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王月娘头一次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徐成衿到来,红着脸送了盒药膏给她。王月娘一闻那药膏就知道是外敷消肿补阴的好药,也是红着脸收了。
用了膏药后,王月娘拉着徐成衿道:“小丫头,你知道吗?昨夜那大恶人说,有一门外科手术名唤破腹产的,今后若是有女子难产,可用此术,能保大人、孩子平安。”
徐成衿瞪大眼睛:“生孩子的事儿,他也懂?可剖腹取子,那女的不是也死了吗?”
王月娘道:“他说此术要配上输血之术、肠线缝合术、还有麻醉之术等等方可。”
徐成衿听了摇头道:“前些日子,咱俩不是已经研究过输血之术了么?先不说输血的管子,便是中空的针头,我们到现在也没想到办法制成。还有什么肠线缝合,那是什么啊。”
王月娘恨恨的道:“都怪这混蛋,每次话说一半就没了。”
徐成衿吃吃笑道:“昨晚你们不会是一边说这些一边做那事儿吧。”
王月娘啐了一口,俏脸通红,“这混蛋真不要脸,那等羞事他也能说得一本正经。说什么女子有孕,乃是男子精华之中有一颗颗像蝌蚪的小虫,还说这些虫带有遗传基因,会游入女人宫中,与女子的什么卵泡结合,就能从一个胚胎细胞分裂成一个孩童。我问他什么是遗传基因,他又不说了,真是气人。”
徐成衿闻言,也是羞红了脸,怔怔的道:“精华里有小虫?还会游泳?听着好神奇啊!”顿了顿,小毒女奸笑道:“月姐姐,要不咱们取些精华来,在你显微镜下看看如何?”
王月娘啐了一口,红着脸道:“上哪里去取?”
徐成衿附耳低声道:“自然是取那大恶魔的了,等他回来,月姐姐你再去勾引他,然后……”
王月娘呸了一声道:“不行,等他回来,你去勾引他,我昨晚被他折腾惨了,现在都下不了床。”
徐成衿啊了一声,王月娘盯着她道:“主意是你出的,也是你想看那小虫的,自然是你去想办法取来!不然今后我不借显微镜给你用!”
徐成衿差点哭了,想不到又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王月娘见她哭丧着脸,吃吃笑着附耳低声道:“那大恶人也说了,做那事儿,其实很快活的,你不想再试试么?”当下低声将昨夜那头饿狼哄骗小白兔时说的一些男女兴事产生快活感的生理机能说了。
徐成衿听得羞不可仰,说实话,第一次她是被强迫的,那头饿狼当时只顾着自己快活,哪里顾及到少女的身体?是以徐成衿一直对那事儿有种恐惧感,但此刻听王月娘说了两性知识后,不由得身子也开始发热。
最后徐成衿点点头低声道:“那好,我试试看吧。”
郑冲此刻正在朝鲜王宫之内,丝毫不知道两女打算用他的精华搞研究,他此刻正慢条斯理的看着朝鲜君臣在朝堂上争执不下。
对于大明备胡经略府提出的移民实边之策,多少还是令朝鲜君臣有些难以接受的。
今早朝议一开始,先是沈器远上了奏折,陈述了朝鲜北疆数十州县惨被清军劫掠后的惨状,并且言明北方今岁将歉收,流民南下躲避战火,北疆空虚等等实情。又提出应当尽快想出办法,稳定北方局面,以免冬日一来,江河封冻,清军将会长驱南下。
沈器远的奏折引起了一阵不小的恐慌,朝鲜君臣都知道其实这回逼退皇太极都是明军的功劳。要不是明军在鸭绿江拖住了大量的清军,只怕这回朝鲜已经灭国。
多尔衮以三万余人的兵力,就能横行北方诸道,朝军与其对阵,无一胜绩。李荟手绾朝军二十余万兵符,也只敢屯守坚城,而不敢与其正面交锋。
而明军这回能阻挡清军,还是凭借了鸭绿江的天险和明军内河水师。可以说若是冬日到来,鸭绿江、大同江、临津江等江河封冻,明军水师也无法出战,清军将可以来去自如,朝鲜当然是危如累卵。
朝鲜的朝堂和大明朝堂一样,秉承了文官统治的精髓,那就是扯后腿的多,真正想办法解决问题的少。争执半天也没想出个好办法之后,邹维琏代表大明备胡经略府上了移民实边的章程。
邹维琏上的章程经过傅青主等人的讨论完善后,已经是可执行的成熟方略。首先,明军将沿朝鲜、满洲交界的西面鸭绿江、东面图们江一线,布置备胡防线。征调鸭绿江、图们江一线所有的朝鲜州县城池作为防线要点,布置兵马、囤积粮草、准备守城器械。
其次,将鸭绿江以南至清川江、长津湖、咸兴府以北之地,皆化为军事租界区。租界区内实施军事管制,军民一体皆受明军指挥,朝鲜百姓愿意南迁的,尽快南迁,不愿南迁的将留下来与明军一道抗击清军。留下的朝鲜百姓将以村寨为单位,自练团练,结寨自保,明军给予军事指导,并提供必要的武器。
其三,从大明迁移七万百姓充实北疆租界军事区,今后每年迁移七至八万不等的人口到来,直到对鸭绿江北岸的女真人形成人口优势。大明的移民统一由备胡经略府造册登记户籍统管,可按人头向朝鲜缴纳租地粮税。在大明夺回辽东土地后,邹维琏承诺将会带领军民一体迁走,回到辽东之地安居,绝不侵占朝鲜一寸土地。
其四,备胡经略府出面雇佣矿工和劳工,在北疆各处矿点开矿,劳工负责修筑城池、堡寨。备胡经略府计划将在鸭绿江以南至清川江、长津湖、咸兴府以北的军事租界区内各处要道修建坚城十五座,各处要隘修建堡寨二十三座,因此需要大量的劳力。
其五,坚城十五座,堡寨二十三座修筑完成后,将囤积兵员粮弹,与乡间朝鲜军民组成的村镇堡寨,一同形成一道坚固而且有纵深的防线。各处村镇留下的朝鲜百姓各自编练团练,各自修建堡寨,相互守望支援。总之在鸭绿江以南至清川江、长津湖、咸兴府以北的军事租界区内,要让清军寸步难行,处处都是铜墙铁壁。
其六,让朝鲜给予军事租界区优惠的税率,免除当地百姓的徭役,重新划分无主之地,令其能安心守土。同时,明军承诺,将由郑氏运来大量的粮食,以缓解即将到来的朝鲜粮荒。
其七,环聚在汉城周边的二十余万朝军重新整编,挑选精锐朝军十万由李荟统领北上,进驻军士租界区的各处坚城堡寨,与明军共同抗击清军。
其八,各处水师将在冬天来临前做好江河封冻准备,战船尽皆收入水营之内,加固水营防御,以战船为炮台,修筑坚固的防御,防备清军从冰面上突击水营。
邹维琏说完之后,朝鲜君臣便炸开了锅,其余几条都还好说,惟独就是租地和移民这两条牵涉太大,让朝鲜君臣们起了争执。
沈器远没想到大明会提出这样的方略来,完全有些措手不及,但出于模糊的国家主权意识,他还是第一时间站出来反对租地和移民。
“朝鲜虽为大明藩属,但数百年来,从未有过租地与移民之事。如今明、朝两军结盟共抗建州胡奴,调集军队前来便可,何故移民至此?若是两国百姓相处不恰,多起民怨纠纷,岂不是坏了两国情谊?更兼我国地小物薄,物产不丰,只恐难以养活那么多上国百姓。”沈器远暂时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些,但他没有明说租地是侵占朝鲜土地这种话,上国还是要给面子的。
邹维琏不慌不忙笑着说道:“军从何来?也是从百姓中来,能有我大明百姓移民朝鲜,充实朝鲜北疆边境,我军便可就近补充兵员,甚至可多训练出许多兵马来。调集大军前来,劳民伤财,而且新调来的军马多水土不服,也难以抵挡胡奴。其实此前,我军已经租用过济州岛上马场为驯马之地,还有几处港口也多有租地,只是大小而已,如何能说没有先例?”
此言一出,李倧、沈器远、李时白等人都是心头一凛。李倧随即感到有些羞愧,济州岛郑冲租下的马场的确是他允准的,那时候为了讨好郑冲,也是想着就租借那么不大的一个马场而已,于是便开了先例。沈器远则是惊骇不已,想不到郑冲那时候开始就在想着如何租借朝鲜土地了。李时白则扭过头去,好像事不关己。
“我朝百姓迁来之后,不会侵占有主之地,备胡经略府只会将那些无主之地分给他们,自然不会与当地朝鲜百姓起什么争执。再者,两国交好数百年,我大明辽东之地上,也多有朝鲜百姓越界安居,我朝也一样接纳,两边相处也是一般和睦,何来会有民怨纠纷之说?即便偶有矛盾,自有当地明朝两国官吏调解,也不会出什么乱子。朝鲜北疆多山地,虽然物产贫乏,但多矿山,我朝百姓可为矿工。我军也打算在北疆多开火器、织造等工厂作坊,百姓还可做工过活,也没什么养不活一说。”
邹维琏继续说道:“大明划此军事租界区,便是效仿宁锦之地一般,军民一体抗击胡奴。我军击败胡奴夺回辽东之地后,朝鲜境内的汉民将会一体搬迁至辽东,绝不侵占朝鲜一寸土地!”
说话掷地有声,郑冲却摸着鼻子心中暗想道:“真的夺回辽东之地,只怕没个三五年不能成事,到时候北方的土地上,汉民一多,岂是说搬走就搬走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