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清除痕迹的速度比往日慢了许多。
原因很简单,这次的目标的实力实在是太过强大,他必须做到极致才能保证自己不被发现。
足足清除了两遍。
微不可查的足迹,残留下的灵气,甚至是他在空气之中的气息都全部被清理干净。
这便是杀手,杀人于无形性,又隐于无形。
“结束了。”
十七拉下帽子,遮住了自己的半边脸。
他现在心情相当不错,因为这个单子实在是太大了。
足足五千颗灵石买陈宁的项上人头,这等大手笔,哪怕是血夜成立了这么多年也是头一次见。
恐怕,是不少底蕴深厚的宗门联合才能够拿出这么多灵石。
血夜的分配制度十分简单干脆,有劳者多得。
自己虽然没能完成刺杀,却得到了这样重要的情报。
等到时候血夜派出大量杀手将那个陈先生杀掉之时,自己至少也能得到三百颗枚灵石。
若是再能够在刺杀中立功,恐怕五百颗灵石都极有可能。
黑帽的阴影之下,十七禁不住浮现出些许冷笑。
这些年来自己无数次在生死的边缘徘徊,也总该有个结局了。
若是能得到五百颗灵石,哪怕是只有三百颗,都足以让自己找个小地方藏起来,静修上一百年。
待到自己出山之日,有了实力,自己也就不用再做只能潜藏在暗处的杀手了!
如此美好的前景,让十七禁不住沉浸在其中,难掩心中的喜悦之感。
他朝着小镇外的山坡走去。
“奇怪,人呢?”
走到了那颗约定好的大树前,十七的眉头微微皱起。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自己回来之时他们会在这棵树附近接应自己。
“难道是忘了?”
十七也没太过在意,毕竟任务进行的实在是太过顺利,他们觉得没有接应自己的必要,直接在树林中等着自己也是很有可能事情。
但一边走着,他却慢慢发现了不对劲。
如果其他人觉得已经没有危险了,应该不会再隐藏自己才对。
但为什么现在连一点气息都感受不到?
死寂,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为何,明明是白天的树林,就连虫鸣和鸟啼声都没有。
时间就仿佛静止了一样,他甚至感觉周围的一而且好似都已经死了。
“这味道。”
忽然间,十七在空气中闻到了一丝血腥的气息。
顿时,他心中大惊,一种极为不详的预感完全攀上了他的心头。
脚下一道黑雾迅速向四周扩散而去,转眼间,半边森林就已经一片漆黑的雾气所笼罩。
十七的身影完全同这雾气融为一体,并朝着那七人原本所在的位置快速接近。
身边的景物落在后面,仅是片刻的功夫,十七便已经到达了这茂林的正中央。
警惕的朝着四周望去,可忽然,他的脚步猛地一顿。
三十四,以及同行的其余六名杀手全都倒在了了地上,一动也不动。
“到底发生了什么?”
十七将灵识扩散到最大,甚至将整个林子全部覆盖。
可是,除了一片死寂,以及仿佛在拼命害怕着什么而匍匐在地上的动物,他却什么也感受不到。
“喂,你们怎么了?”
十七迅速俯**,想看看他们是否是被迷药所迷倒。
然而当他贴近之时才发现,每个人的头颅全都被贯穿了一道小孔,丝丝缕缕的鲜血留下。
他们并不是被迷倒的,而是已经完全变作了一具尸体。
而且看样子,仿佛是被完全的单方面碾压,甚至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十七猛地后退了一步,眼神中充斥着莫名的恐惧。
其他人尚且不说,作为镇守后方之人,三十四可是元婴境初期的修为,即便是放在整个血夜之中都是极为顶尖的存在。
更重要的是,他们最擅长的是隐匿和逃跑,就算是对方再怎么强,怎么可能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这么轻易的被杀掉?
对方,到底是谁?
十七浑身冰凉,一时间,感觉自己四面楚歌,林子中的每一处角落仿佛都潜藏着致命的杀机。
“阁下是谁,能否请您现身?”
身为杀手,十七从没想过,他居然会有请求别人现身的一天。
空荡的林子中回响着他的声音,即便黑雾将自己的身影完全掩盖,十七却觉得自己仍是如同直接暴露在阳关下一般,被不知何处而来的一道冰冷目光完全锁定。
声音反复回荡,然而等了许久之后,却仍是没能等来半点回应。
“难道我也要死在这里吗?”
望着地上的七具尸体,十七忽觉得自己双腿有些发软,就连站立都有些困难。
十七不由得想起了敖蓝那足以震慑魂魄的眼眸,他没有料到,自己的命也会有一天被别人当成玩闹一般把玩在手中。
如此,可笑。
十七瘫坐在地上,他曾以为自己的心境已经达到可以不受任何外界影响,可以不畏惧任何事情。
可此刻,他却忽然感觉自己裤子的前方有些发热。
曾无数次在刀尖上舔血的杀手,此刻竟是尿了裤子!
十七颤抖着拿起匕首,他不反抗,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就连三十四都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自己不可能有任何机会。
更重要的是,那道不知道潜藏于何处的目光让他除了恐惧,甚至生不出任何其他的念头。
匕首抵在脖颈,就连他的牙齿都在拼命的颤抖碰撞。
十七的心境已经毁去了大半,此刻的他只想快速了解自己性命,结束这无边的恐惧。
而此时,站在暗影处的敖蓝却叹了口气,收回了目光。
陈先生下过命令让自己不用管这一只“小苍蝇”,她自然是不会动手。
只不过,她稍稍拿十七做了个实验。
“哎,这就不行了,我这点威压估计连陈先生的万分之一都没有啊。”
敖蓝叹了口气。
即便陈先生从来没有跟他生过气,但陈先生稍稍动怒时的威压……简直用世界末日的感觉来形容都不足为过。
只不过。
“咳咳。”
敖蓝清咳了两声,感觉自己是痛并快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