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淑雅公主一边念着一边声音颤抖眼中忍不住泪花。
她养了十四年的女儿今天要嫁人了,还是进宫里那个步步惊心的去处,这让她这当额娘的心都快操碎了。
受气氛感染,东如也有些眼睛发酸,心里难受,从清晰的镜子中看到额娘这样难过,她第一次有了离愁。
“额娘……”
正在这气氛正好的时候东如的下句话让淑雅公主暴走了。
“额娘,我也舍不得你们,要不,我还是不嫁了吧!”
淑雅的伤害顿时没了,气得在镜子里咬牙看着她:
“你今天要给我消停一点,听婉嬷嬷的话,不许给我惹祸!”
东如受打击地扁扁嘴,什么嘛,人家不是看你难过逗你的么,至于那么不放心么。再说了,我什么时候惹祸了!
在一旁的大嫂强忍着笑意,亲自帮她戴上八尾凤钗。
拜东如“熙国夫人”的超品所赐,她的一切用品都是超规制的,除了九尾凤钗和明皇色,皇后可以用的她都能用。
理好垂到两边肩膀的长长流苏,东如感受着这重量,在心里腹腓不已。
这得有二十多斤吧,不知道皇后的“套装”是不是也这么沉,她那小体格,如果多参加几次大型事项还不得累趴下啊。
好在穿好后一旁的侍女、嬷嬷们围上来,扶人的扶人,后面还有防止她跌倒保护着的。
梳妆好后东如被扶出了卧房,由等在厅里面的吴应雄背了起来送上花轿。
东如攀着吴应雄的肩膀,担心地问道:
“大哥你背不背得动我啊?别把我摔了,有这身行头在,我可跳不起来!”
“……”
吴应雄故意歪了一下,吓得东如叫了声紧紧抓住他。
气得跟在一旁的淑雅公主捶了儿子一下:
“你们兄妹都消停着点,什么时候了还闹!”
吴应雄不再搞怪,嘴里却不放过妹妹:
“嫌弃大哥背的不稳,那要不叫你二哥来!”
看看一旁跟着的吴应麟那文人的小身板,挑衅地回头看了眼东如。
东如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小心眼的男人!
被大哥和小妹鄙视了的吴应麟好脾气地笑笑,没有和他们计较,只淑雅公主哭笑不得地嗔怪这兄妹二人净是会欺负人。
兄妹的玩笑倒是让心酸的嫁女过程少了许多伤感。
东如坐在轿子里,手中捧着玉瓶坐好后随着乐声开始起轿了。
其实婚礼还是很简单的,新郎不会来接亲,只是从吴家到皇宫的路上提前清道,净水洒地,东如自己坐着轿子,带着一百六十六抬嫁妆在一群人的护送下进宫。
轿子的两旁各跟了两个嬷嬷,都是东如的陪嫁,奶嬷嬷蓝嬷嬷和教养嬷嬷紫嬷嬷,另外两个是孝庄给她的秦嬷嬷和婉嬷嬷。
轿子后面整齐地跟了两排宫女和太监。
她和皇后一样的都是十名太监十名宫女。只不过皇后的带进宫的陪嫁只有两个嬷嬷两个宫女,而东如则是带了六名宫女,四个嬷嬷。
其中她的四个贴身丫环自上次她中箭好了之后,皇上给他们全部入了包衣,已经属于宫女而不算是吴家人了,秦嬷嬷和婉嬷嬷是太皇太后的人,自然也不算在内,这一算下来她从嫁家带的人可不多了!
再加上伺候她有一阵的魏珠,东如身边的人其实都没有怎么变。
花轿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围观的百姓们也只能在原地看上一会儿便看不到花轿的影子了。
原本康熙应该是在东如的“泰极宫”等着的,但他去骑马到了内宫去接轿子,一路回到泰极宫行礼,如寻常夫妻一般拜过天地。
仪式是由一个老福晋主持的,其实很不伦不类的,看热闹的也都是康熙的兄弟们一辈,受身份限制大家也不敢太闹,征象性的玩笑几句便离开了。
皇后和妃嫔们都没有来观礼,不是不想来,而是今天被禁制接近泰极宫,听着泰极宫里传来的音乐、鞭炮声,不知道有多少人扭断了指甲、撕裂了帕子,损坏了多少瓷器。
一切程序过后,洞房里只剩下康熙这对“新婚夫妻”了,东如看着他一身明黄龙袍,胸前还滑稽地绑了朵大红花,再也忍不住笑倒在床上。
“你个小坏蛋,竟然还敢笑话表哥!”
近一个月没见着人了,康熙对她的思念已经深积得老高了,再也忍不住将人捞进怀里,珍惜地吻住。
东如难受地捶了他几下,等他放开一点才气喘着开口:
“你的花硌得我难受!”
康熙也绷不住笑了出来,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这还是他第一次戴红花呢!
将花扯下来扔在一边,二人脚在地上,上半身倒在床上,拥在一起半晌没有言语。
“如儿!”康熙轻轻地摸着东如的脸。
“嗯?”东如有些不在状态,今天早上起太早了,忙了六、七个小时,虽然不觉得累但却困,现在一躺在床上她有些睡意了。
“我很高兴,我们终于可以真正地在一起了!”
“……哦~”
“三年了,等了你三年了,总算是长大了。”
“嗯。”
“……你个笨丫头!坏丫头!”康熙终于受不住她的敷衍,翻身压住她,抓向她的腋窝。
“哈哈哈~”
东如的睡意都被痒得笑没了,不甘示弱的翻到康熙的上面,也抓他的痒,年轻男女这样肢体摩擦很快起火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东如觉得自己的衣服竟然不在身上了,真难得这么复杂的衣服,对方是怎么脱下来的。
不过,大姐头,都这个时候了,您确定您要纠结这个问题?
“等……等等。”有些气喘的女声。
“怎么了?”同样粗喘的男声。
“这还没天黑呢。”
“……没人规定入洞房一定要等天黑。”
“可……万一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停了一会儿,一阵响动层层的帘蔓被放了下来,床上一片黑暗,康熙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颗夜明珠,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这下黑了,不用担心被人看到了吧!”
“……好厉害啊!”
“还有更厉害的呢!”
一阵暧昧的声音响起。
不一会儿女声又响起来“慢点,疼啊!”
“好,我不动。”
又过了一会儿:
“你个色胚,说话不算话,你不是说不动的么?”
“我忍不住了……”
女声气急败坏的还要再骂,被人用嘴堵了回去。
二人并没有胡闹太久,温存了一下,叫了水便起来……吃晚饭。
康熙很节制,并没有要东如太久,放过她了。
东如心里猜测着,不知道是因为他也能这么长时间还是真的心疼她第一次,反正两种可能性都挺大的,管他呢!
康熙确实是在节制着,他担心东如的身体受不了。
能拥有自己心的女人,他觉得很幸福,那是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过的感受。
二只当一旁伺候的人不存在一般,黏黏糊糊用完饭,二人肩并肩,头挨头地靠坐在床上说话。
康熙拿出一对同心佩,分开各自放进一个装着他们二人结发的荷包中,系好,一人留一个。
东如看到他身上的荷包不由笑了。
这还是她做的呢,不记得是哪年做的了,看针脚应该是前两年,那会儿技术不精的时候。
自从她会做针线后,康熙身上的荷包、扇套、络子等小东如用的全是东如做的。
这也是激励东如下决定好好学针线的原因,毕竟皇上走到哪里都是焦点所在,到时人家一看到他腰上的荷包吓了一跳:艾玛!这谁做的啊,这么难看!
到时康熙还得意洋洋地告诉人家:这是我表妹做的,不错吧?
东如觉得自己本没剩多少的脸被他给丢个精光。
别以为这是东如自己臆想太多,这是曾经有过的事实。
也不知道那货是什么眼光,竟然觉得她新学不久的手艺好,还敢拿出去显摆,那段时间她都不敢在孝庄接见命妇的时候出现了,实在是太丢人了。
新婚之夜二人便是在互相吐槽和回忆过往中渡过,第二天早早地便起来了。
“身子还有没有不舒服?”康熙担心地问向东如。
扭了扭小蛮腰,东如轻松地笑道:
“没事了,不疼了!你拿的药还挺管用的嘛!”
“没事好,要不等我下了朝和你一起去皇后那吧?”
康熙没有说那药他是特意让太医专门配的,是为了能让她第一次轻松一些。
东如一听他这话不禁笑了起来:
“不用的,你只用心你的政事好,皇后我自己能对付!”
开玩笑这才第一天她要怕的话,那以后怎么过?那日子可还长着呢。
康熙嘴上答应着,心里还是不放心的。在他心里皇后那可是不要脸面,不择手段的人,没心机的如儿哪会是她的对手?只是不能说出来打击她。
“娘娘,您今天穿常服吧!常服舒服、轻便。”
容嬷嬷一边帮病着挣扎着要起来的皇后穿衣服,一边劝着。
皇后脸色青白,咳嗽了好一会儿:
“不,穿朝服,今天可是大日子,哪能太随便了呢。”
可不是大日子,病成这样了都还要挣扎着起来喝东如敬的茶,生怕错过一个压制她的机会。朝服虽然厚重,却是象征她身份的东西,她吴东如是再得宠,再能穿正红,那也是穿不到这个的!
容嬷嬷发愁的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佐性子的皇后。
前两天福晋特意进宫来劝过娘娘,皇上近来对赫舍里一族很不满,要她不要总和皇上拧着,对熙妃也只当看不到是了。
她有太子傍身,只要规规矩矩地不犯错,皇上和太皇太后总要给她几分体面的,哪像现在,自打太子生下来后,皇上再没在坤宁宫留宿过。
无奈娘娘根本听不起来,这不,人才进宫,东西准备齐了,正想什么皇后问起什么了。
“‘茶’准备好了?”
“安排了花蕊亲自动手,应该是错不了的。”
皇后狰狞着一张脸:
“那好,哼,我倒要看看,过上几年生不出孩子,看你还怎么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