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发钗和我母后当年嫁给父皇时戴的一模一样,是她最宝贵的东西,可惜那支早已不见!”
走在街上,秦冰仙淡淡说着,眼中有着追忆,她在缅怀母后还在世的日子。
可惜……
人已死去多年,唯有这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发钗可以睹物思人。
秦冰仙叹了口气,忽然看着禹子玉认真道:“多谢!”
“你不用说谢,我只不过是看那个秦远不爽罢了,别忘了你我两家之间的仇恨!我不会放过你父皇的!”
禹子玉松开秦冰仙,脸色忽然变得冷漠异常,就连他的语气也透着无情的冰冷。
秦冰仙面色一白,眼神凄苦,足以让世间任何男子心疼甚至是心碎。
禹子玉视而不见,将发钗塞给她,怀揣装发钗的盒子一个人慢慢走远。
但后面人没有看到的是,他的脸色也隐隐发白,那样冷漠的话,伤的何止是一个人的心?
秦冰仙远远尾随。
在她身后不远处,两个跟踪者也远远尾随。
或许是为了发泄,回到住处,禹子玉在院子里不停地练剑。
一遍一遍又一遍,风雪剑法、夺命九剑,两套剑法交替施展,顿时满院剑光,天地间的风好似成了最锋锐的剑气,森森刮来,森森刮过。
外面的仆从不敢走进,因为有不小心走进去的人被剑气划烂了身上衣服,差点伤到血肉。
院子里,地上的落叶、树枝上的枯叶,纷纷被割成了点点整齐的碎片,仿佛下雪一样,落英缤纷,满院皆是。
禹子玉在叶的风雪中尽情挥洒剑光,从上午到晚上,从精力十足到筋疲力尽,满院剑光最终化作了一剑,一剑刺出,仿佛刺破了空气,前方墙上多出了一个小孔,月华洒过,通了个透。
这一剑,他刺出的是心中的痛,刺出的是爱与恨,刺出的是平静。
这一剑,刺出了远超大成,几近圆满的夺命九剑!
他终于停了下来,回到了屋内。
院外,秦冰仙苍白的脸在月下看起来是如此的凄美,她的眼角溢出了一滴晶莹的泪,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她的心,仿佛也随着这滴泪摔成了碎片。
站了一天,她似乎也是累了,慢慢回到静心园,背影看起来那么萧索,那么凄凉……
夜深,人静。
烛光微微,禹子玉调息恢复到了巅峰。
他睁开双眼,一道精光闪过,忽然从怀里拿出了藏宝阁用来装那血情钗的长木盒。
长木盒乃是檀木打造,长一尺,宽三寸,厚不过两寸,通体刻着精美的纹路。
禹子玉拿出了一张白纸,另外还有一方黑墨,一支碧玉狼毫毛笔。
纸是好纸,墨是好墨,笔是好笔,却不知禹子玉在此深更半夜之时拿出来莫非是要练习书法吗?
当然不是!
蘸了墨的毛笔没有落在纸上,反而是落在了木盒底面。
木盒底面朝上,涂满黑色的墨汁,禹子玉把木盒翻了回去,然后直直朝纸上压了下去。
白纸不再白,一个黑色的花纹跃于纸上,禹子玉没有停手,又在木盒上面涂了墨汁,然后对着纸上的花纹印了下去。
木盒丢在一边,纸上两个花纹重叠在一起。
此时花纹竟不再是花纹,而是变成了文字!
禹子玉细细一看,文字是古火文,这种文字乃是天地间被创出的第一种文字,乃人祖所创,笔画繁复,经过这五千年的发展已经越来越精简,而这种繁复的文字已经极少有人会了。
但是,他却是会的,从小他父亲就教过。而据他所知,除了他之外就只有炎日谷会这种文字。
这竟是炎日谷传给他的密信!
解读出来,意思是:昔日旧友已聚此!
“昔日旧友,也就是古佛寺三佛子等人,只是他们现在顶多也就只有五气朝元境的实力,如何帮得了自己?在这王府,可是连归一境甚至道境都有!”
“希望他们也收到了我的消息吧!”
没有人发现,他在给那管事写字据的时候内力激了一下,在笔杆上留下了几个字:暂安,王府卧虎藏龙!
禹子玉盯着这几个字凝思片刻,把纸一烧,木盒上的墨汁清洗了干净,所以东西归于远处才终于熄灯睡下。
……
秦远再次吃亏,心中恶气更甚,就连那两个被打伤的老者也是不顾,便气冲冲的走了回去。
“哼!气死我了!那两个老家伙!还口口声声吹嘘自己是什么归一境下第一人!没想到竟是如此废物,比之前那几个家仆也没强多少!”
走回王府,他仍自叫骂不停:“那两个家伙,就让他们去死吧!反正也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
两个五气朝元境后期的大高手,若是放在二三流的门派里怎么也是长老客卿一类的尊贵人物,即便是在一流大势力里面,也是执事,活得潇洒,却没想到在关中王府,为世子秦远做事最后不仅落得了个重伤吐血的下场,更是被直接判了死刑。
这是何等的悲哀?
或许,时间能够重来,他们可以预知未来,绝不会投身秦远手下吧!
可惜……
时间不能倒流!
入夜,他听说了禹子玉在练剑,也听说了禹子玉练剑的可怕景象,他心头不禁更气。
然而,最气的还在后面。
当他去找府内的其他高手时,所得到的全是回绝二字,碰了一鼻子灰。
“气死本世子了!本世子可是王府世子,说白了就是他们的主子,他们竟然一个个的都不听事!让他们做个事都不愿意!养他们何用!还不如养条狗听话!”
就在这时,一只纯白的绒毛小狗欢快的跑了来,一头往秦远腿边用力蹭了蹭。
“滚开!”
一声哀呼,平日里最受秦远喜爱的这只狗竟是被他提脚踹飞。
“世子殿下!查出来了!”
“啊?”秦远心头一喜,唰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喝道:“说!”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连吃了两次亏后他也用起了脑子,决定先打探清楚敌情再行动作。
韩二旬急急跑了进来,端起桌上的茶杯便仰头灌尽。
待喘了两口气,呼吸平复了些,韩二旬才终于道:“那个家伙叫禹子玉!便是通缉榜上身怀天子剑和兵道宝典被天下人追杀的那个禹子玉!”
韩二旬一口气说完,又提起桌上的茶壶就嘴灌了起来。
秦远听了,似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才面色一喜,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叫道:“有了!”
“你且附耳过来!”秦远一招手,韩二旬忙放下茶壶凑了过去。
秦远和韩二旬两人耳语了几句,竟齐齐发出了声嘿嘿奸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