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弄坏了本少的被子?连床单也给收走了?老子的衣服呢?”
一大清早,窗外寒风吹来,陆玄站在房间中瑟瑟发抖。
忽然之间,他想到自己还是位“伤员”,又赶紧缩回了被子里。
事实上,下山后的第三天,还未进入幽州城,他的伤势便是被系统给修复好了。
那也是奖励之一,但由于这种事情太过于惊世骇俗,陆玄也没敢暴露,索性就装着伤势未好,在轮椅上坐了两日。
一躺上,陆玄便发现不对劲了。
自己的被子上,有股淡淡的清香,这绝不是他身上的味道。
除此之外,腰部还隐隐有些酸痛,不过最奇怪的是,还是整个人的变化。
用一个词儿来形容,那就是畅快通达。
仿佛有什么憋了好久的东西尽数发泄出来了一样,身心都变得无比空灵。
“昨夜喝了大酒,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
陆玄目光呆滞的回忆了半晌,只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春梦。
朦胧之中,那女子如云似雾,与他彻夜痴缠,个中滋味儿,实在是销魂蚀骨,让人难以形容。
“太真实了,莫非精神力越强大,梦境就越真实?”
这种梦境,以前自己倒也不是没经历过,可相比昨夜,简直一个天一个地,有着云泥之别。
陆玄甚至能够切实的回忆起那种温润,饱满之感,整个人仿佛攀上了极乐的巅峰一般。
“所以说,这被子,估计是被我自己扯坏的,至于床单,难道是被丫鬟收走了?”
“不应该啊!”
陆玄摇了摇头,自从知道他有光着身子睡觉的习惯之后,府上没有人会在他熟睡之时进屋。
“奇了怪了……”
念叨了一阵,陆玄怎么也睡不着了,干脆翻身而起,换上了一套新的衣物,大摇大摆的推开了房门。
“嚯!”
屋外银装素裹,天地之间,一片雪白,晃得人眼都花了。
当然,这样的雪景,陆玄早就看腻了。
一路穿过游廊,前院之中,有人正在铲雪,无论怎样,要清出一条供人行走的道路来。
“公子起得真早!”
“公子晨安!”
陆玄打了个哈欠,挥了挥手。
“你们也早啊!”
说完,他便坐在台阶上,双手托着下巴,脑海中没由来的,又是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不对啊!哪有那么真实的梦?”
“还有我床单呢?”
这种事情,怎么也不可能当做没发生过吧?
东西不在了就是不在了,若是不弄清楚下落,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心安的。
不过正当他准备起身找人询问之时,背后却传来脚步声。
“少爷这般坐着,不会觉得屁股发凉么?”
整个陆府,叫自己的少爷的人,一般只有陆安那家伙。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陆玄头也不回。
陆安不以为意的笑道:
“关于魏千,隐楼还有于姑娘的事情,我想了想,还是少爷亲自处理为好。”
“为什么?”
陆玄皱了皱眉。
“昨日我自作主张,将你知道她另一个身份的事情,告诉了她。”
陆玄吃了一惊,但并未生气,只是有些不理解。
“为什么?”
“我觉得,这样对她有些不公平,一个小女孩,在什么都不懂的年纪,被人培养成一个杀手刺客,很多时候,她的选择十分有限,而且身不由己。”
“少爷也说过,这是意识形态的问题,她已经够可怜了!”
陆玄目瞪口呆。
“你娘的,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以前隐楼来的刺客,被你暗中解决掉的,应该占了一半以上吧!”
“为他们说话,你思想是不是出了问题?”
陆安双手一摊。
“您知道的,她不一样,她手上,可没有沾过无辜之人的鲜血。”
陆玄回过头来,双眼望着皑皑白雪,并不打算一大早就和对方探讨什么人生哲理。
“那她有什么反应?”
“哭得挺厉害,后来她去找过你,不过那时候少爷应该不在府中。”
“然后呢?”
“什么然后?没有然后,刚才我在密室里看到她了,气色不太好,我想,这件事情最好还是不要继续拖下去。”
“早点儿处理,免得时间一长,影响心情。”
“有道理。”
陆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备车马,本少亲自送她去见魏千,早点去,早点儿回来,中午在望海楼还有个宴会呢。”
“你也别闲着,安排些人手,保护好公主她们,千万不能再出什么差池。”
“明白!”
不多时,马车备好,陆玄便坐在车厢之中,等待陆安将人带来。
于心兰走得很慢,面色也十分憔悴,好不容易上了马车之后,又随意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受伤了?”
陆玄眉头微皱。
于心兰抬起面庞,望了他一眼,双唇紧抿着摇了摇头。
“没……”
陆玄:“你应该知道今天要带你去做什么吧?”
于心兰点头。
“嗯!”
见她说话的兴致不高,陆玄心中暗自摇头,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便也不再开口。
哪怕她知道了自己就是当年那个救她的小胖墩,她的态度仍是如此么?
看来自己的推测果然是正确的,对方早就忘了那件事。
陆玄闭上了眼睛,身体靠在车厢上假寐。
同一时刻,于心兰也低下了头,双手紧紧握着,眼眸中隐隐有着湿意。
看得出来,陆玄的确是打心底里讨厌她,自打上了马车之后,对方的目光,从未在她身上停留超过一息的时间。
说两句话之后,便闭上了眼睛,大抵也是觉得,她这个人,有些面目可憎吧!
就这样,心思各异的两个人,沉默了一路,直到马车停了下来,陆玄方才睁开双眼,率先走了下去。
这是城南一条无名老巷,往里走上百步,转过拐角,便能看到一处,大门紧闭,浓烈的香水味儿充斥着整个周遭。
这里便是陆玄让人炼制香水的生产作坊。
而魏千,则是被他安排在此处,充当临时的仓库管理员。
这里的人对陆玄都相当熟悉了,见礼之后,便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然而待得陆玄找到魏千,他脸上的神色却是相当的诧异。
只见那位前梁大军后勤统领,正一板一眼的用毛笔归纳统筹着各种材料,成品的数量,时不时还将面前的算盘打得咔咔作响。
直到他察觉到面前有人站定,这才放下了手中的笔杆,抬起头来。
“魏先生气色不错,看起来对这里的生活十分适应。”
陆玄开口道。
魏千微笑着。
“托陆少的福,我在这里吃得好,睡得好,不知陆少今日来此,有何贵干?”
“带一个人让你见见。”
魏千目光一亮,语气变得急促起来。
“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