来了。”王公公眼泪汪汪地说。
王公公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前几日宋以慕微服私访查官员私吞粮饷一事。却没想到这件事走漏了风声,有贼人竟趁宋以慕吃饭时火烧客栈,险些让宋以慕葬身火海。
索性禁卫军及时察觉,将宋以慕救了出来。
但宋以慕自小长在宫中,细皮嫩肉,在这场大火中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宋以慕听完后沉吟半晌,她不觉得前朝和后宫一点消息都没有走漏会是王公公从中操控。
她沉思着问:“朕出事的事情 还有谁知道?”
王公公看了眼平静的宋以慕,忙说:“严大人。”
宋以慕想了好半天,才从脑海中搜索出一个名字:“丞相严温?”
“正是。”
王公公实诚地回答着,“当时严大人和您一起去的,也是严大人带您回来的。”
“您昏迷的这些日子,前朝大事都是严大人来处理的。”
宋以慕:“……”
她还没死呢,严温就想越俎代庖了?
一想到这个名字,宋以慕脑海中便浮现了严温那张清心寡欲的脸。
要说严温也是个狠人。
家境贫寒,但愣是被他搏了个好前程出来。
年少时曾救过还是“太子”的宋以慕,被先皇看中,留在宋以慕身边做伴读。
后来宋以慕登基,严温却说要替宋以慕保护来之不易的皇位,主动去边疆平定叛乱。这一去就是三年。
三年后,宋以慕稳坐皇位,召回严温,封为丞相。
但不知为何,提起严温这个人,她心里莫名有点发怵。
宋以慕头痛得厉害,她也懒得去管这些,摆摆手让王公公先出去。
“陛下,奴才去请御医来瞧瞧?”王公公体贴地说。
宋以慕摇头:“不必了,这时候请御医,先前做的努力都白费了。你先出去吧,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许进来。”
“是。”王公公乖巧应下,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宋以慕吐出一口浊气,疯狂喊着系统。
许久无果,宋以慕开始吐槽起来。
真是个不中用的东西,关键时刻竟然掉线了。
宋以慕解开裹胸打算透口气,正往被窝里一躺时,有人推开御书房大门走了进来。
来人步伐轻盈,但沉稳有力,显然不是一般人。
宋以慕急忙用被子裹紧自己,抬头便看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
男人身穿一身绛紫官服,腰间有猛虎盘旋,腰细肩宽,长身玉立。单看身形便知道这人不简单。
“见过陛下。”
男子虽说着恭敬的话,但并未恭敬行礼,只是淡淡颔首。
宋以慕顿时明白了来人的身份。
大周丞相严温!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严温。
光洁白皙的额头,乌黑深邃的眼眸,削薄轻抿的唇……给人一副孤冷清高、盛气逼人的气势。
严温皂靴整洁,一尘不染,似闲庭漫步般走近。
他掀开了眼皮,嫣红的薄唇勾起一抹冰冷又艳丽的弧度。
“见到臣,陛下很意外?”
宋以慕大惊,迅速转移视线,声音又轻又冷:“没什么好意外的,能如此随性闯入朕寝宫的,非你莫属。”
严温眼尾轻挑,意外的对她轻轻一笑:“这可是陛下给的特例,莫非陛下如今想要收回了?”
明明是一句简单的话,但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宋以慕总觉得带着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