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乐说杨明华，你能不能说说怎么回事啊？这个应该是技术性的吧，与你们破案没关系吧。

杨明华说这个问题我的确可以与你们说说。

罗瑛发现有人在动邱得志的钱之后，为公司的资金系统设立了几道防线，其中最具迷惑性的就是常光当时自以为是的看到确认后电脑提示，资金已顺利转到某某账上。

因为他转移的是国外的银行，所以他无法立即看到国外银行的资金情况，这样钱其实根本没有被转出。

而罗瑛为了把钱转移到她想转移的账户上，她充分利用了随机拆零技术和随机转移技术。

张慧根本听不懂这叫啥技术，我说你说详细点，我们不懂这个。

杨明华说好吧，我说详细点。

罗瑛首先把五仟万以一仟元以下的金额随机拆分向银行账户没有短信提示的所有用户转钱，也就是说，在某一时瞬间，一个人的账户上发生了钱的数额变化，但因为没有短信提示，所以用户并不知道，银行的提示功能也不会被触发。

而这个账户的钱只停留了一瞬间，他又以不同的数额转到几十上百的另外的账户，总额或多于收到的钱，或小于收到的钱，但在经过一系列过程之后，这个账户的钱是没有任何变化的。

但正是在这上几十亿次的转移过程中，某一个用户的账户上产生了五仟万。

检察院的那位男子也有些没明白过来，说杨主任，如果沿一笔钱去追，怎么可能追不到那笔钱呢？

杨明华叹口气，说对啊，我们的技术人员起初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很快他们发现他们太天真了，因为他们发现这样一个事实。

我举例来说吧，比如给你账户转了一仟，可瞬间你的账户向上万个用户转钱，而你可能同时又收到无数个用户给你转的钱，数额完全是随机的，在上亿的账户中，这个过程完成的同时，必然有很多账户是真实地正在发生钱的正常存取，所以到了最后，我们根本无法找到哪些是真实的，那些是罗瑛弄的假的，根本查不出来。

我也听得似懂非懂，杨明华说总之吧，因为庞大的数据和虚假转移与真实存取的共同存在，警方根本没有技术把他们分开来，最后，罗瑛完成了钱的最终隐藏。

王知乐说其实也简单，杨明华，你们把所有可能的人的账户全部调出来，弄一个阀值，只要达到某一个数额，你们就把它读出来，最后你们一样可以找到这笔钱。

杨明华尴尬地笑了笑，说大家还别说，这的确是一个最好的办法，我们的技术人员也想到了，他们调查了两个方法，一个是所有被怀疑对象的账户有没有增加一大笔钱，另外一个是有没有人在罗瑛的转移程序运作过程期间增加伍仟万左右的钱，但我们都没查到。

所以这笔钱，最终找不到下落。

我哼了一声，无不讥讽地说杨明华，我真没想到，一个初中毕业学生弄了个计算机程序把号称黑客的专家也难住了，真让我不敢相信。

张慧终于有话了，说是啊，我才不相信呢，那么多专家还有高手，怎么可能破解不了。

杨明华叹了一口气，说是啊，看起来很简单的一个原理，可我们却无法把哪是真哪是假分离出来。

我说杨明华，也就是说目前你已彻底调查了我和林小娟等绿森公司的大多数人吗？

杨明华说是的，方成，特别是你和林小娟等人，我们都做了仔细调查，发现的确没有。

我说常光知道了罗瑛的做法吗？

杨明华说他在我们警方技术人员的提示下明白的，但大家虽然明白了，却无法在技术上复现，这件事因为银行系统安全人员的干涉，事情到此作罢。

我长长舒了口气，说老子一定要把这个消息传出去，杨明华，你知道吗？我遇到无数次危险，就是这笔钱惹的祸，要不你帮一个忙，帮澄清一下。

杨明华想了想，说方成，我对谁澄清啊？

我一楞，王知乐笑了，说哥，只要警方认为你是清白的，你肯定就没事了。

我说对啊，好吧，我今天得对林小娟解释一下，也让她放下包袱。

王知乐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她说杨明华，大家一起吃饭吧。

杨明华摇摇头，说知乐，真的算了，等林小娟这件事结束了，到时我请客，大家一起好好聊聊。

我嘿嘿一笑，说你真舍得。

杨明华瞪我一眼，说方成，我杨明华也不是吝啬之人，一顿饭还是吃得起的，你一顿吃了老子一仟多，我该没让你还钱吧。

我嘿嘿一笑，说好，下次老子吃你一万多，看你受得住没。

王知乐站起来说行啦，别扯这些没用的了，杨明华，林小娟是值得同情的，她的很多做法是为了生存而不得不为之，她同样是受了别人的欺骗，所以我希望你还有检察院的同志能体谅她的情况，最好从轻处理她的事情。

杨明华走后，王知乐说只有我们三个人，怎么吃这饭？

张慧说方成，你这段时间辛苦了，肯定没喝酒吧，今天让知乐陪你喝酒，晚上我去照顾林小娟。

我嘿嘿一笑，说好啊，我还真想喝点酒了。

我们直接在三楼开了包间，点了几个菜，王知乐点红酒，我喝白酒，她叫了一瓶五粮液，说哥，这瓶酒你有本事喝干嘛？

我说你真以为我是酒鬼呢，我喝酒也是图个情调，当然，陪你喝酒，我是高兴。

王知乐说以后有你酒喝的，林小娟这事结束之后，我打算让你专门督察全国各区域代理的工作，那个时候，你可以游山玩水，还有代理商的讨好，想想吧，当妹的对你好不好？

我诧异地看着王知乐，说**，我还真的喜欢这样的工作呢，你可说定了。

王知乐嘿嘿一笑，说当然说定了，你问问你老婆，我在公司说话算数嘛，唉，不过，不过...

张慧急了，说知乐，别逗我们嘛，不过什么啊？

王知乐说张慧，我是替你担心。

我说怎么啦？

王知乐说张慧，我哥风流倜傥，而且说实话是比较好色的，我就怕她过不了美人关。

张慧一听，脸上还真是有些赞同的意思，不过口中却说，不会吧，方成只爱我，我还是清楚的。

王知乐话峰一转，说这个我知道，可他这人，最放不下，就说林小娟这件事吧，方成，你想好以后如何办了吗？

我一楞，说如何办啊？等她好了，她自己想做什么做什么，我也解脱了，跑你那里找工作去。

说起林小娟，张慧就不好插嘴，不过她还是忍不住问，方成，林小娟什么时候才能康复啊？

我叹了口气，说一个月之后，看她能不能下地走动吧。

王知乐有些生气，说方成，你怎么不通知她父母啊？还有她家总有亲人吧，把你弄这里，总不是回事吧，而且，而且我听说她大小便都是你在弄，你怎么不请护工啊？

我脸一红，说知乐、小慧，这事我本来也想对你们说的，可实在不好开口。我说过要联系她父母，可她说她宁愿死也不让父母见她这个样子，你们不知道，小娟的家在一个山区，父亲原来当过民办教师，小娟被那个乡的人称赞为山里飞出的凤凰，她一直给家里寄钱，说自己在外面上班，挺好的。如今她父母要是知道她的情况，你们说说，会怎么想？

两人顿时不好多说，王知乐说那这样吧，把她转移到我们公司附近，找一个护工，平常你和张慧也可以照顾她，这样大家都方便。

我说这个也得等她自己能上厕所之后再说，我和她交流过。

张慧不满地说，哪有那么娇气啊，还山区出来的人呢，这么多讲究。

我拉着张慧的手，说小慧，对不起。

张慧叹了口气，说这与你有啥关啊，这只能说你好，说明你是一个优秀的男人，说明我张慧有福气，方成，我不生你的气，我只是觉得林小娟太娇气了。

王知乐点点头，说张慧真会想，嫂子，我哥遇上你也是福气，目前来看，让林小娟转院是最好的方案，我估计杨明华也肯定不愿意在自己无法管辖的地方放一个犯人，我下来再联系一下他，以他的名义促成这件事，林小娟就不会以为是我们想贪图方便了。

吃完饭，我们来到医院附近，我说刚才说了给伍静带点吃的东西，在酒店搞忘了。

王知乐看了看街上，说这附近卖吃的多着呢，张慧，去买点女孩子最喜欢吃的，买好点的东西，伍静一个女孩子，一呆就是一周多，也怪可怜的，而且方成这人，最好挖苦人，我估计伍静悄悄哭过。

我说不可能吧，警察怎么可能哭。

张慧指了指一家特色餐馆，让我们一起过去，边走边说，方成，警察不也是人嘛，伍静对人挺好的，我们今天只能看望林小娟一刻钟的，可她让我们呆了四十多分钟，你可别欺负她。

我说我知道啦，买了几样吃的，王知乐对张慧说张慧，你先上去，我和我哥说说话。

我们在医院的花园中的一张椅子上坐下，王知乐说哥，你想过你这样做的后果吗？

我看了看她，说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