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在下坯城外缓缓驻下,我仰望城头,叹了口气。
这算不算是最后一战呢?
此时我已得到消息,司马懿与陆逊相争,陆逊身死。其后三叔张飞大破吴军主力,于阵前斩杀东吴大将徐威;曹肇为报临淄之分,引军穷追司马懿父子,取了司马懿、司马昭以及其亲卫以下二百余人的首级,这到让我不知是该奖他,还是该罚他了;而东吴大将凌统在与司马懿的争锋中,被司马懿杀死;只有一个全琮引残部回返下坯,所余却也不过几千人。
眼下陆逊、司马懿皆死,更有何人能抵挡季汉铁骑?
孙登,此刻你可在后悔,后悔一时的贪念造成东吴的毁灭。
我们并不着急攻击,只是围了下坯,等待后方攻城武器运来。
此时城头上一片万岁之声,黄罗伞下,当是孙虑到了。我微微冷笑,就算是鼓动士气,你也胜不了我。
孙权苦苦练出的敢死解烦军在攻临淄时被烧了大半,如今孙虑派出了敢死军。引军将领乃是前将军朱桓。他只带一千骑兵,大声喝道:“刘阿斗,你可敢与我赌斗!”
敢死军是东吴百胜精师,战力颇强,一出现就涌出层层杀气,他们齐声呼喝着向汉军冲来,打算打掉汉军的士气。没遇上过白耳精兵的他们哪里知道我这些手下的厉害。他们个个都是将领一级的人物,训练有素,装备精良,乃是天下第一雄师。
我微微冷笑,命令邓艾道:“用相同的兵力。打他们,打得他们满地找牙,打得孙虑丧魂落魄,打好了,我实现你那个愿望!”
邓艾眼睛一亮,向我施礼,转身如风似地去了。他策马而前,单手挥下,白耳精兵齐声呼叫。气势如虹,向敢死军冲去。两军飞快的接近,就在相距六十步的时候。白耳精兵忽然横转马头,划出一个极为优美的***,紧接着张弓搭箭,数百支箭放也出去。在这个时代,箭并不出奇,但却要看是谁来放。这些人每个都算得上神射手,开得二百斤的硬弓,久经训练的他们把第一拨次的箭雨射向排在前面的吴军战马。每匹马都同时均匀的受到五支箭的精准打击。精工打造的只有白耳精兵才装备得上的三棱透甲箭头轻易穿过战马菲薄的皮肤,深深埋入骨头和脏腑。眨眼间,吴军一片人仰马翻,百余骑战马横倒竖卧,马上骑士不及防备下,皆被摔落马下。他在地上翻滚着。发出骨断筋折。后面的骑士急忙紧急带马,从前军头上跃过。加速前进。
吴军距汉军越来越近,眼见弓箭无所施用,汉军却还没有摘下兵器,正在开心,汉军突然间在背后一抹,争光冷却,每人手中一把明晃晃的小型战斧飞了出来。
这小型战斧的投掷技术是从投枪上演化而来的。比起投枪,它的距离虽有所缩短,但威力却加倍激增。这种战斧双面开刃,旋转着飞出,常常可以连伤数人,如果出现只能伤到一个人的情况,那就说明,斧子已经埋入此人的身体中了。
这一次由于距离更近,吴军登时又有百余骑落马。吴军已经扑到眼前,各举兵器扑向白耳精兵可是,就在眨眼之间,白耳精兵阵形又变,突然分开。邓艾一挥令旗,旗门开放,现出掩在旗帜后面的重重叠叠地小型弩砲来。
赌斗?就是为了打掉你的士气,谁与你真刀真枪的交锋?
正在拼命向前冲的敢死军也吓坏了,无论是什么样的骑兵,遇到这种弩砲,也只有死路一条,更何况吴军本来马匹就少,此次死伤又多,怎架得住弩砲攻击。弩砲就呼啸起来,军马只觉全身一劲,被巨大冲击力带着向后飞出,在半空就鲜血狂喷,死于非命。夺命的笃笃声中,粗大的弩箭如疾风暴雨一般向吴军射去。眨眼间,敢死军又死伤五百余椅。其余人众随着城头的退兵号令,狼狈而逃。
汉军上下气势磅礴,山呼万岁。邓艾执旗飞奔到我和孔明的高台之前,下跪行礼:“陛下,臣击退吴军出城部队,斩敌七百余,逃走三百。”
我笑道点头:“邓将军辛苦了,你的愿望,朕代你实现。”转头向孔明:“丞相,邓将军用兵,已然颇得丞相风采,丞相要不要考虑再收一个弟子?”
孔明也是极为喜欢邓艾,虽出身平民,却自强不息,终成大将,含笑点头。
邓艾大喜,复向孔明叩头拜师。
白耳精兵只用弓箭、飞斧和弩砲就轻取吴军最精锐的敢死军,甚至连犀利的阵法和刀枪不入地坚甲都没来得及显示,这大大挫伤了吴军的心理,让城头的孙虑呆若木鸡。
他没有想到,这本就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战争。我的前来,就是摘取胜利的果子来的。他所谓的抵抗,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后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迷迷糊糊的走到了孙权去世的那处宫殿。由于孙权之死,他觉得心中不安,改在另一处宫殿办公。这里几个月没有人来,落叶满地,冷冷清清。他逐退了所有的人,一个人走到孙权日常居住的殿中。
他看着那宝座,似乎孙权还坐在那里,手抚着根根有如钢线的些小须,微眯着碧绿的眸子,一手拿酒樽,哈哈大笑。
“父皇!”孙虑猛得跪了下去,“儿子好悔啊!好悔啊!东吴数十万大军,半壁天下,眨眼间风雨飘摇。孙登和陆逊造反。与我大军相攻于青州,被季汉大破,东吴子弟,精锐之师,逃回者不过数千人。汉主刘阿斗,引大军来攻,敢死精兵出城,未及半日,死伤大半。儿子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早知如此。我夺这帝位做什么?谁想要谁要好了,我为什么要争?”
“父皇。我错了,当时,我不该下药,不该啊。”
孙虑只哭得气息昏沉,几乎睡去。良久,他忽然感到身边似乎有人。他一惊而起,一眼看到旁边果然站着一人,那人四十来岁年纪。面容英挺,双目红肿,含着泪水和愤恨。
“丁奉!你怎么会来到宫里?你什么时候来的?你,你想做什么?”孙虑又惊又怒,语无伦次。
“回殿下,臣早就偷偷来到宫中了。殿下临来之前,臣就在此地。臣在此地,自然是为了查陛下身死之迷!”
“你,你敢叫我殿下,你这反贼,害了东吴,还敢入宫来,看腾不杀了你!”
“你毒害先帝。抢夺帝位,陷害太子,害了东吴天下倾覆!我为吴臣,自然不会认你为君!你杀我,叫人进来啊!我正想将此事公诸于众!”
“啊!”孙虑本就是武将,大叫一声,猛得从腰间抽出宝剑来,向丁奉劈去。
丁奉怒火满胸,却语气宁定,“数年前,陆逊就说你有勇无谋,难成大事,不是人君之相,你那时还因此视他为敌,一心要除去他。果然你只是个无能之辈。以我看,无能之辈还是称赞了你,你害君祸国,毒父图兄,不仁不义,实为猪狗不如之辈。”
孙虑一面一剑剑向丁奉劈去,一面大喝道:“大丈夫生不能受九鼎食,死当受九鼎烹!”
丁奉一口浓痰吐出,吐在孙虑身上:“呸!孙虑,你心中可还有羞耻二字?眼下季汉兵临城下,你还执迷不悟,我今天就在陛下座前,斩杀你这逆子奸贼!”
孙虑骂道:“你大胆!”丁奉宝剑已经出手,当当连响,将孙虑的剑架在外面,逼得孙虑连连后退。孙虑一向自诩与伯父小霸王孙权不相上下,哪知真到动手之时,居然不是丁奉对手,这才隐约知道平时群臣称许自己武功,只怕其间多有水份。但此时后悔,已来不及。眼见丁奉步步紧逼,目露寒光,不由得心中惊恐,大叫:“来人啊!有刺客!”
丁奉大急,急急挥剑向孙虑刺去,孙虑左挡右架,连连后退。
丁奉眼见孙虑执法散乱,却犹自凭着一勇悍之气支撑,当下上面连劈几剑,下面一脚飞出,正中孙虑小腹,孙虑一个跟斗翻了出去,丁奉抢上前,正要一剑结果了他的性命,突听吱的一声呼啸,连避处,一支冷箭落在丁奉脚前,白羽犹自微颤。抬头看时,正是全琮引人来到了。全琮是孙权女婿,此次大败归来,所余兵马无多,孙虑就将宫中护卫之权交予了他。
孙虑大喜:“全将军,快来救腾,丁奉要造反!”
全琮盯视丁奉:“来人,将逆贼拿下了。”
丁奉冷笑道:“天下逆贼,人人可杀,那逆贼却不是我!”
孙虑道:“休听这逆贼胡言,快将他乱刃分尸。”
众军一齐拥上,丁奉左砍右杀,大声骂道:“孙虑,你毒害先帝,你行刺太子,你篡夺帝位,你谋害忠良,大吴江山毁于你手,你不得好死!”
孙虑大骂道:“杀了他!杀了这个疯子!”
全琮只觉全身上下都是冷汗,此时听到这种话语,是假地还罢了,若是真的,孙虑日后岂能容自己这些知道真相的人活在世上?
他张弓搭箭,对准丁奉就是一箭。丁奉大吼一声,正中左臂,他狞笑着,用右手一寸寸将那箭拉出,反手一甩,将一员士兵钉死,转身逃入了孙权的殿中。
孙虑咬牙切齿道:“包围,点火,烧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