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谢梓也为自己感到可悲,她那么努力还是不能再走近周园一点儿,哪怕只是一点。
可惜了,真的可惜了。
周圃说完,谢梓努力压制着心里的惊讶平静的说道:“被你这么一说我发现好像还真的是这样,或许就像你说的吧,我和周园不适合。不过没事,我真的不是像第一次见到他那个时候那么地喜欢他了。”
谢梓努力想让自己靠近周园一点儿,最后还是一场空。
周圃最后总结性的说道:“这个世界上虽然有一见钟情和日久生情,但适合绝大多数人的还是日久生情,一切都是缘分,我们也只能把它交给缘分,不然的话只会徒增伤感,你说是吗?”
“嗯,你说的没错。”
这样的周圃,谢梓真的是第一次见。谢梓终于发现,每个人都有不同于展现在绝大多数人面前的那一面,周圃是这样,周园肯定也是这样。而周园不为她所知的那一面,大概就是在证明着他们的不合适。
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
谢梓刚开始觉得这伤感极了,只是朋友不就意味着永远也迈不出友情的那一步了吗?可后来想一想,是朋友其实也已经足够幸运了,有些人和喜欢的人甚至连朋友都成为不了。朋友,至少是一辈子的事,不是吗?谢梓忽然庆幸自己从来没有当着周园的面说出喜欢,而周园也从来没有真正觉得过她喜欢他,这样他们至少可以一直以朋友的名义相处。哪怕以后他遇到了那个想要共度余生的人,哪怕以后他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但新娘不是她,她也可以笑着祝福他。
有些时候,就是连祝福都奢侈!
和周圃见面聊了聊之后,谢梓恍然大悟,其实她对于周园不信任的耿耿于怀是没必要的。一直是朋友,其实才是最好的结局。他们两个人的故事,只有这个结局才配得上“美好”二字。
谢梓又走过那条开满了缅桂花的小道,正值花开时节。走到尽头又往回走,再走到尽头又接着往回走,如此循环了好多个来回,直到夕阳渐渐落山,给大地撒上余晖,天空渐渐黑了下来,还是可以看见谢梓来来回回的身影。一直走啊走,甚至没有想过停下来,谢梓其实很怀念当时走在这条路上的她,那个想要“窥探”周园生活的她。
停下来之后,谢梓心里有点空,短暂的失落之后居然有一种释怀的宽阔感。
综合楼顶层的“秘密基地”,好久没有再去,就在今天,谢梓忽然想上去看看,看看那里现在是什么模样,是不是会有新的人代替她和周园去到那里,也把那里当作是“秘密基地”。
不过,谢梓知道这简直是痴想。
但谢梓还是走了上去,这里被收拾干净了但是却落上了很多灰尘,大概也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了。所以,哪里会有人来呢?除了她和周园,不过这样也好,就算是她和周园的独家记忆了。好像就是一瞬间的事,谢梓开始把所有看起来不是那么圆满的事情都尽量往着好的一方面去想,也不是那么难受了,这——大概也是一种艺术吧。
大概也就是两年后,二零零八年的四月九日,环球唱片发行了由陈小春演唱的《独家记忆》。谢梓一遍又一遍地听这首歌,百听不厌,只因为这像极了她和周园的曾经,哪怕他们的曾经里其实什么都没有。
“我希望你,
是我独家的记忆,
摆在心底,
不管别人说的多么难听,
现在我拥有的事情,
是你,
是给我一半的爱情,
我喜欢你,
是我独家的记忆,
谁也不行,
从我这个身体中拿走你,
在我感情的封锁区,
有关于你 绝口不提 没问题……”
每每听到这儿,都仿佛曾经的一切又在眼前重现。谢梓一直觉得只有悲剧才真正刻骨铭心,想来她和周园的结局也可以勉强在提起时用上“悲剧”二字。所以,这大概就是她恋恋不忘的源头所在。
那天谢梓回去得很晚,家里人知道她肯定会回来,也没有着急找她,谢梓一直是个过分懂事的孩子,又怎么会让家人平白无故的担心呢?爸爸妈妈把谢玲叫了回来,一直在等着谢梓。结婚后,谢玲也有了新的家庭,他们这个家也不是每天都回来了。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样,从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声啼哭开始成长,而后结婚生子,生活的重心从一个家庭转移到另一个家庭。
谢玲打算和谢梓聊一聊,这也是爸爸妈妈今晚叫她回来的目的所在。
谢梓回家看到谢玲是惊喜的,毕竟她真的有一段时间没见姐姐了。他们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盖着同一床被子,以前他们经常这样。
“今晚出去散心啦?”谢玲问道。
谢梓点头道:“对啊!”
“你一直都是这样,有心事了就出去一直走啊走,排解得差不多了才回来,也不让我们看到你的心事。你有心事可以和我说啊,你当家里有个姐姐是用来做摆设呢?”
“那不是因为你嫁人了嘛!”
“你少这样说,你以前也这样。”谢玲立马说出了真相,“真的,以后有心事不要自己憋在心里了,说出来会更好!”
“好!”
“那就说说呗,今晚我都来了,不说白不说!”谢玲笑着看向谢梓的眼睛。
谢梓一时之间难以开口:“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我来猜一猜好了,我猜你是有喜欢的男孩子了,是个什么样的男孩子啊,居然能吸引你的目光!”
谢梓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问道:“你怎么不问他叫什么名字?”
“那意思就是说你真的有喜欢的男孩子咯?”谢玲笑得有些诡异,但是心里却是万分高兴的,这样的谢梓有几分接地气,她就怕谢梓会觉得就连青春时期单纯的喜欢都不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谢梓一下子红了脸,低下了头。
“在我面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谢玲笑得很温暖,“相比起他的名字,其实我更好奇他是个什么样的男孩子。”
PS:当年那个故事,其实我最怀念的是当时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