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为什么感觉不对劲?”
手持着足以克制任何灵体的传门秘宝,本应该是遇魂拘魂才对。
但此刻的郜和却感觉空中的那道灵体仿佛带着足以蔑视天地的骇然威势,竟是让他颤抖不止。
“不可能,我最擅长的就是拘魂之法,又有拘魂锁在此,绝对不可能输给任何灵体才对,一定只是错觉而已。”
郜和不断暗示着自己,可不断颤抖着的身体却清楚的告诉他,在他的内心,潜藏着对眼前这道灵体无限的恐惧。
再也顶不住这股压力的郜和,索性完全不顾后果,对着空中大吼起来:
“区区一道灵体敢来我镇魂宗的底盘找事,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哦?是吗?
你的勇气该不会全都来自你身后的那条锁链吧。”
陈宁淡漠的看着郜和,他现在忽然很确信,如果自己想碾碎面前这个聒噪的蚂蚁,甚至不需要哪怕一根手指,或许,只要吹一口气就足够了。
“你!”
后手被点破,郜和愈发慌了几分。
但眼前这道化神境的灵体却是不断的诱惑着他。
如果真的能锁住这道灵体,他就可以带着拘魂锁跑路。
等日后让自己的灵熊吞噬掉灵体,他就可以重新杀回镇魂宗,到时候,自己可就不是什么三把手,而是镇魂宗的掌门了!
就连这拘魂锁也将会永远属于自己。
人永远都是驱利而行的,魔门之人更是如此,又哪有人愿意放过能够让自己彻底反身的机会而甘居人下?
“看穿又怎么样,难道你一个灵体,还觉得能逃脱拘魂锁不成?
敢看不起老子?受死吧!”
郜和大喝一声,驱散了胸中的恐惧,手中拘魂锁光芒大盛,裹挟着狠厉的杀意,以及对于一切灵体本源上的压制,朝着陈宁的魂魄而去。
“魔尊大人小心!”
靠在树上的姑娘似乎看出了什么,担忧的失声惊呼道。
然而,已经晚了。
她的声音还未完全落下,拘魂锁便闪耀着古怪的光芒,牢牢将陈宁的身体锁住。
“哈哈,果然只是虚张声势罢了,这没想到我刚才居然会莫名其妙的害怕你。”
郜和歇斯底里的大笑起来,眼神中填满了病态的渴望。
只要自己能够抓下这道灵体,毕竟成为翻身的契机。
然而,陈宁却表现的格外平淡。
他的确能感受到这锁链之上潜藏着专门针对灵体的压制力,只不过,这股压制力对于自己实在是太过渺小了。
如沧海一粟,又如人类之于天地,哪怕是有再大的动作也根本掀不起丝毫波澜。
“应该差不多了。”
陈宁没有兴趣在跟他耗下去,手臂随意的往外轻轻一抬。
顿时,仿佛坚不可摧的拘魂锁竟如同一根纤细的木筷子一样,眨眼间便完全碎裂。
“噗。”
与此同时,原本洋洋自得,以为自己完全得胜的郜和猛然喷出了一口鲜血。
拘魂锁的确对一切神魂都有着极为恐怖的压制力,但想要使用,就必须分出一部分灵识覆在其上。
而就在刚刚,他的灵识竟是随着拘魂锁一同泯灭了!
先前观察灵熊所用的灵识仅仅是小部分,而这次,郜和却是附了大半的神识在拘魂锁上面。
随着这庞大的灵识完全泯灭,如同吞心蚀骨般,他浑身震颤,剧痛不已。
失去了如此多的灵识,只怕他日后的修行之路已经完全化作了泡影,比说有提升了,只怕就连寿命也要削减去大半。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郜和满脸惊恐的望着半空中的陈宁,他完全无法想象。
那可是拘魂锁啊!足以克制化神境修士灵体的上古传下来的秘宝,眼前的灵体竟然能轻描淡写的就能将其毁灭了?
他到底是何等的存在?
郜和在陈宁身上感受到了浓郁的杀意,这股凌然的杀意压的他完全喘不过气来,就仿佛来自深渊的恶魔之手,紧紧扼住了他的咽喉。
“不,一定还有机会。”
郜和浑身颤抖,恐惧已经将他的绝大部分神志所侵蚀。
但求生的本能却让他试图寻找一线生机,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他想成为镇魂宗的门主,想得到那名为《狂人日记》的至圣魔典,更想亲眼见到那位远比仙人还要强大无数倍的魔尊,绝对不想死在这种地方。
“别想这么轻易的就杀掉我。”
郜和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怒吼。
早在从听闻魔尊名号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已经确定了下来,自己此生只为魔尊而生,除了魔尊外,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杀死自己。
猩红之色盘旋在郜和的身周,他的身上散发出了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气势。
燃烧精血。
即便是动用这等熔断寿命与修行前路的法门,他也必定要活下去。
半边天色泛起了血红,无数法阵也开始震颤了起来。
镇魂宗本身就可以算作一个“融魂炉”,这里的所有法阵乃至是法宝,都对灵体有着无比的杀伤性。
而且,绝大部分都是从祖上传承下来,具有着当今绝无仅有的威力。
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一处宗门比镇魂宗更懂得如何对付灵体。
似乎是感受到了郜和的怒意,如同血红的天色一般,那一道道法阵竟是串联起来,化作了一条仿佛能够吞蚀天地的血色巨蟒。
“嘶。”
巨蟒吐出蛇信,散发凌然的寒意以及滚滚的杀气。
顿时,郜和眼中含着前所未有的激动之色。
他不是没有动用过法阵,但从前的这些从来都是独立发挥作用,即便是一同开启,效果也远不如拘魂锁。
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精血竟能引出如此异象。
“真不愧是祖上,想不到竟然还藏着这等秘法,哈哈哈,果然我命不该绝啊!”
郜和歇斯底里的大笑,将手中的半截断锁扔陈宁。
霎时间,那骇人的血色巨蟒裹挟着浩浩的杀气朝着陈宁噬咬而去,仿佛真的能吞噬天地一般。
然而,望着这般骇人的天地异象,陈宁只是淡淡一笑,如同自言自语般平淡的道了一句:
“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