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只是片刻。
又好像过了几天。
徐长生的手指动了动,林秋雨立马醒悟过来。
“徐长生,徐长生,你是不是还活着。”林秋雨欣喜道。
被林秋雨这么一晃,少年感觉自己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那一股心气,差点又散了。
嘶哑着喉咙说一句,“蛇血”。
林秋雨却没听清,直到徐长生重复了三遍她才明白他的意思,小心的将他放倒在地,然后去搬来那巨蛇的尸体。
也不知是何缘故,死去多时的巨蛇只是被林秋雨的分水刺轻轻一扎,便流出大量鲜血。
林秋雨赶紧将其搬到徐长生的上空,粘稠的蛇血化为一道小型瀑布流进了少年大张着的嘴巴里头。
入口极腥,徐长生差点直接闭上了嘴巴,但想到为了活命,还是忍着那股腥味强行咽了下去。
温凉的蛇血顺着咽喉流入了他的腹内,瞬间便被炼化开来,化为自身血气修复着受伤的躯体。
直到此时,徐长生才心安不少,看来自己所料不差,这蛇血果然有着类似天材地宝的效果,能够补充自身血气。
这也是身为体修的为数不多的好处之一,如果是道修,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早就驾鹤西去了。体修就不一样了,靠着那一口心气,只要血气之力能得到补充,便能迅速恢复。
徐长生不停地吞咽着蛇血,身体的伤势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片刻之后,身体便不再渗出鲜血,脸色也好转不少。
等到再也流不出一丝蛇血,林秋雨才一把扔开那蛇身,破泣为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着徐长生。
两人脸上都洋溢着劫后逢生的喜悦之情。
徐长生也能勉强支撑着身躯靠在了一旁的树干上,虽说身体好了个四五层,但全身骨骼刚刚修复,而且这只靠着这蛇血恢复终究没有他们配置的药液有用,想要完全恢复,怎么也得过几日。
林秋雨轻声询问道:“好点了吗?”
徐长生点头道:“等我休息会,就继续赶路。”
“要不…要不还是我一个人去吧,这么连累你,我实在过意不去。”林秋雨摇了摇头。
徐长生对她,已然算得上是仁至义尽,将那藏宝图给她送来便算了,自己昨晚还将其坑上了贼船,他竟然也没生气,就这么答应下来了。
更别说遇到那蛇妖时竟然还不忘带上她一起逃命,明知逃不掉时竟然还将那一丝活命的机会给了她,那奋力一扔,就算徐长生是将她扔向了蛇妖,林秋雨也断然不会怪他的。活命,谁都想活下去。
可徐长生竟然将她往远处扔去,回头只身迎战那蛇妖,这份恩情,很重,很重。
徐长生笑着摇了摇头,“你就不能让我当一回大侠吗?”
林秋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
觉得不好,赶紧憋住了嘴巴,低下头,却又稍微抬起一丝,偷偷望着这个略显稚嫩的少年。
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已红了脸。
徐长生却浑然不觉,扭头看着那蛇妖,开口道:“林姑娘,你能不能帮我把那蛇胆取出来?”
“啊?好,好。”
林秋雨被惊醒过来,脸色更红,提着那分水刺将那拳头大小的蛇胆取了回来。
徐长生费劲地取下腰间的酒葫芦,却发现瓶口太小,好像放不进去。
林秋雨却道:“可以的,你凑过去便是。”
徐长生半信半疑地将蛇胆放过去,葫口产生一股吸力,瞬间便将蛇胆吞了进去。
晃了晃葫芦,徐长生也是有些欣喜,而后满满地灌了一口米酒。
林秋雨开口道:“这酒葫芦是挺不错的,你有没有给它取名呢?”
好像还没什么味,徐长生又晃了晃葫芦,回道:“葫芦,葫芦,就叫它福禄吧,讨个彩头。”
说完又喝了一口。
这次好像就有些作用了,喝下之后全身都暖洋洋的,顺带着满脸通红。
林秋雨笑着点点头,“比我哥取得名字好多了,当时他刚拿到的时候,就顺手给它取了个什么‘酒多多 ’,太俗气了。”
徐长生哈哈一声,“挺好的,我就觉得好听,哪个喝酒之人不想酒多多。”
“那你怎么才喝了一口就脸红了?”
徐长生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毕竟喝酒脸红的人多了去了。别人脸红是因为酒量不好,可自己是吗?显然不是,自己可是千杯不醉。
而后挣扎着就要起身。
林秋雨见状赶紧上前去扶住他。
负剑少年突然感觉到什么,手肘一片柔软,一滞,脸色更红了,还好刚刚喝了酒,本就脸红。
林秋雨全身心的都在徐长生的伤势上,也没察觉到什么。
起身后,徐长生赶紧扶住树干,抽出了林秋雨怀中的右手。
而后喘了几口粗气,才对她笑道:“走吧,得赶紧赶路了。”
“可是你……”
“没事的,走吧。”
徐长生刚踏出一步,便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林秋雨赶紧扶住他,这次说什么都不松手了。
两人走的很慢,哪怕徐长生不去体会,可那触感却依旧十分明显,于是没走几步路,徐长生便成了一个鸵鸟,拿空余的左手捂着肚子走路。
林秋雨也只是以为徐长生是受了伤,难受,才躬着背走路,并没有多想。
走了一段路,徐长生感觉脚下不那么虚浮,怎么也能站稳了,才开口道:“还是我自己走吧,这样至少能走的快些。”
林秋雨一脸狐疑地看着徐长生,“你确定?那我放手了啊。”
徐长生用力地点了点头,恨不
得她现在就放手,不然这样走路也太遭罪了。
放开手后,见徐长生站地稳稳当当的,林秋雨才放心不少。
不过,他竟然就这么捂着肚子站着,也不走路就有些奇怪了。
徐长生也知道有些不对,尴尬地笑了笑,“你走得快,你先走吧,我在后面能跟得上。”
林秋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身的时候,嘴角翘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林秋雨在前面偶尔施展一个小术法开道,两人也是不紧不慢的走着。
可没走多久,徐长生就又觉得不对劲了。
怎么看林秋雨走路怎么不对劲,好像晃得有些开,不对,好像是有些过于晃动。
也不对,徐长生用力甩了甩脑袋,想把那股奇怪的感觉甩出去,可却怎么都没用。
看着那微翘的浑圆,徐长生感觉浑身气血都有些沸腾,看着看着,徐长生不自觉的腰身更弯了。
可是眼神还是会不自觉的往前飘去。
自己今天这么这么奇怪?这是徐长生从没有过的感觉,难道是因为那蛇血?可不是说龙性本淫吗?难道蛇也是?
忽然看到林秋雨跃过几颗树杈,一阵抖动。
徐长生赶紧擦了擦鼻血。
强行忍住疼痛,往上一跃,到了树顶。
同时留下一句话,“我好的差不多了,还是快些赶路吧。”
林秋雨在后面捂着嘴,哈哈大笑,却泪流满面。
……
于此同时,就在林秋雨用了化尸水的地方,站着一群人,最中间的是一个手拿羽扇的黑衣儒士,手上掐动不止。
“范二就是在这被杀的!”
“对,是她!还有化尸水的味道,而且还刚走不久。”
身后一个玄袍道士,左手提着一杆拂尘,慢悠悠地捋了捋胡须,“不急,那林家余虐的身上被贫道施过咒术,跑不掉的,倒不如让她前去把路探通。”
说着随口唱了句“福生无量天尊”。
“你要去便先去吧,贫道自待范师兄前来”,说完便盘膝坐下,念起了那道家真经,不再管他人。
那羽扇儒士冷眼看着他,狠狠一甩衣袖,“自去便自去,你这老道毫无半点用处,还在这大放厥词。”
说完衣袖一招,带走了大部分人手,只剩下另外两名年轻道童站在那玄袍道士身后,面面相觑。
等那羽扇儒士走后,那玄袍道士心中冷笑不已,自己有必要告诉他范二是被一名武夫打杀的,根本就不是那林秋雨杀的么?
而且那武夫修为比起自己也都不遑多让了,自己这样贸然前去,不死也不会好过。还不如在这老老实实等着范师兄前来,稳妥!
至于去博那一份机缘,时候未到罢了,时候一到,哪怕自己不出门,那机缘也会撞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