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小老头愣了一下,自己好像没说错啊。
大房应该是那徐小子自己也喜欢的那个大姐姐,那这个……
矮小老头眯着眼看了看,曾经冷眼观天下的他,自然不可能看不出她的来历,所以这个来自云衣仙宗的女子,应该是他的二房。
还有自己在这书山之上看到的那场好戏,还有那个一直念念不忘连宗门都没了的少女应该也是一个。
除却这些自己所知道的,指不定还有些自己不知道的。
嗯……这徐小子果然和老夫是同道中人。
不错不错。
既然是同道中人,那自己可就不能坏了徐小子的好事,于是他连忙打了个哈哈,手捋胡须笑道:“是老夫糊涂了,糊涂了。本是想问姑娘与那徐小子是何时认识的,没想到闹了个笑话。”
江灵狐疑地看着这个可疑的老前辈,总觉得不太对劲。
“我和他没什么交集,前辈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她是真的不想待在这老者身边,总觉得与其待在一起有些不太舒服。
小文圣也没阻拦,点了点头,眼看着江灵就要离开,赶紧从芥子物中取出一张白纸递去,笑道:“上次那徐小子从我这走的时候,本想讨要张白纸,但奈何老夫这也没。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就劳烦姑娘顺路带去,就说是书山上的那老头子给他的。”
江灵倒是没有拒绝,接了过去,收回了芥子物中,反正对她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告辞!”
说完丝毫没有给老头说话的机会,化为一道剑光,御剑北去。
看着江灵远去的背影,想到自己送出去的那张白纸,老人终于松了口气。他会看不出徐长生身上的那股怨气?
送那张白纸本就是为了能助他压制一番,只是没想到他会爆发的那么快,才堪堪出了大瑞便彻底爆发,甚至还有那圣人气象出现。
至于测算推演……
且不说自己本就不擅长,有那人照看,谁能测算的了?
老人苦笑着摇了摇头。
既然再次送出去了张白纸,他也就放心了些,要是再出事,就得看那些下注的人的手段了。
……
渡燕之上。
最底层最阴暗的地方。
有位船工看着许司清去了又回,也放心了些,靠在船壁之上休憩着。
有些事自家公子看不出来,要是自己再不好好处理,那自己也太失职了,还有什么脸回去面见自家大人?
像现在这样,就很好。
但还不够好,想着一道虚影无声从船工身后飘出,穿过厚厚地船壁落入江水之中,转眼便出现在了枉鸣渡口内的一个街角。
悄无声息。
“黄老头愣着干嘛呢!还干不干了,不干就把你扔到江里头去喂鱼!”
身后忽地向起一身暴喝。
这个缺了颗门牙的黄老头好像被吓了个激灵,急忙从靠着的门框上站起,点头哈腰不已。
……
这没有城墙的渡口有一点就是好。
不用交那入城费。
随意挑了条街道,两人便走了进去。
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而且见到的十个人里面,九个都是修士,这就比较少见了。
来的时候,两人也从罗万漪那拿到了更多的消息。
比如说这枉鸣渡口的城主是一位名号“画梁子”的分神巅峰画道修士,也是颇为少见。
剩下的那两名分神中期的分神中期的副城主,一个名唤“源地上人”,主城池内务,一手土法颇为有名。另一个掌管渡口防卫的副城主没有道号,只有一个名字,“影庄”,极少有人见过他出手,但传出手极为狠辣,擅使杀人术。
薛南只是大致扫了一眼便没了兴趣,说什么这些离他们都太远了,虽说两人要搞事,但也不是这么搞,找几位分神期修士的麻烦,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徐长生则是白了他一眼,低阶修士的消息罗万漪也没有,只有这么些对他们来说有威胁的修士的消息,这不很正常吗?再说了,多知道些,终究是没坏处的。
而这枉鸣渡口的城主府,也有说,与那黄花渡口分属两家不一样的是,此地的城主府就位于这枉鸣渡口的最中间,两个副城主分据左右。
进了渡口,两人也是一抹黑。
薛南习惯性地问道:“老徐,如何是好?”
徐长生没有丝毫迟疑道:“找间酒肆。”
遇事不决,无事可想,最快的地方就是去这一地的酒肆,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汇聚之地,也是消息流传最快的地方。
薛南点点头。
“你觉得他们三个会如何做?”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三人之中管事的肯定是那乐瑶。以她那性子,想必是平淡不了。不过他们也比我们早到不了多久,具体会如何,还是得等等才知道。”徐长生边走边传音道。
薛南却是敏锐的抓住了重点,挤眉弄眼地传音道:“哟,这才多久,老徐你就知道人家的性子了,那你快说说,她是怎么个性子?”
徐长生没好气地拍了他脑袋一下,拉着他闪身进了旁边的一间酒肆。
名字徐长生也没看清,只是觉得挺热闹便进来了。
说好了酒水都由薛南请客,徐长生也便没再客气,要了两壶三枚白水币的仙家酒酿,又要了叠免费的花生米,在那酒肆的最里头寻了张方桌坐下。
四周人声鼎沸,两人坐下后也是熟悉了好一阵才能听到些声音。
喝着醇香的仙酿,吃着炸的香脆的花生米,一边聊着天南地北,两人也算是在这连日奔波逃命中享受片刻难得的安宁。
“朱兄,不知你有没有听说,我们这河对岸的辋川城,就在前些日也发生了间大事。”一旁一个肥头大耳的修士一口吃了颗嘎嘣脆的花生米,一边朝对面那瘦削朱兄问道。
“莫非侯兄说的是那辋川城主女儿之事?”瘦削朱兄随意说道。
徐长生两人只是听了片刻,察觉到是些无用消息之后,有转神听向别处。
“我觉得那城防军里的黄道梁就不是人!仗着自己傍上了吴将军,就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竟然还在老子面前撒野,要不是给吴将军个面子,老子今日就在那街头斩了他!”
一位喝大了的修士起身拍着桌子大喝道。
也没人觉得他吵,寻间酒肆喝酒,要的不就是这热闹劲吗。至于嫌弃太吵闹的,早就买了酒水自己寻个僻静处喝去。
“嘘,赵道友还是小声点,这种事还是小点声说吧。”同坐的道友还算道义,知道提醒他一番。
那赵道友倒也不是真不省人事那种,提醒过后便立马运转灵气驱散了那一身醉意,清醒过来。
徐长生两人如无其事地碰了下杯,继续打听着消息。
“那影副城主也是好一段时间不见了,据说一直在那闭关准备冲击分神后期,也不知是真是假。”
“多半是真的,这城防最近一直都是吴将军在管,而且据说,已经突破成功了。”
最后一句话都是压低着嗓子说的。
说来也是,有些话,再怎么传音说,都没张嘴压低着嗓音说来的有感觉,就像薛南,憋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凑近了些,低声说道:“老徐,你左前方那窗边,快看。”
徐长生疑惑地皱了皱眉,寻着方向看去。
只见那窗边的位置上,坐着个孤单人影,浑身裹挟在一袭宽大黑袍之中,男女不分。
但徐长生却是已然知晓。
没办法,既然薛南能这么跟他说,还会是男人不成?
而且不出徐长生所料,那女子的身材应该也是颇有料。
果不其然,就当徐长生准备收回目光的时候,一阵不知从何处吹的微风拂过那女子的身形,宽大黑袍恰好贴在女子身上,露出那曼妙身形。
哪怕只是个后背,但那坐在木椅之上显现出的完美幅度,都禁不住让人浮想联翩。
“找死!”
一阵清冷的声音瞬间传遍了酒肆,许多醉意朦胧的修士都如同被冷水泼了一般瞬间清醒。
徐长生两人也是急忙对视一眼,皆是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震撼。
灵台修士!
没想到随意找了间酒肆,竟然就能碰见灵台修士在这饮酒,而且看这情形还是有人好死不死地撞了上去。
那女子缓缓站起,在这酒客之中扫视一眼,眼神清冷。
而后一个贼眉鼠目的男子便不自觉的飘起,支吾不已,显然刚刚施展那不堪术法的无耻道修正是他。
说是这般,但这道修却是做出了在场诸多修士想做却是不敢做的事情。
许是这事坏了女子饮酒的心情,女子起身之后也没再坐下,而是径直拖着那男子修士往外头走去。
还未出门,那男修便已是在这酒肆内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众人除了传音说话之外,再无别的声音,也没人出声,显然是见怪不怪了,至于那店家就更为平淡了。
随着那灵台修士走后,一个水法清洗了地上血迹,一个风法吹散了屋内的血腥味,还顺带着送去了一阵浓郁酒香。
前后不过几个呼吸,此地便再也没有那男子留下过的痕迹,一个人命悄然消散。
而经过了这么一趟子事,酒肆内瞬间走了大半酒客,显然是怕再次惹上什么无辜事端。
徐长生两人也在那群散开的人群之中。
薛南不知为何,只知是徐长生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