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保护郑度人身安全的人手之后,刘泽也没有在自己的小院子中多做耽搁,径直往刘焉的书房二来。
一路上到处都是身穿甲胄的卫士,手持长矛利剑来回巡逻,眼神还时不时在走动的人群中扫视,整个内府显得戒备森严。
刘泽在亲兵的贴身护卫下来到了刘焉的书房门外,时值多事之秋,他也丝毫不敢大意。
即使是内府之中卫士不少,刘泽还是带着好几位亲兵。
“拜见泽公子!”
刘泽来刘焉书房的次数也不算少,因此书房门口的卫士一见到刘泽连忙躬身行礼道。
“不必多礼,此番我是奉祖父的召见而来,还请卫士代为通禀。”
守门的卫士抱拳道:“君侯已经交代,公子您来了以后可以直接进去,只是您的佩剑还有这些护卫……”
“我明白。”
刘泽见状点点头,而后对身旁的几名亲兵吩咐道:“你等在门外等候。”
说着将腰间的佩剑解下,迈步走进书房中。
书房之中,刘泽的两位叔父刘瑁、刘璋两人早已经到了。
刘泽一进房间也不四处观望,直接一掀衣角双膝跪在刘瑁、刘璋身旁恭敬行礼道:“孙儿拜见祖父大人!”
刘焉跪坐在主位上没有答话,只是用眼神瞥了一下跪地的三人。
刘泽也不敢多做言语,腰杆挺直的跪着。
一时间房间中只有刘焉不算顺畅的喘息声。
过了许久,就当刘泽觉得双腿已经跪的麻木腰酸背痛之时,刘焉苍老的声音才幽幽的从头顶传来。
“都来了,好久没有看到你们叔侄三人同时出现在孤的面前了。”
刘泽闻言心中一沉,根据他的经验来说,一般当刘焉自称“孤”的时候,不是在办理公事就是心中不悦。
刘瑁、刘璋两人不知道是不是也摩挲出这个规律,都低着头盯着地面,一丝声响都不敢发出。
书房中又是一阵寂静,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刘焉缓缓开口道:“你们三个起来坐吧。”
“谢父亲(祖父)!”
叔侄三个恭敬行礼,而后才慢慢站起身跪坐到一旁。
“孤已经命不久矣!”
刘泽三人刚坐下,就从刘焉的口中听到这么一句。
三人连忙跪倒在地道:“父亲(祖父)大人必定能长命百岁!”
“呵呵,真要是长命百岁,你们几个恐怕都要等着急了吧。”刘焉呵呵冷笑道,犀利的目光在刘泽三人身上扫过。
“孩儿(孙儿)不敢!”
三人哪敢答话,只是低着头口称不敢。
刘焉闻言摆摆手,不在意道:“好了,起来说话。”
叔侄三人站起身,侍立在一旁。
刘焉看着三人,脸上露出一丝意味难明的神情道:“孤这一生,虽然未能力挽狂澜救汉室江山与危难之间,但是也算是执政一方报一州百姓安宁。”
“孤得两任先帝信任,从中郎将一职做起,一直道如今的益州牧,可以说无论是地方京都还是辅臣主管,孤之一生不弱于人。”
刘焉充满感慨的回忆道,而后话锋一转,直接问道:“如今孤已经是年迈不堪,这益州大好河山,你等谁有信心能够治理好?”
这个问题可是不好回答,不管怎么说都会在刘焉的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不过好在刘焉也知道刘璋等人回答不了,只是感慨一句,见无人回答就岔开话题道:“益州现在局势稳定,百姓更是安居乐业。以你等之间,接下来牧府该如何行事?季玉你先说。”
这个问题就比之前那个要好具体很多,刘焉想问的是三人的施政方针和理念。
“启禀父亲大人,孩儿以为当做到无为而治修生养息。益州如今虽然是物阜民丰,但是几年前黄巾之乱的影响并没有完全消除,还有不少流民的入蜀,牧府接下最重要的还是修养生息,使百姓的生活更加宽裕。”刘璋躬身说出自己的看法。
刘泽闻言不由得露出不屑的神色,果然历史上刘璋丢掉益州跟自身的性格是密不可分的。
刘焉也看到了他的表现,转头问道:“泽儿你似乎有不同的意见?”
“启禀祖父,孙儿的想法和叔父的想法差不多,只是在某些方面存在着分歧。”刘泽也忘记郑度的劝解,直接抱拳道。
“哦?那你说说你的看法。”
“诺。”
刘泽干脆的抱拳应诺,而后开口道:“叔父所言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一味的修养生息未免有些太过保守。孙儿以为还当主动出击,平定战乱。”
“泽儿此言荒谬,兵者,不祥之器也,不得已用之。如今益州好不容易才有如此稳定的局势,又怎可轻启战端。”刘璋与他的理念完全不同,闻言不由得开口呵斥道。
刘泽又怎么会害怕刘璋,虽然是在刘焉面前,他还是直言开口反驳道:“叔父这么说才是荒谬,天下战乱频发,各大诸侯割据,我益州偏居一隅,若不积极进取,早晚会被他人吞并。”
“到那时,我益州该如何自处,又该如何制敌!难道要要叔父您的仁德宽厚吗?”刘泽的脸上露出讥讽之色道。
刘璋一拂袖怒道:“仁义之举,天下共重之。你如此穷兵黩武,益州迟早败在你手中。”
“哼,那也比叔父大人滥使什么所谓的仁义要好,空得虚名而无实利。”刘泽冷笑一声,不甘示弱道。
“放肆!父亲大人面前,你二人争争吵吵成何体统。”
见刘璋、刘泽两人针尖对麦芒,站在一旁的刘瑁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教训道。
刘璋斜瞥一眼如此做派的刘瑁,丝毫不吃他这一套。
“某人还是先管好自己吧。”刘璋冷笑道。
三人又开始相互争吵,场面颇有些不可开交。
“咳咳咳……”
跪坐在主位上的刘焉见状面无表情的轻咳几声,书房中顿时没了声音,叔侄三人再次低头侍立。
“你们争吵的很有劲儿啊,看来孤是真的老了!”刘焉幽幽开口道,声调不带一丝情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