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的，几乎就在下一秒，苏覃嘴角甜甜的笑便消失了，哪怕咬了一口的甜筒依旧很甜。苏覃似乎忘不了——也认定了程诺是视而不见。

也大概是已经在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甚至是已经感觉到了一切的无法挽回，程诺竟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过。他只是相信，只要苏覃依然还和他站在一起，那么一切就总会有好起来的一天。没错，程诺也在这个时候自以为对苏覃足够的了解。可这也是相互的不是吗？就像苏覃也自以为对程诺足够了解一样。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着，作为度量时间的最小单位，在时间的流逝中扮演了一个极其不可或缺的角色，并让人对时间的流逝多了一股强烈的感知欲。一直到期末考来临，他们才意识到时间正在以一种无法预知的速度流逝着，高二即将结束，马上踏入高三，高中生活的三分之二就这么地过去了。

在期末考的前一天，有人在说以前总听已经毕业了的学长学姐说高二这一年会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中就结束了，直到自己真正经历了才发现原来真是这个道理。

考试前几天苏覃每天下午的补课已经结束，程诺像往常一样邀请苏覃每天放学去市图书馆复习，却被拒绝。程诺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意外，他们这段时间以来的关系是肉眼可见的不和谐，于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都显得不是那么的意外了。不过程诺还是特地为苏覃整理了这次数学期末考试的重点，虽然文理科数学考题不一样，但所考知识点却大同小异，在之前的期末考试中苏覃也借此取得一个不错的数学成绩。

到现在坐在最后一个科目——英语考场里，早早写完了试卷的程诺并没有任何再检查一遍的心思，坐着不由地就想起了苏覃。看着眼前的试卷，甚至在想苏覃试卷写完了没，没写完的话现在又写到了哪题。当看着试卷上的完形填空时，程诺还想苏覃这一题答案选的是哪一个。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每一个考场的监考老师几乎都是在同一时间收上了试卷，一下子从考场里面出来的人瞬间塞满了教学楼每一层楼。

是结束，也是开始。

考试结束，每个班都要召开班会，这是年级上的统一要求。这是进入高三前的一个小动员，每个班主任在这个小班会上都在告诫同学们不要在暑假的时候玩过了头，毕竟一个暑假之后便迎来高中生涯最最重要的一年。班会结束，程诺还是和以前一样到十班教室门口去等苏覃，去到，苏覃也已经在等在教室门口。那一刻，程诺的脸上浮起了笑容。

“考试考得怎么样啊？”程诺先问道。

苏覃语气不是很好地说道：“考试一结束你就问我考得怎么样，你是什么意思啊？老师们天天给我们说考试结束之后不要对答案，也不要互相问考试情况，虽然现在每一科考试都已经结束了，但你也不该这样问吧？”

这番话一下子把程诺搞懵了，哪怕最近的苏覃心情一直阴晴不定，但这一次还是让程诺猝不及防了。

“走啦！”

苏覃整理了一下书包带子，快步朝着前面走。程诺反应了大概有一秒钟，而后快速跟上苏覃，脚步刚刚加快的时候苏覃却又猛的停下了脚步，直直的站在了程诺的面前，背对着程诺。

程诺刚想说什么，苏覃立马转过了身，正脸对着程诺。两边眉毛有往眉心挤的趋势，嘴角也几乎保持在水平状态。苏覃的这幅样子，在程诺的眼里严肃极了。

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吗？苏覃很少会这么严肃的。

程诺不禁在心里想。

“不……不走啦？”程诺笑着，试探性的问道。

程诺的眼睛里忽然少了股自信，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他不敢保证一定会是好的，甚至都不愿意去相信。

“不走了。”苏覃点点头，“我有话想和你说，我觉得有些话咱们还是得说清楚！”

说清楚，一听到这三个字眼程诺便和那张草稿纸上的双曲线联系在一起了，不由自主地说道：“你是想通笛卡尔的爱心双曲线了吗？”

苏覃一听，立马冷了脸。

既然都已经视而不见了，为什么还要一提再提？

“我没想通！”苏覃加大了音量，也在这句话中加入了不满的情绪，就连下巴都随着情绪有上翘的趋势，“我要和你说的是别的。”

“好！”

程诺点了点头。

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你还记得我生日你送我的礼物吗？”苏覃问道，可是语气之中却听不出喜悦，多了的是无奈。

“《漫长的告别》！”程诺脱口而出。

“你记得就好，里面有一句话我印象很深刻，我看到你读书笔记上面也提到了那句话，你应该也很喜欢，也觉得那句话说得很对吧。‘说一声再见，就是死去一点点’，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这句话，于是我一直不愿意和你说一声再见，就算真的在需要说再见的场合我也会尽量忍着不说，我不想和你说再见，我不想像书里写的那样，说了再见，就是死去，这听起来多可怕啊！”

“我也不愿意。”在苏覃说话的间歇，程诺小声说道。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苏覃听到了，并且很清晰。

不过，这一次真正视而不见的人是苏覃。

“谢谢你，几乎一直都是你在陪着我，我想做的事情你也是理智的支持我，我经常脑子一热，想一出是一出，你会提醒我。其实吧，有你一直站在我身边真的挺好的。”

苏覃说到这儿，程诺也懂了，她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从来不会把感谢放在口头上，也不会配以如此真诚的语气。所以，其实这些都不是她真正想说的。

“最后一年了，你一直是我心目中最优秀的人，你一定要好好学习，我等着看你金榜题名的那一天！”

苏覃做了很多铺垫，连程诺也忍不住问道：“苏覃，你今天到底想说什么？”

PS:你金榜题名，那是关于我们最能让我高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