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蠢货。”牛力牛管事一杯热茶掇在童生脚下,很是气愤的上去扇了几巴掌。“你说你们干什么吃的,啊!老爷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办个事你能做成这样,你还不如死了算了。”牛管事手指一个个指着去王第志家的学童,被指着一个个低头不语,噤若寒蝉。
“众圣经典被你们喂狗了,孔孟之道,中庸之理,老夫都不知,她一个乡野村妇就懂,啊!你们这是毁他功名路,还是祝他功名路。”牛管事吹着唾沫,汁沫乱飞,但依然掩饰不住他的愤怒。“你,还有你,枉为童生,连一个村妇不如,不如,滚,都滚。罚俸三个月。”
牛管事本想派人搞坏王第志的功名路,也一举打压打压李家的气焰,但他派了一些他都没想到的书呆子,脑袋被驴踢了,王第志名声已经很臭了,他想搞得更臭,他想不到的是他们摇旗呐喊半天,是为对方,提高好名声,他们好像王家的水军,专门提高名声的,能不气氛嘛!搞了半天,什么没捞到,只给别人打了一个广告,很好的宣传素材。
“该死的王第志,我跟你没完,哼!别得意太早,明后天看你还怎么当,老子拭目以待。”牛管事抬起头,看看西方,想看到王第志向他磕头认罪,赔礼道歉。
“老娘手中线,儿行千里衣,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好诗,好孝子。不过这老娘肯定是王刘氏自己加的吧!这口气,啧啧!接地气,应该此处为慈母吧!”
李老爷一脸欣喜地品读着其中的韵味,如痴如醉,好久这才道:“去,给王家送上薄礼,他不是想要鸡猪羊,跟马府的一样送一份,我看他搞出什么名堂。”
“老爷这怕不妥,王贤侄可是不想和我们走得近,肯定会推三阻四,这样易起不合。”李管事不到整整一天,情绪就转变了三次,特别是大喜大悲之间,有点让他小心脏受不了,但他没有被喜悦冲昏头,冷静思考一下。
“哎!确实,这小子让人头疼,我给他送他不要,偏偏要抢马家的,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最奇葩,让我好好想想。”作为一个举人老爷,给别人送东西那都是别人的荣幸,但是李老爷对王第志送东西还的思考很久,的有借口,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最奇葩。
“百事孝为先,王刘氏有儿孝为先,孔融四岁让梨,第志十五知孝,为我朝大兴,王刘氏有儿四岁识字,八岁成文,神童之名远扬千里,十五知孝,至知孝而厚学,吾愧之先父,送薄利,宽慰之。赐第志字孝悌。”
“是,老爷,老爷仁慈,大才。”李管事恭敬地应下,还不忘拍一记马屁,这才躬身离开。
马府,马翠花眼圈微红,昨日愤怒之下撕了纸条,不知何时粘在一起,弯弯扭扭不成字形。昨夜思考一夜的翠花有点后悔了,天没亮就把豆花叫来粘在一起,她发觉自己好像错怪她的志哥哥。
她的志哥哥不为李府的十两银子而折腰,只取一,可见他的品质依然没变,是她错怪他了,自己以为她的志哥哥跟别人一样,看重的是她家财产,一时失察,只把自己的志哥哥当他们一样。她越想越不对,今天派下人打探消息,到现在没有传回消息,让她心情很是烦躁,时不时盯着门外看。
“啊!”偷偷睡了一觉的豆花迷迷糊糊走进书房,还舒服的展个腰,心中大骂王第志,不知道夜晚睡觉有助于女生养颜嘛!该死的登徒子害得她半夜起来,现在脖子疼腿酸的,柴房一点不好睡。
“豆花,我让你打探的消息了。”翠花粉面转怒,眉间一丝威严若隐若现,闷热的空气突然传来冰凉,让人冰寒刺骨,乌云密布,一股浓浓的暴风雨来临。
“小姐,那家伙像是没发生什么事一样,还是干什么就干什么,与往常几乎一样,只不过今天读书了而已,特别是作了一首诗,你说可气不可气,他还有心情作诗,完全不把小姐你放在心上,这种没心没肺之人,不听也罢!”豆花一下子清醒过来,躬身回答。
“就算他不怎么样,你这全是柴的,你跑山里拾柴去了吗?你这么爱拾柴,明天你什么不要干了,就拾柴去。”
“小姐,奴婢不敢了,只是女婢不忍小姐为了这种负心汉而伤心,就隐瞒不报。”
“哼!这能成为你睡懒觉的借口。”威严扫视着豆花。
“小姐不好了。”一个丫头提着裙子,一路小跑进了书房。
“你们这是怎么了?天塌下来了,成何体统,一个个没有正经,三从四德学哪里去了,礼仪学哪里去了,让外人知道,说我们马府没教养嘛!”
“是小姐,奴婢冒犯,请小姐责罚。”小丫鬟恭敬的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低到地面上去了。
“见你是初次,就免了,下次敢犯,双罪加罚,说吧!”翠花摆摆手,颐养气指,兰花指端起一杯乌龙茶,打了打熟茶,喝了一小口。
“李老爷赐字给王第志,字孝悌。”丫鬟擦擦额头的汗,一口气说完。
“什么?孝悌!怎么可能?”翠花一惊,手中的茶杯从手中滑落不知,双眼睁着大大的,茫然着想着什么,但是她的大脑此时空空如也,不知想什么。
良久她才回过神来。
“他是不是作出什么惊世之诗。”翠花缓缓坐在宽大的椅子上,一脸平静,心中已波涛汹涌,孝悌之名不是说给谁起就给谁,这里面有很大的学问。眼睛盯着豆花,平静的双眼下掩饰着涛涛怒气。
“小姐。”豆花自知闯祸了,扑通一下跪在翠花面前。
“说吧!他所作什么诗。”平静的语气,平静的波动。
“慈母手中线,儿行千里衣。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小环,李举人老爷怎么说。”翠花听着这首诗,用手轻轻扣着桌面,沉思着。
“李老爷说,百事孝为先,王刘氏有儿孝为先,孔融四岁让梨,第志十五知孝,为我朝大兴,王刘氏有儿四岁识字,八岁成文,神童之名远扬千里,十五知孝,至知孝而厚学,吾愧之先父,送薄利,宽慰之。赐第志字孝悌。”
“孔融四岁让梨,第志十五知孝嘛!”翠花轻轻念了一句,头点了点,眼泪在眼眶中打了一个转,抬起头看着豆花。“你不是爱睡柴房吗?一刻钟中后山准备一捆荆条,不然你以后就在后山拾柴。”
“是,小姐,奴婢立马去办。”豆花擦擦眼泪,飞一样的奔走了,她很感谢自己小姐没有给她降罪,只是一刻钟准备一捆荆条,是一个变相的惩罚,耽误小姐大事,就算砍了头都是小事,何况只是荆条,小的不能小的惩罚,就砍荆条的时候扎手,其他没什么。
不到一刻钟,豆花冒着大汗,双手血肉模糊的站在翠花面前。
“小姐你这是。”豆花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家小姐,此时翠花一身华贵的青罗裙换为武士服,长长的长发也被扎了起来,高高的盘起,人看起来很是精炼,干爽。
“小姐使不得,使不得,让奴婢来吧。小姐,奴婢给你磕头了,你不要折杀奴婢,奴婢做错了小姐你惩罚,可不要拿自己的身子,小姐。”但翠花接下来的动作,吓傻了豆花,跪在那里拉住自家小姐的手。
“廉颇为相如负荆请罪,我马翠花,为自己夫君请罪,豆花,你还当嘛!”马翠花捏着荆条,语气坚定道。
“小姐,他真的值得吗?你可是千金之躯。”
“令郎四岁识字,八岁能诗,十五知知耻而后勇,懂得舍,知孝悌,天下能有几人,我马翠花何德何能得令郎倾心,岂可辜负前世五百年的修炼,千年的回眸一笑。”
“小姐以你之才,将来必定是金榜题名,状元及第,状元妇。何不等几年,京城天才孝悌千万万,何必急于一时。”
“令郎如稀世珍玉,此时蒙尘,先到先得,我马翠花岂可错过,后悔终生。”
“小姐,老爷夫人回来,我没法交代啊!小姐,老爷一定会不认你的,小姐你要三思啊!”
“你让不让。”豆花咬着牙死死不放手。“你眼里有没有我这个小姐。”
“小姐!”豆花红着眼,轻声叫了一声,在马翠花那严厉的目光下慢慢松了手。
“走吧!我相信我的眼光。这辈子我要抓住夫君衣,敢做架上衣。”荆条背上的一瞬间扎着马翠花秀眉微皱,咬咬牙,眼神坚定的向前而去。
豆花不知何时拿出另一捆,背在身上追自家小姐一起去了。
快到夏天,背着一捆荆条更是热,而荆条又有刺,让后背血肉模糊,血染了一片,汗滴血口,让翠花直打哆嗦,豆花好几次想拿过自己背上,但被倔强的翠花一句拒绝了。翠花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心中想着这点痛不算什么,失去自己的志哥哥,那才是万事之痛,皮肉之苦又挖心之痛?
马家小姐好好的大小姐不做,偏偏喜欢受虐,背着荆条负荆请罪,让平川村的村民很是不平静,心说这些大人物怎么了,不要刺激他们这脆弱的心脏好不好,容易得心脏病。
刚刚做了万恶不赦之罪的王第志,居然被封孝悌,心说李老爷你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一天白日梦做多了,就那万恶不赦的市侩,是孝悌,李老爷你是糊弄我们不识字,还是不懂孝悌,朗朗乾坤,人在做,天在看,不要把我们当成无知,不是不报而是时间未到。
兴奇的人们跟着马翠花,看看谁能让马府这位千金大小姐负荆请罪,谁有这么大的架子,让前几大小姐负荆请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