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孩的笑语,吸引住四人的目光,跟随着他们向身后转去,后头是一片已具规模的园林。
“顾世。”
“关巧红。”
田常和黄申各自报出自己认识的人。
第二次进入对局记忆,与上一段记忆大概相隔了五年,顾家宅邸的扩建工程早已完成,顾世和关巧红两人也成长了很多。
田常亲自确认关巧红就是悲伤这一点,目送着两人跑进花园。
黄申提问:“我们不跟上去吗?”
“我这只受伤的脚,可跑不过两个充满活力的小孩子,我们还是去看看刚才的房间里有什么吧。”在记忆中两个去玩耍的儿童显然不可能带有关键的信息,田常故而作出判断。
进入房内,这里应当是间书房,四个铺满墙面的书架和一张硕大的书桌占据房间里很大一部分空间。每件家具上的精细雕刻宣告着顾家无与伦比的财力。
最让人在意的,还属散落在地上的几张宣纸,上面写有很多稚嫩的字迹。纸张旁是方搁着两支笔的砚台,上面还有正在干涸的墨水。而晕开墨水的一块徽墨被随意丢在地上,在方砖铺成的地面上留下一串洗不掉的墨点。
黄申指出一个显而易见的发现:“这是属于两个人的字迹。”
没错,所有宣纸上的字都分作两行,上下两排分属不同的人所写。
黄申继续说道:“感觉像是顾世在教关巧红写字一样。”
“好像确实是这样。”田常也觉得相当有道理。
房间内再无其他特别的东西,但刚才溜出去的顾世已被人提了回来,关巧红也跟在后面。
“和你说了多少次了,只有抄完每天规定的内容,才能出去!没想到我就离开一小会儿,就被你溜了。”大人显得非常暴躁。
“爹,我知道了。”顾世很小声的嘀咕。
顾世的父亲将他放下,命令道:“现在就去抄,另外巧红帮你抄的那一遍不算数。”
“你怎么知道?不对,两遍明明都是我自己抄的!”顾世愤然抗议,当然,他自己先说漏了嘴。
为了监督顾世继续学习,他的父亲干脆在
书桌前坐下,时刻盯住抄书的进度,巧红也乖巧的呆在一边。
可这样的场景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一名佣人出现在门口:
“老爷喊你,我现在领你过去。”
听闻此话,小顾世的眼睛中放出光来,他悄悄向关巧红使了个颜色。
“告诉我位置就行,你帮我看好顾世。”
顾世眼中的光芒又暗淡下去。
“跟上。”田常下达指令。四人尾随顾世的父亲来到相隔不远的一个房间。
顾应星正坐于其间。
“爹。”
“你来了啊。”听到门口的通报,顾应星伸手招呼人进来。
“你看看这个。”
他扬起手中一张纸递过去。
“宁河开埠?这是什么意思?”顾世的父亲快速扫了一眼说出他的疑惑。
“意思就是,以后洋人能在宁河做买卖了。你明白吗?”
“我还以为只有沿海的那些城市才有这种资格呢。那洋货进来之后,我们该怎么应对?听说那些东西便宜的很。”
顾应星轻蔑一笑:“便宜的东西能有好东西吗?而且就算洋人的东西想进来,它们也得在关津渡上岸,光靠这个我们就能赚到不少。好好应对,咱们顾家要更发达了。”
“可是,爹,我听说洋人有大船能直接在江边靠岸。”
“呵呵,你说的那些大船都是打仗用的,怎么可能给老百姓运货?多虑了,多虑了。”
“爹,你说的对。”顾世的父亲低头答应。
这番对话,在田常、黄申两人眼中无疑是非常愚蠢的。而导览册上讲述的顾家历史也表明,顾应星将在不久之后为这一决断付出代价。
这段记忆到此结束,两人又回到现实,这次他们被关进一个房间。
看来,因为这一场对局的记忆跨越了不同年代,故而采用分割放送,两段下来更像是一场讲述世家兴衰的情景剧。
“我们现在是在哪儿?”黄申打着手电筒扫视整个房间一圈,现实里的房间内饰都已完全改变,让人一时无法
反应过来。
但跟着光柱将房间整体情况看过之后,田常意识到此地正是下午顾烨等人密谈的房间。
“就是这个房间了,我们要彻底搜查一遍。”
黄申一口答应下来:“得令。”说毕就要开始翻箱倒柜。
“等一下,不要留下指纹。”田常提醒一句,从背包里翻出两双手套。
“我去!连这你都想到了?你是怎么做到在生活区里买这些东西,还不被营业员怀疑在计划犯罪的?”黄申大感惊讶。
“我就只是思虑周全了一些而已。”
黄申吐了吐舌头,顺手把手电桶的光柱扫进田常的背包,里面一个诡异的佛雕正盯着他看。
“妈耶。你背包里怎么还会有这种东西?”
田常迅速合拢背包,佛雕的信息泄露给其他人,目前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黄申接下来的话,让田常不淡定了:“不过,我见过一个类似这样的佛雕。”
“在哪儿?”田常立即追问。
“在第一段记忆里,关巧红的家中,只不过那个佛雕是一个哭丧着脸的。”
大宅深处有熟悉的东西。田常本次对局的目标,熟悉的东西,很可能指的就是象牙佛雕。关家在顾家宅邸扩建之际并没有搬走,也就意味着,佛雕还在此地。
此次对局的关键终于找到了!如释重负,田常大大松了一口气。
黄申继续在房间里搜寻,很快在墙边的架子上找到一个箱子。
“打开看看。”田常一颗脑袋凑过来。
随着纸箱掀开,里面的东西显露,是一叠边角发黄的信件。
抽出几张展开,娟秀的字迹显于其上,寄送方皆是顾世,落款均为巧红。
信件的内容大同小异,尽是一些挂念的话。
唯一一封内容异样的书信,提到了接到顾世寄来的徽墨,自己将回寄一方亲手所绣的绢帕。
将每一张信件拍下,田常小心的将它们复归原位。当起身之时,他一手扒住边上小桌。
“咦,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