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突然就变得不再简单,本来田常只以为被废弃的地下人防工程就已是不能让一般民众知晓的消息。可在其后,居然还埋藏着一层秘密。
曾经几万工兵在此日夜不停轮番劳作,花费好几年的心血,才换来在国际局势上的谈判筹码,与长久的稳定局势。
所有的一切都是外表上的掩护。曾经在筑塘山下,和其他不知道地点的群山中,深深筑下拱卫共和国主权的坚定支撑。
时代变化,那一代人的辛劳被遮盖起来。如果不是田常等人贸然闯入,此地的秘密恐怕会一直埋藏下去,变为一段不值得被提及的往事。
手指感觉到金属牌背面还有些纹路,田常将其翻转过来,更加叫人震撼的些许字迹在其上镌刻着:
以此纪念在第二导弹发射井建设过程中牺牲的7位战友
下方是竖着排版的七列文字,记载着所属部队的番号、职务和姓名。但此时的局面容不得田常细看,他暂时将金属牌收起。纪念英雄的事,应当给与他们一个配得上英雄的礼节。
现在更加重要的是进入更下层,将古老邪神的真身归位。身边出现的垂直发射井也给出提示,向下的通道就在这里。
“找到对应岔路了!”胡琴在队伍的另一头大喊一声。田常迅速作出回应,队伍从一字横排再度汇聚到一起,面前果然出现一条向下的楼梯,楼梯井的墙上钉着一块蓝底白字的铁皮,编号为数字“8”,而更加奇特的是下面并没有白色雾气冒出。
“反正有8层楼,一边下楼一边思考局势。”距离最近的胡优先冲进楼梯间,几人鱼贯而入。
田常跟进之前,还不忘吐槽一句:“你是怎么确定,数字8就代表着8层楼的?或许是第8号楼梯啊。”
“你为啥要在这种细节上较真?”为队伍殿后的方糖击散虚白身型最后一次进攻,然后一道结晶墙升起堵住门框,直到田常等人下到七层后才解除,而白雾始终没有扩散下来的迹象。
“它们似乎真的不愿意下来。”甩脱追兵后,田常示意可以适当放慢速度调整。
几人切换回正常速度下楼,整个发射井的高度也并不是很深,二十多米便到达底部,一侧是一扇最为厚重的铁门,另一侧则是狭小的向下通道。
“终于下来了。”看到蓝色的轨迹顺着通道一路向前,田常的担忧终于解除。虽然还有70年代工程留下的痕迹,但眼前的区域仅在地面覆盖着一层水泥,纯粹的在岩石中开凿,定是依托曾经的矿洞,距离目标已经越来越近。
“往前估计还会有几个指挥室之类的小房间,不妨进去看看。”说完,田常带头钻入通道。失去了迷雾遮挡之后,一眼能看到相当远的距离。一凿一凿开拓出的坑洼石壁顶端,挂着四条手臂粗细的线缆,每隔一段,垂下一盏由铁罩子罩住的白炽灯。
走出三百多米,才发现第一间开凿出石室,从门口看去便见得里面笨重的电子管显示器。墙面之上一行坚守岗位的标语,以及三张宣传画。
“这里应当是距离发射井最近的检测站了。如果当时真的有所行动,导弹发射后的数据就会传到这里。
“当时能呆在这里的人,可都要有过人的胆量。”胡琴一手扶住厚度达到十多厘米的隔离门,弯腰跨进房间。
里面剩余的空间则相当简陋,沿着墙是一排控制台,可是真正能算电器的设备仅有十几个按钮和内部通话系统,其他的地方都摊开一本皱巴巴的笔记本代替。
田常捡起一本,抖落上方的灰尘翻看几页,全是空白。想来也是,真正机密的内容,在此地被废弃的时候肯定会被处理掉。
将笔记本放下,转回头的时候,李哥已经瘫在一张木椅子之上,示意自己需要一段时间进行休息。今晚如此巨大的运动量,哪怕是让魏信过来也都估计会觉得疲惫。
“既然如此,那就在此地恢复一下吧,歇个半小时。”田常也拽过一张椅子坐下,拿出手机查看一下时间,已是晚上将近十点,他又立刻将休整时间缩短“不行,只能休息十分钟。”按照他们现在的进度,铁定要在地下至少呆到明天凌晨两点。
李哥也没说话,默认了20分钟的克扣。
到目前为止,今晚的行动总共收获了两样东西,从兵站里带出的神秘包裹,和第二发射井的牺牲战士纪念牌。
包裹一直被李哥保管着,里面应该是一件比较重要的东西,如果现在要过来查看的话,肯定会引起他的好奇心。
纪念牌应当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现在拿出来查看,就算李哥凑上来也没有关系。
打定主意,田常便将纪念牌取出,召出一个方形结晶充做照明。这是一块比巴掌大一点的黄铜牌,将牺牲战士的名字刻入之后再用油漆描红。
身边果然传来椅子拖动的声音,李哥还一同开口:“田兄,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啊?”
“是我刚才在上面,从墙上掰下来的。”田常回复着,本打算将铜牌的两面都展示出来,可在最后一刻意识到了一点,让背面朝向自己。
李哥将字迹念出:“第二导弹发射井……”还一边伸手想取过铜牌。
田常立马将手后缩:“出于一些特殊情况的考量,你暂时不能看到后面的部分。”为了断绝他的念想,他直接将铜牌塞回背包中。
“那就算了。”李哥坐回座椅,自己捶打起酸涩的腿部肌肉。
田常也不再去管他,刚才在最后一刻,他在铜牌背面看到了一种非常熟悉的情况:背面只有六个名字,缺少了一人,牺牲的士兵中又包含了一位支配者。
但是这一次的情况明显不一样,如果支配者被放逐的话,所有社会存在会被抹除。但如果是意外死亡的话,存在并不会被抹除。也就是说,当时铜牌上,肯定是刻有七个名字。但是后来一位已经死去的人的存在被抹除,他是如何做到的?
那是一场假死!
当年的支配者很可能因为邪神对局的缘故,为了让自己从
士兵身份脱离,制造了意外死亡的假象。
只有这样,才能让一个已经牺牲的人,再被放逐一次。
自己的运气相当的不错,沿路顺手取下的东西都能够带来意外收获。他将此番猜测分享给方糖和胡琴,两人也都表示很有道理。
“整个工程内,现在我们已经确定有两位支配者了。这位假死的士兵,恐怕就是接收壁画画师消息的人。感觉当时的邪神对局,同样出现了特殊地区的势力集团,就像现在的西河创业园B栋16楼集团。”胡琴已经做到了明示。
城北宋朝墓地是在工兵发掘水渠时发现的,冲击考古动工地的主谋滕林生必定不是和士兵站在一起,而滕大爷后来能在民乐厂和查平谦的女儿结婚,背后也肯定存在由邪神对局牵起的线。
在目前已知的,参与上世纪70年代邪神对局的四位支配者,已经被两两分组。
“感觉情况变得非常有意思起来。”田常在心中向胡琴方糖说道,“如果按照我之前的猜想,对局之上的存在能控制一些事情发生,那么也是他让我将铜牌切下来。
“对局之上的存在,正在控制着我拼凑出滕林生一辈的对局情况,肯定是想让我看见一些关键信息,这绝对和我们下一个阶段需要采取的行动相关。”
方糖说道:“顺其自然吧,以你的能力,只会知道的越来越多。”
“事情只会沿着脉络前进。”胡琴又一次提起这句话,他显然知道一些相关情况,但目前还没有到说出的时候。
“说得也是。”田常调整一下坐姿,“我们还一个话题,关于李哥。”
方糖立刻询问:“你觉得他有什么问题吗?”
“很简单,从他身上我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的实战经验,他和他的邪神都是这样。”
昨晚决战之时,白方始终将最不需要动脑的工作交给他。而且在战斗过程中,他的邪神被方糖一着制胜。再到今天的众多表现,他的专业程度和曾经的黄申在同一个层级。
“你看出了啥?”胡琴想要先听听田常的想法。
田常开口:“在昨晚之前,我们都没有见过李哥。我们本来都以为他会是一位像秦风那样实力处在中等偏上的角色。
“但是,了解到他的邪神能力后。我才意识到,模仿的能力是最不适合参与对局的。在两人对局中,模仿的选项只有一种,虽然不会造成能力削弱,可是缺乏使用经验的模仿还是会落入下风。
“如果邀请帮手进入对局的话,虽然能力多样性获得保障,但是被削弱的能力同样会使他落入下风。
“不论如何,都会处在劣势。他如果来到黑方,我们对他定位会和黄申一样,需要养起来,利用他可以融合多种能力的优势创造机会。
“顾烨肯定明白其中的道理,并将这一点做到了极致。
“也就是说,李哥曾经一直处在白方的圈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