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宋以慕和阿启向百里阳告别。
百里阳不解地看向宋以慕问：“你真的对我这么放心？”
宋以慕扬眉：“希望下一次相见，你能给我一个惊喜。”
百里阳微微一笑，他晃了晃扇子，歪头看向阿启，语调不似之前那般轻浮，神色凝重些许，问：“真的要走？”
阿启胸口起伏几番，最终还是将目中的万千情绪都忍了下去，露出惯常的温雅笑容：“在我心里，姐姐最重要。”
等他帮宋以慕扫平苗疆里的障碍，他会亲自来京城见长公主。
涿路站在门外求见圣女，却一直被莎萤拦在外面。
涿路不解，总觉得事情不对劲。
那晚宋以慕答应自己三日后会跟自己见面的，现在别说是一个三日，都过去好几个三日了，他都未曾见到宋以慕的身影，一点消息都没有。
倒是每次来找宋以慕的时候，总能遇见莎萤。
涿路知道莎萤不喜欢宋以慕，她对宋以慕从没这么上心过，可最近这段时间……
难不成宋以慕失踪了？
涿路微微垂眸，沉声问：“姑姑为什么要拦着我见圣女？这几日圣女未曾露面。明日就是祭司大典，难不成圣女也不打算出面吗？”
莎萤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半晌，缓缓开口：“涿路，你太沉不住气了。”
一开口便是埋怨，涿路心中不是滋味。
他骄傲地抬起头与莎萤对视，一种威严油然而生，只是带了几分稚嫩，莎萤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
涿路仔细打量着这间院子，反问莎萤：“姑姑不必瞒我了，圣女不在这里。”
他谨慎盯着莎萤，自然没错过莎萤眼中稍纵即逝的不悦。
涿路在心底轻笑，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喉结微滑，上前几步压低声音，嗓音染着低沉：“姑姑不必瞒我了，如今我们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知道姑姑恼怒我戳穿了你，但明日大典，若是黎瑶没出现，那我们不是可以换个圣女吗？”
听了涿路的话，莎萤抬眸，眸色深沉地看向他：“你想造反？”
涿路微顿，眼眸温和，望着她笑了笑：“姑姑误会了，苗疆需要一个圣女，明日姑姑可让人代替黎瑶出现，戴着面纱谁也看不清。待我选上大祭司之位后，再继续后面的计划也不迟。”
怕莎萤犹豫，涿路下一剂猛药：“姑姑也觉得黎瑶很不对劲吧，她以前爱极了绿珠儿，可现在出门却连绿珠儿都不带着，姑姑不觉得现在的黎瑶只是一个躯壳吗？”
莎萤心头微颤。
涿路说的可能性她早就猜想过了，但她算了好几卦都没什么异常也就慢慢放下心来。
如今涿路再次提起这事，她这心难免变得焦躁起来。
涿路十分有耐心地坐下，等着莎萤的回复。
他微微笑着说：“姑姑也知道现在的黎瑶可不像从前那样好掌握，她敢收下阿启便证明了她有自己的想法。姑姑难道想培养一个这样的圣女吗？那姑姑的大计何时才能实现？”
“姑姑，这寨子里的姑娘身形大多都差不多，只要找个与圣女身形相似的，不会有人怀疑。”
莎萤疲倦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她叹息一声吩咐着：“你去准备吧。”
她已经为宋以慕拖延时间了，但明日的祭司大典若是宋以慕无法出现的话，可就别怪她收回圣女这个位置了。
祭司大典向来十分隆重，几个天选之子坐在高台上等候着。
第一环节是民众挑选，将鲜花放在自己选中的祭司面前。
第二环节是先生致辞，细数这段时间对几位少年的考核，实力如何。
第三环节是圣女亲选，由圣女选出她心仪的祭司人选。
前面两个环节进行得十分顺利，涿路无论是从人气还是从实力而言，都甩其他人一条街。
但乌申也不差，毕竟他阿爹连夜给其他人家里送钱，乌申和涿路的票追得很紧。无非乌申能力比不过涿路，这大祭司真不一定会是涿路的。
第三环节，圣女亲选。
随着莎萤宣布圣女入场，戴着面纱的圣女身穿盛装出现。
她会结合前面两个环节综合考虑选出最合适的大祭司。
涿路自信满满，台上那个是兰若，他根本不担心兰若会一脚踹了自己，一切都会按照计划进行。
他瞥了一眼身边的乌申，乌申正伸长了脖子看向“圣女”，眼睛跟犯病似的不停地眨。
涿路没忍住笑出声来，讥讽道：“你别白费力气了，圣女喜欢的只有我。”
被涿路嘲讽一顿，乌申脸颊泛红，有些不好意思。他咬唇低声道：“圣女还没定结果，究竟是谁还不得而知。”
“涿路，我承认你比我优秀。但你手段过于狠辣，圣女不会喜欢你。”乌申实话实说。
他和宋以慕打过几次交道，看在钱的面子上，他说什么也要拿到祭司之位。
涿路冷呵一声，笑里含着轻蔑：“不喜欢我，难道喜欢你这个莽夫吗？”
“我……”乌申不大服气。
怎么说也是一起长大的吧，不至于为了个祭司之位在兄弟心窝上捅刀子吧！
乌申神色恹恹，心里不舒坦，索性不去看他，闭着眼耐心等着。
仪式正常举行，轮到圣女亲自挑选大祭司了，众人皆屏息凝神地望着高台。
圣女在众人的瞩目下缓缓扭动着腰肢走向几位候选人。
她走到涿路面前慢慢停下脚步，仰头与涿路对视。
涿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嘴角挂着得意的笑，没察觉到圣女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他伸出手温和地说：“圣女，只要您把手交给我，以后就由我来为你遮风挡雨。”
圣女笑着点头。
台下一阵欢呼，大家都疯狂地喊着涿路的名字，好似他成为大祭司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乌申脑袋耷拉着，像泄了气球似的，有气无力地坐在那。
忽然，他手中一片冰凉，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掀开眼皮，本该交给涿路的大祭司玉牌此刻落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乌申大惊，激动地从位置上站起来，惊讶地喊：“我是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