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前辈是在叫我?”
少年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与走在路上捡到大钱时的狂喜,不断在他脸上浮现。
毕竟演戏,谁不会嘛。
许司清没说话,只是落在他手上的灵力丝线略微紧了紧。
少年见状赶紧深深鞠了一躬,大声道:“晚辈谢过许前辈。”
见此情形,周围的修士吃味不已。
“这少年正是走了狗屎运了,这运气都能落在他头上。”
“谁说不是呢,摆个摊还能捡到这机缘。”这是先前在徐长生摊子上做过一笔小买卖的入玄修士。
“瞧瞧那傻样,还在那发愣,真是够了!”
没一人敢指责他武夫的身份,毕竟这人本就是许司清选的,不管如何选都是他的事情,现在若是跳出来指责他武夫的身份,那不是当面指着他许司清的脸面痛骂吗?
当然场中最伤心的还是站在徐长生前头那矮个子的虬髯修士,前一秒这大道机缘还在他身上,他也做好准备了。然后后一秒竟然有人告诉他,这份机缘是别人的……
他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哭丧着脸,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徐长生一阵纠结,看着这位运道似乎不太好的仁兄,还试探性地问了句,“许前辈,要不我还是把这机会让给这位道友吧……”
真有这么好的事能落到自己身上?
可得了吧!
自己要是有这运道,还至于在这摸爬滚打,走这体修一道。早成为那道修乃至剑修了,何至于此。
所以铁定是蹊跷!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还不等周围人群抱怨,许司清就先不乐意了。
右手抓住丝线一提,霍然起身,徐长生便被他凭空拉了上去。
他也起身往前一踏,一股灵力波动覆压而去,在那前头凝聚出了一块三丈长宽的灵力地面。
待徐长生落地站稳,许司清才收了点神色,教训道:“大道争锋岂是儿戏?!这机缘落到自己头上还能有送出去的道理,胡闹!日后尚且记好,这机缘就得拿命去争!只要不死,那就争!不然谈什么修炼,谈什么大道登顶!”
徐长生颤颤巍巍,点头不止,将一个胆小少年的模样演绎的淋漓尽致。
说怕也是真的,毕竟不知到底是何情况,而且眼前这还是位实打实的中三境巅峰修士,站在他面前哪怕什么都不做,都能感受到那股难言的压力。
若他真有心要对自己动手,那自己浑身上下能保护自己的,好像……还真没了。
毕竟降妖再逆天,也得自己有那实力发挥才行啊。
“好了,你先拿自己最强的实力来打我一招,我先看看你的底子。”许司清拍了拍衣摆,又恢复那个笑眯眯的老好人的模样。
徐长生也不再装模作样,强行镇压下心中的那份不安,朝老人做了个道揖,道:“得罪了。”
许司清点点头,巍然不动。
少年往后退了几步,思量着自己到底拿出多少实力才合适?
没有镇山镇压,加上自己换血也到了后半程,自己也能隐隐压下一些,那边换血初期吧,还是初入那种。自己现在气血略微有些起伏,佯装起来倒也方便。
至于拳术……那就随随便便一拳吧。
少年往后微微一撤,身形下压,右拳一收沉于腰间,拳心朝天。
哪怕不曾动用《山海》,但只要他心中一动,便有那拳意由内而外激荡,瞬间便笼罩全身,沸腾不已。
许司清表面上平平淡淡,但内心依旧震惊不已。
这
少年,好重的拳意!
至于底下修士,也纷纷传音交谈,询问相识好友,看有没有认识的,毕竟这年纪还有这修为底子的体修,绝不可能是碌碌无名之辈。
少年不断积累着自身拳意,虽说这一拳随便,但既然决定了要出拳,就没有随便的说法!
“前辈,得罪了!”
少年咧嘴一笑,同时右拳开始翻转往后再收了收,同时身子再次往下压了压。
就当许司清想点头的那一刻。
少年动了!
瞬间消失不见,再一次出现已是许司清的头顶。
少年神色冷静,一拳砸下,仿佛丝毫不知道他的修为,不知道他是一位分神巅峰的修士,出手即是想要他人命!
许司清也不惊讶,毕竟是自己说出去的话。
手也不抬。
只是心念一动,头顶之上凭空浮现一个青色手印,托天而去。
拳印相交!
一声沉闷的响声传遍了整座渡燕,仿佛连这江中巨舟都被镇压往下沉了沉,船体震颤。
而在那“看戏”的屋子里,一堆人也是神色凝重。
“公子,他到底是什么修为……”
白衣男子沉吟了片刻,“初入换血不假,至于真实实力,可能是换血后期。”
“这……”
场中。
少年一拳碎了大印之后,落地急促呼吸,以此平息着那股混乱的气息。
许司清捋须笑道:“还不错。”
少年赶紧鞠躬道:“谢过前辈。”
许司清点点头,又看向底下修士,笑道:“接下来便让诸位道友见识一下那攻伐术法。”
徐长生神色一凛,这可是一位分神巅峰修士要对自己出手啊!
谁不慌!
许司清好像知道他的担忧,安慰道:“这第一击,我只拿出一层实力,小友尽可放心,真若受了伤,我保你无碍。”
说着他还拍了拍腰间的芥子物,开怀大笑。
少年挠了挠头,“不敢不敢!”
“小友准备好!”
说着许司清右手一抬,手中出现了一个古鼎虚影,其上似乎还有那远古符文浮现,旋转不停。
徐长生赶紧往下一沉,摆出那防御姿态,浑身拳意流淌丝毫没有外泄。
见其做好准备,许司清也没再等待,拖着古鼎虚影往前一扔。
古鼎迎风见长,落在徐长生头顶之时,已是那正常大小,通体散发着那玄奇气象,似有青象踏地奔袭,又有青象酣睡而坐。
徐长生自觉一座大山压来,带着那不可力敌的姿态,赶紧再次压低了身形,双手往上托去。
“喝!”
少年大喝一声。
双手甫一接触到那古鼎,身形便被镇压下去几分,连那灵力塑造而成的地面都隐隐有了下陷的模样。
重是真的重,徐长生咬牙死死托着这古鼎,丝毫没有反抗的想法。他也感觉只要自己一动,这古鼎便会彻底压下,将自己镇压在此,任人宰割。
他也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与分神巅峰之间的差距,这就是分神巅峰一成的实力?就已压的自己毫无动弹,那要这是拿出全部实力呢?自己岂不是连一招都撑不过。
至于许司清也是颇为震惊,这少年,藏得可真够深!
至于一成实力,忽悠谁呢!一成实力过去,差点没被少年瞬间将那古鼎掀翻,自己这分神巅峰不要面子的吗?!真要被一少年掀翻了自己的古鼎,那还真是不用混了。
直到自己都拿出快四成的实
力,才隐隐镇压住了他。
不至于让自己出丑。
片刻之后,许司清收回古鼎虚影。
徐长生只觉头上一轻,来不及缓上片刻,又听见许司清笑道:“不错,再来!”
挥手间两柄飞剑从其袖中飞出,如游龙般朝自己飞来。
“喝!”
飞剑瞬息即至。
徐长生伸手一挡,瞬间便被其割破。
不可力敌!
还好这飞剑看起来凶猛,但飞行的速度却是不快,以自己的实力想躲过却是不难。想来这也是许司清故意留给自己的退路。
但越是如此,徐长生便是越慌。
这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可再怎么想,飞剑都已杀到,徐长生也只能躲避。在这小小的几丈之地不断腾挪,躲避着那一柄柄剑光游龙。
徐长生也没托大,外露出合适的修为,不断躲避着飞剑,但身上依旧缕缕挂彩,被那飞剑割破衣物表皮,外渗鲜血。
也不知过了多久,徐长生都已精疲力竭,身上挂彩的次数越来越多,身形也越来越慢,以至于底下一众修士也终于能隐隐把握到他的身形的时候。
许司清终于放过了他。
两柄飞剑飞回袖中。
徐长生落地之后一个踉跄,勉强站定,朝那老人拱了拱手,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许司清大手一挥,畅然笑道:“是我多有得罪才对!”
一个青色葫芦飘然而至,落在徐长生头顶,葫口朝下喷出一股淡淡的青色薄雾,笼罩住了少年身形。
近在咫尺徐长生也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股青色薄雾入体。
不过很快他便瞪大了双眼,青雾入体之后便不断修复着他的伤势,不止是刚刚那点皮外伤,甚至连那先前行走大河两岸肉体破碎的伤势,与那狐言骨对战时被炸伤的右手。
都一并恢复!
可以说,现在的他,浑身上下已无半点伤势!
实力也是前所未有的达到了一个巅峰,此刻他更想长啸一声,只是想到现在的环境,还是忍了下来,朝那许司清深深一揖,“谢过前辈!”
这下是真的谢谢了。
许司清笑着摆摆手,“都是小事,毕竟本座先前也说好了,受了伤,都会帮你恢复的。”
表面上言笑,内心里许司清这分神巅峰都在滴血啊!
这少年他娘的到底掩盖了多少伤势!
自己可是花费了这宝葫近百年的储存,才彻底将那少年的伤势恢复完全。可别说全花在了刚刚那点皮外伤上,这宝葫近百年的储存,别说是这点皮外伤,哪怕是这少年只剩下一口气,都能帮其恢复完全。
而要是将那些存储取出来单独售卖,少于五枚红叶币,自己考虑都懒得考虑的。
现在好了,就全扔在这少年身上了。
不过到底还是许司清,表面上丝毫没有波动,甚至还隐隐有些欣喜,发现一位天才时的欣慰,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此,恐怕就只有他知道了。
“好了,今日讲道就到此为止!”
许司清朗声道。
声势一如既往的浩大,丝毫没有损失了大比仙家钱的悲伤。
同时徐长生脑中也响起一道声音,“贺小友,公子有请!”
徐长生立马看向身旁的许司清,一脸不解。
许司清只好传音解释道:“今日一事,是罗公子让我前来的,现在公子知晓了情况,请小友前去一叙。”
竟然是他!
少年心中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