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飞突然没征兆的大叫一声:“贫僧知道谁是真凶了!”
身后的涂老掌柜一听愣了,惊奇的问道:“大师,你知道真相了?那凶手是……”
周云飞一摆手,故作神秘道:“涂老掌柜,劳烦你回村,领着数十个忠心可靠的小伙子,将这附近圈围起来,谁也不许靠近!”
老掌柜一头的雾水,问道:“大师,这是为什么啊?”
周云飞抬手一指托痕旁边的一棵小树,对着那个方向说道:“老掌柜的你看,那棵小树树根旁边,不是有一个清楚的脚印!”
涂老掌柜年近半百,眼神不是很好,看得远处看不真切,可是听周云飞这么一说,越看越觉得是那么回事,一拍大腿,喜道:“还是大师厉害!我这就去叫人来!”
“可是……”老掌柜刚要转身,却又停了下来,又问道:“玄觉大师,知道了脚印也不一定能抓到凶手啊!”
周云飞一拍胸脯,胸有成竹的说道:“老掌柜这可想错了!只要有了证据,就不愁抓不到人!咱们先从村里开始排查,除去幼童、老人,先要查验村子练过武的人,无论男女,都要一个个的比对,早晚就能查到!”
涂老掌柜这才明白过来,领着村里的带路小伙,风风火火的回到村子,又找来十几个大小伙子,将找到线索的好消息告诉他们,并找来纸笔用具,带着人马浩浩荡荡的回到了原处。
还没走近,周云飞一扬手,吩咐道:“以这棵小树为中心,围成一个圈子,谁也不许靠近!”
大家都是好奇周云飞发现了一个怎样的脚印,抻着头向里面瞧,身子又不敢靠近,只能干着急。
周云飞见大家站好之后,对涂老掌柜的说道:“老掌柜,东西带齐了吗?”
涂老掌柜赶紧从怀里掏出纸笔,递给周云飞,郑重道:“全靠大师你了!”
周云飞却没有接过纸笔,反而推了回去,解释道:“贫僧毕竟是个外人,誊印脚印的事情,还得老掌柜来做才好!”
老掌柜点点头,说道:“大师提醒的是!是老夫思虑不周!大师在此稍等!”
周云飞只是笑笑,转身摩挲摩挲雪獒的柔毛,静静的等着老掌柜誊印下来脚印。
老掌柜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小树旁边,果然在泥地上见到一个一指多深的清晰脚印,老掌柜惊讶道:“真是奇了,这个地方老夫来了不下三四次,怎么愣是没见到呢!”
远处的周云飞听到老掌柜的疑问,笑道:“老掌柜怕是关心则乱,当局者迷,不像贫僧是个局外人,一眼就能瞧出个端倪。”
涂老掌柜点点头,深以为然,拿出纸笔,把毛笔的一头沾了沾地上的水洼,晕开墨汁,仔仔细细的将脚印描画下来。
“这个脚掌真是不小啊!”老掌柜一边描印着,一边说道。
忽然,老掌柜鼻子一动,像是闻到了什么异味,站起身来,小心的将描好的纸张收好,顺着原来的足迹往回走。
雪獒也像是闻到了不对的气息,朝着一个方向狂吠,周云飞一面安抚着雪獒,一面警惕的看着那个方向。
周围的小伙子们听见雪獒的叫喊,同样的朝着那个方向张望着。
突然,一阵浓烟拔地而起,从草垛之中冒出了滚滚的浓烟,借着风势,朝众人扑来!
周云飞见状不好,大喊道:“快走!”
这一嗓子才把众人惊醒过来,一个个呼喊着“妈呀,着火啦!”跑到了安全的地方。
不知怎地,大火越烧越旺,原本湿润沾着水汽的草丛,竟像是干草一样,一点就着,周云飞靠前一些,鼻子一闻,惊讶道:“火油!这是有人故意纵火!”
涂老掌柜此刻已经走回到了周云飞的身边,一听是有人放火,奇道:“放火?真是要烧什么?不好,脚印……”
周云飞与老掌柜一齐瞧向脚印的位置,只见这场火势好似一条长眼的火龙,直直的朝着小树的位置烧去!
老掌柜一拍大腿,想要上前救火,被周云飞一把拦下,劝道:“老掌柜你现在上前就是去送死啊!”
老掌柜喊着眼泪说道:“那是查找凶手的唯一线索啊!若是不能找出凶手,老夫有何面目面对村里的父老啊!”
周云飞叹了一口气,道:“老掌柜忘了,你怀里不是还有描画下来的脚印!”
老掌柜醒悟过来,紧紧的捂着胸口,生怕这条珍贵的线索也遭遇不测,急道:“大师,咱们快回去,凶手既然能放火,也能循着踪迹杀来,咱们快些回村!”
周云飞点点头,领着众人赶回村子。
一回到村子,涂老掌柜又将村里的老老小小召集在一起,说道:“玄觉大师已经查出凶手的脚印!从明天起,村子里的成年男子,每一个人都要来对照脚印!能对上的那个人,就是凶手!”
村民们交头接耳,纷纷的小声议论着。
老掌柜压了压手,接着说道:“当然了,也可能凶手不是咱们村子的人,这都无妨,正所谓,清者自清,检验一番也是好的,最起码大家不会相互的猜忌。行了,都散了,明天一早,从村东头开始,每家都来!散了吧!”
大家陆陆续续的散去,老掌柜这才小声的对周云飞说道:“大师啊,你说凶手会不会今天夜里来杀我夺走脚印啊!”
周云飞摆摆手,笑道:“老掌柜的多虑了!这里是孙家村,防守的严严实实,哪能进的来外人!”
老掌柜想想也是,放心不少,忐忑道:“是老夫寻思太多了!”
周云飞摸了摸雪獒,又说道:“老掌柜若是不放心,贫僧将雪獒留下,为你看门!你可别小看雪獒,收拾三五个汉子不在话下!”
老掌柜一听大喜,乐道:“这感情好!这感情好!这样晚上睡觉的时候,老夫也能安心一些!”
晚些时候,周云飞给雪獒喂了吃食,嘱咐它晚上护着老掌柜,雪獒好似听懂了人言,不断的点头,看的老掌柜啧啧称奇,周云飞这才离去,走出了孙家村的范围。
这天夜里,涂老掌柜在床上辗转难眠,翻过来复过去就是合不拢眼,他索性一个打挺坐了起来。
正好看见雪獒抬起头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老掌柜笑道:“老夫睡不着啊,要不你来陪老夫说说话吧!”
涂老掌柜端起一个条凳,靠着雪獒旁边,坐在上面,抽出身后的烟袋锅子,放在烟袋里晃悠几下,塞满烟草,吹燃火折子,点上烟,咂巴咂巴几下,吐出几口烟来,这才长叹一声,说道:“唉!”
雪獒似乎是感觉到了老掌柜的心情,响应着呜咽一声。
老掌柜抽了几口烟,眼前一阵烟雾,眼神渐渐迷茫起来,像是陷入了对往日的回忆,慢慢的说道:“我当年还是个小伙子的时候,承蒙孙老爷子瞧得起,提拔我在当铺里做个小伙计,后来一步一步的往上走,日子过得是越来越好,每天不是在村子里管账,就是在铺子里盘点,整天的忙碌,也不知道什么是累,现在不行啦,看帐时间一长,眼睛就花了,老喽,老喽!”
老掌柜说到这里,停顿一下,看了看雪獒,也不知道它是听懂了没有,又深深的抽了一口烟,入到肺里,再吐出来,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松快。
“再后来啊,成亲生子,都是在孙家村里办的,村里人不拿我当外人,什么好处都想着我,念叨着我,我一个外乡人,不沾亲不沾故的,也是离不了村子了,这一呆就是大半辈子!原本想,给书白留下一些家业,或许还能留下点好名声,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哪成想遇到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人人都说是李家人害了五条性命,其实我说啊,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上游下游一条河里吃水,还能吃出个杀人不眨眼的祸害?这肯定是外人捣的鬼!”
想到这里,老掌柜又将怀里的脚印纸张紧了紧,自言自语道:“这个东西可不能再出事儿了!捉拿凶手全靠它了……”
雪獒耷拉着头,靠着地上,又一茬没一茬的听着老掌柜的唠叨,突然,它猛地抬起头来,前爪扣着地面,整个身子弓起,蓄势待发,朝着门口大声的狂吠!
老掌柜一看雪獒的模样不对,哆哆嗦嗦的问道:“谁?是谁在外面!”
只听见两扇大门“轰隆”一声巨响,从外面向里被砸的粉碎,碎屑落到老掌柜的脸面上,老掌柜下意识的的举起胳膊,挡住碎屑,却被划破了衣衫,可见碎屑的力道有多大!
再一抬头,老掌柜看见一个人影挡住门口的出路,屋外月光高照,正好挡住那人的模样,老掌柜打着哆嗦,颤声的再次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人低压着嗓子,声音似乎从地里透着脚底传到耳朵里,带着诡异,说道:“我,来杀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