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慕是被一阵激烈的争吵声给吵醒的,还有阵阵的哭声。
她迷糊地睁开眼睛,眼前一地狼藉。
一个瘦弱的男子喝醉了酒,高高举起手,随后巴掌落在了他身下的女人身上。
女人被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双手被死死地捆住,脸上高肿一片。
她死死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哭出声。双眼无神,只能绝望地盯着角落里小小的孩子。
宋以慕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角落里的孩子在哭,双手双脚也被绑了起来。
他在剧烈挣扎着,却始终不能动弹半分,毕竟年纪太小了。
他嘴角也有一丝血迹,原本白皙的脸上也有了鲜明的五指痕迹,看样子也挨了这男人的一顿毒打。
宋以慕看着眼前的场景,瞬间反应过来,她来到了傅若琛小时候。
她朝傅若琛走去,小小的傅若琛眼睛里有恐惧,他忘记了哭泣,盯着美若天仙的宋以慕。
宋以慕在他面前蹲下,轻轻为他擦掉眼泪。
她强忍着心底的酸涩,将傅若琛抱在怀里,蒙住了他的眼睛,低声说:“小若琛,别怕。”
“姐姐,你是谁?”傅若琛奶声奶气地问。
宋以慕难以将这个可爱的小奶娃同以后那个清冷、浑身戾气的傅若琛联系在一起。
她还没回答,傅若琛哭着问:“姐姐,你能不能救救我妈妈,她要被打死了。”
宋以慕被他问得心头一梗,她盯着傅若琛满是泪水的眼睛,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头说:“小若琛,只有你强大起来了,妈妈才不会被人欺负。我能帮得了你这一次,下一次呢?你能勇敢起来吗?”
傅若琛愣住了。
宋以慕也没指望他能理解自己的意思,她看了眼满眼绝望的女人,抬脚朝着还在动手的男人踢了一脚。
男人忽然踉跄着倒下,他似乎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以为自己喝醉了。
宋以慕又狠狠地踹了他几脚,虽不能给男人带来实质性的伤害,但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疼的。
宋以慕解开傅若琛的绳子,傅若琛想也没想地朝着自己的妈妈跑去,哭着帮她解开绳子抱着她。
他像是明白妈妈眼中的绝望代表着什么,他哭着哀嚎:“妈,妈,我还在,我在这里。”
许是傅若琛的哭喊起了作用,女人费力地看了看他,眼泪忽然落了下来。她抱紧了傅若琛,咬牙哭了起来。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宋以慕站在那看着,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走,要完成什么才能走,只能用第三视角看着傅若琛经历的一切。
男人喜欢喝酒,抽烟、赌博样样不落,家里的开支全部压在女人的身上。
女人瘦弱的身躯逐渐不堪重负,再加上经常被毒打一顿,她很想去死。
但每每这时总能想起她可爱的儿子,又怕自己真的走了,挨打受欺负的又是自己的儿子,她只能强忍着。
宋以慕每天陪着傅若琛上学放学,目睹他在学校里受同学的排挤。
他们都孤立他,说他爸爸是个酒鬼,只会欺负老婆儿子。有这样一个爸爸,儿子长大了肯定也会这样。
小小的傅若琛一开始还会辩解,大声解释:不是这样的,我不会打人。
可时间长了,他学会了沉默,不再辩解。
他似乎明白了,一个人的成见是根深蒂固的,根本无法改变。
好在上学放学的路上还有个宋以慕陪着自己,他只能将自己的心事告诉宋以慕。
宋以慕亲眼见证傅若琛日子过得艰难,她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同学孤立他,老师也不喜欢他,后来唯一爱着他的妈妈也死在了他的面前。
换作一般人,早就崩溃了。
宋以慕不知道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她想到了以后,蹲下身摸了摸傅若琛的小脑袋,温柔地对他笑了笑:“小若琛很棒,他们不喜欢你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你。小若琛这么可爱,没人会不喜欢你。只要自己喜欢自己,就不怕这世上没人爱你。”
“小若琛,你不要自暴自弃,未来的生活还很美好。熬不下去的时候想想妈妈好吗?你坚强了,才有本事带妈妈离开这种地方。”
傅若琛坚定地点头,信誓旦旦地说:“好,我听姐姐的,我会好好努力的。”
宋以慕笑了笑,她无法想象若自己没来,之前的傅若琛是怎么熬过这些苦难的时光。
宋以慕眼前一片眩晕,身体逐渐变透明。
等她睁眼时,发现自己还在小区门口。
她长舒了一口气,心口却忽然产生一股钝痛。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傅若琛那张倔强的脸。
她往傅若琛家的方向看了一眼,像是做了某种决定,马上翻出手机找了中介。
和中介敲定明天下午看房子,她才打车回了酒店。
周日学校放假,宋以慕难得睡了个懒觉,昨晚她没睡好,一整晚都是傅若琛的哭声,吵得她心烦意乱,又很难受。
她不能体会傅若琛遭遇的痛苦,但她以第三视角看着他经历的那些,心里像堵了一团棉花,很难受。
她知道日后会发生什么,却无法想象没了妈妈后,傅若琛会怎么办?
想到这,宋以慕忽然很想见到傅若琛。
她快速起身赶去商场买了个手机,换上了新的手机卡,买了好多吃的直奔傅若琛家。
敲门半天没人应,对门大妈开门看了眼,见是昨晚看见的小姑娘,她笑着说:“这小子一大早就出去了。”
宋以慕皱眉问:“阿姨,您知道他去哪了吗?”
大妈摇摇头,无奈地说:“这小子平时神出鬼没的,有事也不会和我们说。小姑娘,你要不到我家来等吧?”
宋以慕笑了笑,委婉拒绝:“不用了阿姨,我去找找他。”
说完,她拎着东西又走了。
宋以慕赶紧问系统傅若琛的下落,系统说傅若琛去了学校。
宋以慕不解,学校不是放假了吗?
他去学校干什么?
宋以慕深吸一口气,直接打车回了学校。
周末,学校虽然放假,但偶尔会有附近的人来打球,因此学校门是打开的。
宋以慕走到操场,眼尖的看见傅若琛一个人在那里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