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衡?没想到黄公衡也在此处?”郑度闻言有些惊讶道。
别看郑度温文尔雅,但其实此人心中傲气十足,广汉郡中没有几个所谓的名士能被他放在眼里黄权就是那少数人当中的一个。
刘泽点点头笑道:“公衡目前是县衙中的主簿,他曾多次向在下举荐郑先生,说您是见微知著善出奇谋,没想到今天才见到您。”
“公衡过誉了。”郑度淡淡的抱拳开口道。
刘泽坐着寒暄几句,而后开口道:“郑先生与茂安先生许久没见,想必有不少话要说,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说着起身朝两人微微抱拳,迈步走出偏厅。
董扶看着郑度,眼神中露出一丝考较的意味开口道:“子彦常年生活在广汉郡,此来涪县感受如何?”
郑度也知道这是董扶在考较他了。
不管是从董扶的声望还是对自己的指点方面,郑度一直都视董扶为自己的老师。
他笑着开口道:“初来乍到,感受不多,不过倒是看出些许和广汉郡其他地方不太一样的地方。”
“哦?说来听听。”董扶开口问道,带着皱纹的脸上带着好奇的神情。
郑度说道:“最直观的感触是这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任侠游荡,就连青皮无赖也很少看到。来往行人的脸上似乎对涪县的治安也很是放心,就连不少女子都能三两成群的逛街。”
任侠是一个很矛盾的群体,大多数游侠都是讲义气、重孝道,但是他们又视律法如无误,对看不惯的人和事都会大打出手,甚至连朝廷的官员都敢杀。
很多时候对平民百姓造成困扰的就是这个群体。
“子彦这就有所不知了,别看这位泽公子一副和气的模样,此人可是个强势的角色。他麾下有个军侯叫甘宁,是益州的确称得上名号的游侠。甘宁曾在城中放下话,不准任何游侠在城中闹事。至于那些青皮无赖,涪县的县尉也不是吃素的,这才上任不久就把他们治理的服服帖帖。”董扶笑着开口,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介绍给郑度。
郑度有些诧异的看着董扶,他印象中的茂安先生可没有这么好说话啊。
他好奇的问道:“看来这位刘泽公子真的是很符合先生的胃口,弟子还从没来见过先生这么看好一个人。”
“也算不上夸,只不过是将老朽知道的说与你听而已。”董扶摇摇头道。
郑度看着董扶,心中若有所思。
沉吟片刻,他缓缓开口道:“不知道先生对这位刘泽公子有什么样的评价?”
“这么些年没见,子彦还是如此的见微知著啊。”董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着指指郑度道。
郑度见状也明白董扶的意思,有些不可思议道:“先生您已经是天下敬仰的儒宗,何必再掺和进刘益州的家事当中。”
“老朽已经年过花甲,黄土都已经埋到脖子,对官场上的功名利禄蝇营狗苟早就看淡了。这些事情于老夫而言都无关紧要,不过对于子彦而言就不同了。”
董扶看向郑度,脸上露出惋惜之色,轻叹一声开口道:“当今天下大乱,大争之世方能建立大功业。子彦你才华出众,本来老夫是不担心你的。但是你性格太过刚强,性情又淡雅,这些在官场上都是劣势。虽然你不是老夫的关门弟子,但是一直对老朽执弟子礼,老朽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郑度完全明白董扶的意思,这是希望他能够辅佐刘泽争嗣。
他微皱着双眉,脸上有些不解道:“先生,弟子不明白,为何会是刘泽公子?难道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子彦不要误会,老朽只不过是让你前来看看,至于如何决断还是要看你自己。”董扶听到郑度的发问,摆摆手解释道。
郑度点点头,而后抱拳请教道:“先生您见多识广,不知道这位泽公子有何不同寻常之处?”
“这些老朽说了也不算,需要你自己去看去判断。正好这段时间涪县中有不少事情要发生,子彦就在此盘桓几日再做决定也不迟。”董扶也没帮刘泽说什么好话,只是让郑度留在涪县中自己看。
郑度闻言点点头,像他们这种人,最相信的不是他人的话语,而是自己看到分析出来的东西。
一旦得出结论,那就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子彦来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好派人去接你啊。”
刚聊完正事,偏厅外就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子声音,而后一个身穿官服的男子急急忙忙走进来。
郑度一听,脸上就露出和煦的微笑解释道:“我是来拜访师长的,不好先联系你。”
走进来的人真是黄权,一见董扶也在偏厅中连忙躬身行礼拜道:“拜见茂安先生!”
“公衡不必多礼。你不是在县衙当中嘛,怎么跑过来了?”董扶笑着摆摆手。
黄权缓缓起身,笑道:“方才明府派人通知我说子彦来了,这不,我就赶忙过来了。不曾想先生您也在这里。”
“公衡有所不知,我年轻时曾得到先生的指点,此来正是拜访先生的。”郑度见状解释道。
董扶笑意盈盈的站起身,缓缓开口道:“你们年轻人聊吧,老朽就不掺和了。”
“恭送先生(茂安先生)!”两人躬身拜送道。
董扶步履稳健的走出偏厅,一时之间偏厅之中只剩下郑度、黄权这对好友。
郑度上下打量着黄权,只见黄权身上还穿着这主簿的官服,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初见朋友的喜悦,整个人的精气神十足。
“看来公衡在泽公子手下过得不错啊,气质都与之前赋闲的截然不同。”郑度笑着调侃道。
他很了解他这位好友黄权,性格正直心中素来有大抱负,不是那种他能看上的主公,是不会表现的如此激昂有斗志的。
黄权也不否认,点点头笑道:“确实不同,每天都忙的很充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