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多的时间,我倒有将近十个月都待在洛阳,比留在都城长安的时间更长,这倒不是我打算把都城从长安迁到被定为季汉陪都的洛阳。这完全是出于战势和国势的考虑。战争期间,一切都要给战场让步。我喜欢在靠前指挥的感觉,就算是不在铁骑奔突的前线,在靠近前线的地方,也怕自己做出的决定会偏离实际太多,有些紧急的事务处置不及。这种行为是三国时期的君王的特色,除了曹睿这样的太平天子,没有谁在征战中不是靠前指挥的。
这两年,季汉计西羌,平南蛮,征漠北,定辽西,通西域,和东吴,四夷安抚。又大力发展农业,推行新式的种植技术,重新划分士地,推动屯田,极大的调动的百姓的劳动积极性,使得百业兴旺,国办激增,眼下我手掌控司,雍,凉,益,并,幽六州之地,已成天下第一强国。对曹魏的冀州也形成合围之势。
不过,曹魏虽然数次败于我军之手,但实力仍在,何况战阵之上,瞬息万变,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谁也不能说可以轻易击败曹魏,取下冀州。冀州为曹魏经营多年,实力颇强,土地丰美,人口众多,此一州实力足顶并州幽州之和,其战斗能力和战争潜力都远过于幽并两州,更何况,曹魏的中军战力绝不在乎汉的几大主力之下。以我军眼下在并州的军力,很难击败他们。所以我和孔明打算逼曹魏迁都有,否则的话,只要曹睿在邺城,那冀州就是曹魏的中心。无论是无论是司马懿还是曹休亦或是贾逵臧霸,都可能调到冀州来勤王,那时我与曹魏打得不可开交,战便宜的是我那新当皇帝的舅舅孙权。
所以,我们一方面借袁氏后人地名义弄流言,一方面借曹值的名义搞分裂,都是为了从内部进行施压,让他们感到邺城不稳,袁氏后人的名义起到了一定的效果,而我们也当真扶余国找到了一位正在放牛的袁氏后人。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过重新回复祖先荣光的梦,他最大的梦想是放牛时不遇上狼,回家后不被主人打。不过李晟用他的名义展开行动,不断联络曹魏国中大臣,在知闻所的帮助下,在各地弄出让曹睿为之心惊地事端来。而对于曹植,则是背着他组织一批人马,以他的名义进攻勃海郡,掀起重归大汉的行动。在他的感召下,还真有不少人来投靠他。
在另一方成。我们几次让张飞和魏延作出进逼邺城地态势来,几次大张旗鼓的作出要攻击的样子,邺城距天井关前线不过二百来里,骑兵朝发夕至,希望可以让曹睿迁都。而李昴取幽州,攻中山也是为了这个目的。但是眼下看来,曹睿还舍不得放弃邺城的铜雀台,宁肯可冀州决战也不肯离开,那我们只好采取第二套作战方案。
于是。一路狂冲猛进,战无不胜的李昴在中山被“击败”,他在魏军地攻击下,一路退到了居庸,把大半个幽州还给了魏军。这样一来,魏军由进深入太多,距离邺城就远了。但是张飞的假作生病回洛阳,在一定程度上麻痹了曹魏。让他们以为局势已在控制之中。有着曹真的大军,足已保护邺城了,他们没有想到,我军已经已经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经过一年多的全养和治理,洛阳已基本上安置妥当,从本地简拔的和从季汉调来的官员们完全掌控了地方,政府机制有效的运转,百姓得到了休息,贪官恶霸世家和心向曹魏地恶势力受到一定的打击。再加上毕竟曹魏立国才八年,心念汉室的人还不在少数,对于季汉来说,他们还是拥护的。四百年来形成的习惯,使他们自认为汉人而不是魏人,这样就使季汉比曹魏有更大的凝聚力。
不过,说实话,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做到这些,还真是……累啊!
我从繁冗纷杂的案间抬起头来。觉得眼前一阵阵金星乱冒,虽然说有丞相帮我处理大部分事务,我还是习惯于结合诸大臣地意见进行独立思考,而不是单纯的依赖于旁人。虽然孔明做的比我还要好,但是我却可以把看孔明的处理意见当成历练自己的机会,学习不仅只在书本上,更重要的是在政事之间。我和孔明经过多年的魔练,彼此熟悉对方地风格,一件事到来,不用商议,便知道对方会如何来处理。甚至在很多时候,我们的风格已经渐渐归一。很我时候,旁人无法从处理方式中分辨出这句话我所说还是孔明所说。也正是在这种日常学习中。我可以得到比旁人更多的知识,从而使自己得到更大的提高,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在低估自己,认为作为阿斗,我不可能比旁人强,这种情况直到我在北疆击败司马懿之后才得到澄清,我才明白自己并不算无能。而这一年来,我已经营越来越得到孔明的认可,从他的眼神里我可以看出,他对我的信赖和认可正如我对他的信赖和信可一样,坚定不移,牢不可破。
我把手臂向左右展开,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摇摇头,背着手走在殿外的小路上。黑塞见我出来,并不出声,悄无声息的随在我的后面。去年,我曾想要见曹睿一面,和他直接对话,但是他根本不回应我。不过我不在乎,无论他回应不回应,他都只能是我的手下败将。在这一刻,我对此坚信不移,毫不否认。
这一年,的确是很累的,但累的值,通过这一年,我以杀鸡取卵般的手法,在战略上完成了积累,令苏则兼任护羌校尉,张冀兼任西域万已校尉,在黄权的带领下稳定西凉。却从西线调回了勇将关平和马岱,他们的军队就藏在黄河中的航船上,装成货物的样子悄悄送到并州前线,天井关外,眼下在天井关前线,季汉部队已经超过了曹魏,达到令人恐怖地十五万。而对于长安城中的寇封,我也终于决定启用他,把他派到并州去。从前战场上秤不留砣,所向披糜的关平刘封二员小将,十几年后再度联手,关平的本领是远超同辈的,其实在荆州大战的时候,他的本领简直已经有追上二叔的架式,不在庞大德和许晃之下。而寇封……吴平要差一些。但他在战斗场上的勇猛和果决,使他成为一员能面对任何危机在勇将。
想想看,一支以孔明居中指挥。张飞,赵云两翼齐飞,庞德国,魏延,关平,寇封,马岱,张苞,关兴,庞会,邓哎(投降雨量后在军校学习,现在赵云手下任牙门将),司马昭(可怜的人终于离开了敢死队。但仍然在前锋营中担任他并不适合的冲锋陷阵工作)等将领的群星云集地部队,将会有着怎样的攻击力。
这时我对孔明说:“我要回长安,看自己的孩儿去了。”又问先生要不要回去。
孔明笑道:“我就不去了。”
我们两个都明白,我此时的回銮同样是麻痹曹魏的举措之一。他们得知我回返长安的消息,肯定觉得我不会进攻了。这种想法会让他们付出巨大地代价。
值得一提的是,当寇封奉命来到的时候,我象征性的安抚他几句,他居然跪在地上放声大声。说实话,那一刻我真的有几分心酸。或许,我从前对他的防范的确太过严苛一些了,但是,我并不后悔,适当的魔练对他有好外,而且我绝不希望我在前线指挥。后面居然有兄弟会给我捣乱。在这方面虽然我看不起曹丕,但做法却与他几乎没有什么区别,或许。这就是皇家地悲哀吧。
其实,孔明也在做着与我同样的事情,任何可能对我的地位造成影响的萌芽,都会在未出土之前被他消除。也正是因为这种原因,在历史上他因并羽之事而杀了刘封。就算对于刘铭和刘永刘理,他也有不同程度的关注,其中,甚至包括一份刘永曾经和司马懿的线人勾结过的证剧,从时间上看,当初司马懿曹次被重用很可能就是刘永这个小笨蛋的错误举动造成地。虽然我不知道司马懿怎样把联系上刘永夸大成他成功的造成季汉内部混乱。兄弟阋墙,但种种迹象表明,他的确是对这件事进地了某种程度上的操作。不过,算了,都已经说了这只是一个小笨蛋了,凭他的能力,根本就翻不起浪来,何况在一年前,星彩就把他管起来了。
对邺城的攻击在紧张的部署中……
宛城。
司马懿驻地。司马懿用一年地时间,把宛城打造成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保垒,他无论对季汉还是对东吴,都绝不进行挑衅,装出一付人畜无害的样子,但在风部,却大力练兵。整军。又几次拉扰徐晃文聘等人,虽然没有拉过来,却成功的与他们私下签订了几份攻守同盟和协同作战的方案。这样一来,无论是季汉还是东吴,谁都别想轻易击败他。其实司马懿也知道,眼下季汉和东吴并不是不能击败自己,而是不想击败自己,以他的兵力,无法独自抵敌汉吴的任何一方,但自己的存在,是汉吴之间的一块缓冲地,是他们撕破脸之前的最后一块遮羞布,所以在短时间内,无论是季汉还是东吴,都不会进攻自己的。但是,时间长了呢?
这次,曹睿下令他进攻季汉,他遵令行事,却并不积极,他知道,自己只是起一个牵制作用,大约只是曹睿为了让自己吸引季汉的兵力罢了,自己手提十万大军时都无法击败诸葛亮,现在走数百里鲁阳险道进攻孔明得弟子姜维和大将王平镇守的鱼阳城,实在是太难了一些。他与姜维曾几次交手,深知这个年轻人深得孔明真传,用兵细腻思路清晰,一但进攻却又天马行空不拘一格,若平地交手,司马懿自信以相同的兵力可以击败他,但加上这种难堪的地势,除非是姜维睡着了。可是自从姜维来到鲁阳,日日加固鲁阳的防守,在路上布满探哨,以信鸽烟花传递军情,防守的密不透风,进攻他还不如围关宛城路步练兵好些,起码在这里跑不会因为道路的原因把兵士掉到山涧里去。
“父亲。”司马师匆匆进来。“洛阳消息。”
“什么事?”
“汉主刘禅起驾回返长安去了。”
“嗯。”司马懿无所谓的点点头。
“父亲,是不是东线满宠的攻击太过锋利,所以他离开避其锋芒?若是那样,我们是不是加强进攻的力度?”司马师提醒道。
“加强进攻?”司马懿鹰一样的眼睛中满是讥笑,“不,我们不用,一个满宠,成不了气势。眼下我们要做的,是保存实力,等待曹睿迎我回朝的那一天,差不多了,季汉差不多就要进攻冀州了。”
司马师虽然习惯于父亲的智力之高绝,却还是不由吃惊,以征询的目光看着父亲。
“很简单,但是很实用的计策,而且季汉做得密不透风,消息封锁十分严密,你看不出来也不奇怪……季汉故意示敌以弱,其实是准备偷袭邺城了,他们幽州败退,引新五营北上,张飞病倒,让曹真宽心,汉主还者,示天下以无争之意,眼下朝中没有了陈群,不知谁还能看出这条计策。”司马懿的声音里似乎叹惜,又似是讥讽。
司马师惊住了:“父亲,若是这样,邺城危矣,我们要不要上奏呢?”
司马懿道:“上奏当然是要的,不过不是现在,嗯,让我想想,就五天之后再派信使上奏吧。哼曹真不败,怎显得了风的本事。”他坐在案前,提起笔来,工工整整的写道:“抚军大将军,舞阳侯,督荆州诸军事臣司马懿谨闻以奏:“季汉以蛇蝎之心,行虑狼之事,诸葛亮狡计诡谋,奸许如妖,眼下季汉退军于幽州,驻足于并州,伪为收兵之态,然其心难测,不可不防……”
一边写着,他的口角忽然显出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