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舍之中,一位三十岁出头的男子身穿着一身黑色的武士服坐在主位上,腰间挂着一柄短刀。
此人正是这六百名水贼的大头领邓亮,他神色坚毅的望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瘦小汉子,沉声问道:“邓大,情况怎么样?”
瘦小汉子邓大抱拳道:“大头领,我刚才已经探查清楚了,周家这支商队运的是粮草、盐还有铜钱。只是我看到商队有几十名护卫,看起来有些防卫力量。”
邓亮轻蔑一笑道:“运载这么多东西肯定会有不少护卫,只不过我们在这里闯荡这么多年,就连益州牧府都拿我们没办法,区区护卫又怎么能抵挡的了我们。我现在关心的是这次的货物是不是像情报中所说的那么多。”
邓大抱拳回禀道:“大头领,小的观察,此次的物资绝对不少。另外根据您的吩咐,小的特意近城一趟,城里面的贵人传出消息,这批货物很可能是周家送给新任涪令刘泽的营地中。”
“好,这批货归我们了。只要截下这批,兄弟们可以一年半载都不用再出来活动了。听说最近刘益州的嫡长孙上任涪县,看来就是这位刘泽了。”
邓亮点点头,这位派出去打探消息的邓大是他的心腹,平日里做的就是打探情报联系城中的消息,对他的话邓亮自然是信得过。
“来人,将二头领请过来。”沉吟片刻,邓亮开口吩咐道。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皮甲神色坚毅的壮汉走了进来道:“大哥,不知道找我有什么要事。”
“张奉你来了啊,坐。”邓亮肃穆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
张奉也不多言,直接坐在邓亮的下首处。
邓亮望着这个在壮大势力上起了重大作用的男子道:“你可知道我为何把手下的兄弟都召集起来了?”
“这个小弟还正想问大哥了,是不是又有什么买卖了?”张奉笑道。
邓亮笑着解释道:“二弟你知道,前几日从城中传出情报,涪县周家有一批货要到码头了吧。如今我派人打探到他们正在离我们数里外装运,我打算将他们劫下来。”
张奉闻言想了想,皱眉道:“大哥你考虑清楚了吗?这次要劫掠的可是周家的钱粮。如今刘泽上任涪令,而周家是最先投靠他的本土豪强。咱们要是劫了周家可能会惹怒刘泽,恐怕我们以后会面临益州军队的大力围剿了。”
“这次钱粮的量很大,其中还有不少的精盐,只要干下这一票我们兄弟以后就可以一年半载不用劫掠商船了。你不是告诉我如今天下诸侯混战,益州牧刘焉如今年时已高,到时我们也可以投靠一家诸侯。兄弟你以前不是张鲁将军麾下的,届时可以去汉中啊。”邓亮知道张奉的担心,笑着开口道。
张奉沉吟片刻道:“既然大哥主意已定,那么兄弟我一定唯马首是瞻。到时若是益州没我们的立身之地,我们也可以带着钱粮去投靠张将军。”
邓亮点点头道:“好,有兄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随即从袖子中掏出一张地图,把地图摆在自己面前的案上。
张奉起身来到邓亮旁边,看着案上的地图。
地图很大,上面标着涪县及其附近的山水图。上边标着一些村落、道路,甚至连刘泽等人新建的新兵营都被标在上面。
工欲善其身,必先利其器。
邓亮虽然不知道这句话,但是作为六百人的头领,他还是有不小的能耐。
像这副地图就是他特意找人画的,也正是因为这副地图,他们能躲过牧府军队的围剿。可以说这副地图就是他们的秘密武器,也是他们这几年努力的心血。
“这支商队既然在此处装运,可能是要走陆路送给刘泽的新兵营中。我们可以在半路截杀他们,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只是我们务必要速战速决,不能给他们向刘泽的军营求援的时间。”张奉看着地图分析道。
邓亮微微点头,他这位二头领原本是汉中张鲁的手下,当年张鲁自立之时也安排了不少信任的手下分散在益州各地。一旦事有不谐,他还能有退路。
“那二弟你认为该在什么地方设伏?”邓亮开口问道。
张奉在地图比比划划,最后选定一块地道:“小弟觉得这个地方不错,是个打埋伏的好地方。”
这地赫然是周家商队到新兵营的必经之路,且一边是河道一边是森林,离刘泽的新兵营也有不小的距离。
属于人烟稀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很适合偷袭的地方。
张奉指着这个地方分析道:“我们可以顺河道而下,埋伏在森林之中,待商队走近,我们率众袭杀,截下车队。成功之后也可以乘船迅速撤离分散,不给官军留下追踪的痕迹。”
邓亮虽不是正经军旅出身,但能带着六百水贼盘踞涪县数载,也不是易于之辈。
他思量半晌道:“二弟你的这个计划不错,只是还有些不足。这样,我们分出一百五十人埋伏在刘泽新兵营数里外,这样不管是周家的商队求援还是兵营中的军队求援,我们都能阻挡片刻,给抢夺钱粮拖延时间。”
张奉心中一震,失声道:“大哥,这样做那一百五十人的危险太大了,可能会都折进去的。”
“刘泽的那个新兵营才建营半年,战力恐怕没多少,怕什么。再说了,富贵险中求,为了兄弟们的生活,就算拼光这一百五十人又怎么样,我们做的就是刀口舔血的买卖。况且也不一定需要硬拼,沿路破坏骚扰即可。”邓亮眼中闪着冷芒,狞声道。
张奉知道虽然眼前这个男人平时很和气,但该狠心的时候他是绝不会动摇的,这也是他甘居其下的原因,他自己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恩,既然大哥您已经决定了,那小弟一定遵从,就按大哥说的办吧。”张奉知道改变不了邓亮的决定,只好点头赞同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