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4 赫敏与勇士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海默教授开了一个好头的原因，即便明知有圣诞舞会在等着学生们，但是学校里的教授们还是给他们留下了一大堆作业。

但是几乎没多少人为此感到担心，因为大多数学生们已经习惯了先把古代魔法课的作业写完，免得被海默教授单独找去谈话。也是幸亏其他教授没有把这个规矩学过去，否则的话谁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大雪纷纷飘落在城堡和场地上。布斯巴顿那辆浅蓝色的马车看上去像冬天里一只挂霜的大南瓜，旁边那个洒了糖霜的姜饼小房子便是海格的小屋；德姆斯特朗大船的船舷上结了一层冰，变得光滑透亮，帆索上也染了一层白霜。下面厨房里的家养小精灵忙得不亦乐乎，准备了多种口味的热腾腾的炖菜和甜美的布丁。

在整个霍格沃茨，也就只有芙蓉会抱怨几句，像是一个被惯坏的小女孩。

“这里的食物真是太油腻了，让我吃得都快要穿不下礼服长袍了。”

“我敢说她就没有满意的时候。”赫敏看着芙蓉走出礼堂进入门厅，毫不客气地说：“她一天到晚净想着自己。”

“大概吧。”罗恩有些敷衍的接了一句，然后立刻冷不丁问：“赫敏，你有舞伴了吗？”

赫敏转过头，用一种将信将疑的目光盯着他。

“我记得你已经邀请卢娜了，哈利也有秋·张，我不明白你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在罗恩的眼神指示下，哈利只能帮忙搭腔说：“没什么，我们就只是好奇而已，一点都没有担心你会没人邀请——啊不是，我的意思是说——”

“没人邀请？”

赫敏的语调顿时拔高了八个度：“你居然敢说我没人邀请？！”

哈利立马知道大事不妙，可是罗恩还在傻乎乎的说：“别害羞啊，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唔！”

他的嘴巴被伸来的一只手堵住了，哈利急中生智解释道：“还不是因为你最近太忙了，又是家养小精灵，又是自动施法魔杖什么的，还有一大堆作业要做，我记得你昨天还一整天都泡在图书馆呢，所以我猜你没准把这件事忘了。”

赫敏眯起眼睛盯着他，哈利感觉自己被看透了。

“可你说的是【没有人邀请我】。”

“我......不是.......”

“算了，我就知道，总有人会这么没眼光，可我没想到会是你们。我要去图书馆了，别跟着我。”

哈利失落的将手掌从罗恩嘴巴上拿下来，顺便在罗恩的巫袍上反复蹭了蹭，把口水擦干净。

罗恩还在不敢置信盯着赫敏的背影。

“听听她说的是什么话，难道邀请她的是平斯夫人吗（图书管理员）？这可真是太糟糕了，比费尔奇都要糟。”

“这可就是你们说错了。”秋从他们的身后走过来，她无奈的摇摇头说；“你们根本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就连平斯夫人都愿意网开一面，估计她也是受到了舞会的感染吧。”

“这是什么意思？”哈利疑惑的追问道。

“如果赫敏没说的话，我就没法告诉你。”秋的目光让哈利觉得一阵羞愧：“说真的，幸亏你及时向我告白了，不然的话我还真不敢想呢。”

在秋走开后，罗恩转头看着哈利，想要瞧瞧他会说出什么感想。

哈利脸红的看了看周围偷听的人群，他一把抓过罗恩的胳膊往前走，嘴里还在小声滴咕道：“她怎么能把这种事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呢，真是太过分了。”

“你是认真的？我都瞧见你们牵手了，其他的事我都不敢想。”

“这是两码事。”

哈利硬生生挤过一群正在取笑他的学生们说。

这件事导致的后果就是赫敏不肯和他们说话了，罗恩与哈利为此大费脑筋，可一点用也没有。

“我猜只有用一份好点的圣诞礼物才能让她原谅我们了。”哈利提议道。

“如果你这么说的话，那她以后还是别搭理我了。”罗恩惨兮兮的翻开空空如也的口袋：“我没那么多零花钱，而且我才刚刚拒绝弗雷德与乔治不久，总不能让我再去给他们打工吧。说真的，我都不知道他们现在还需不需要我了，据说斯拉格霍恩教授已经帮他们找到合格的店主了......”

“别再说了。”哈利实在受不了罗恩的目光：“就让我帮你买好了，到时候你别说漏嘴就行。”

可是罗恩还是拒绝了，因为他打算等自己学会魔鬼以后，要去冒着生命的危险把这道魔法也教给赫敏，就当是道歉的礼物了。

“海默教授不会放过你的。”哈利皱眉说。

但是罗恩心意已决，他隐隐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真正学会这道魔法了，就差一点点的契机。

“她会喜欢这份礼物的。”罗恩说：“毕竟她那么喜欢古代魔法，也一定会为我的牺牲感动到不得了，你只要记得以后每年圣诞节都在我的坟墓前送上礼物就行，对了，我喜欢甘草味的冰淇淋，不要蛋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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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到了。

哈利做梦梦见他送给赫敏的全套古代巫师文献书籍终于让她不再那么嫌弃自己了，可紧接着在赫敏学会魔鬼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她自己的魔鬼朝他和罗恩冲过来，张开血盆大口要把他们吃掉。

然后哈利就被惊醒了。

他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作响，耳边似乎又有什么动静，而且似乎不光是这场噩梦的原因，还有其他什么东西叫醒了他。

别是煤油灯，别是煤油灯......

哈利在心里默默祈祷，他缓缓睁开眼，看到一个不比死亡管家的煤油灯好多少的东西——一张脸紧紧贴着他的面孔，几乎几乎鼻子尖碰鼻子尖了。

“多比！”

哈利喊道，一边急忙从小精灵面前挪开，慌乱中差点儿从床上摔下去：“不要这样！”

“多比很抱歉，先生！”多比惊慌地尖叫着，向后一跳，用细长的手指捂住嘴巴：“多比只想祝哈利·波特圣诞快乐，还给他带来一件礼物，先生！哈利·波特说过的，多比可以随时过来看他，先生！”

“我有这么说过吗？”哈利的脑子还迷迷湖湖的：“不过没关系，以后——以后只要捅捅我就行了，好不好，不要那样弯腰盯着我......”

哈利拉开四柱床的帷帐，从床边的桌子上拿起眼镜戴好。他的喊声把罗恩、西莫、迪安和纳威都惊醒了。他们都从自己的帷帐缝中朝外望着，一个个睡眼惺忪，头发乱蓬蓬的。

“一点小意外。”哈利解释说。

“算了，不睡了——礼物。”西莫第一个从床上跳下来，紧接着其他人也跟着效彷。

哈利同样看到了自己床脚边的那一大堆礼物，他发现今年的礼物堆要比去年高上不少，估计是詹姆和他的朋友们送的。

多比正局促不安的站在哈利的床边，仍然为惊扰了他而诚惶诚恐。

“你变得好多了。”哈利想尽办法安慰着多比：“至少没像以前那样用脑袋撞床柱子了。”

多比将信将疑的支起耳朵，他感觉自己好像得到夸赞了，但有些不确定，想要多听听看再说。

“最近过的怎么样？”哈利还在想办法转移话题说：“在霍格沃茨的日子还好吗？”

“当然了。”多比果然被这句话转移了注意力：“学校里一切都好，尤其是在格兰杰女士的到来后，我们变得越来越好了。”

罗恩正在兴致冲冲的打开包裹，他在听到这句话后耳朵动了动，有些好奇的问道：“她好像确实去过几次厨房，说说看，她是怎么帮你们的？”

尽管其他人没有停止拆包裹的举动，但也都在默默听着。

“可多了。”多比高兴的眉飞色舞：“在最开始的时候，格兰杰女士什么也不和我们说，就在一旁看着我们。有不少人还以为是她对我们的服务不满意，于是想尽办法让她开心——这很快就起作用了，格兰杰女士很喜欢那些精心制作的饼干和点心——”

“我也挺喜欢的。”罗恩充满回味的说。

“我的荣幸，先生。”多比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然后重新抬起身子说：“后来，格兰杰女士的要求也变得越来越多，我们也在想办法尽力满足她。”

“例如呢？”哈利怀疑的问，他不觉得赫敏是这种能够心安理得接受好处的人，而且这似乎也和家养小精灵解放阵线没什么关系。

“多比得好好想想，因为实在是太多了——例如，她在学校里有一些看不过去的人，想要让我们帮忙教训对方。”

哈利手中的动作停下来了。

“可是这样做是违反规矩的，无论是多比还是其他人都不能这么做。于是格兰杰女士就换了一个要求，只要我们告诉她在学校的哪个地方能够弄到违禁的物品就行——这其实也有些不太对，可是格兰杰女士立马就变得严厉起来了，她知道我们会去打扫学生们的宿舍，总会看到一些不应该存在的东西——接着她又把传递消息的方式由口述变成不经意丢掉的便条，只不过在这张便条上写着那些违禁物品都藏在哪里而已。”

“闪闪做到了！您知道闪闪是谁吗，先生，她原本是克劳奇先生家里的小精灵，但后来被赶出来了，每天只知道借酒消愁——说起来她能够恢复原样也是格兰杰女士的功劳，只要每当看到闪闪喝酒时，其他的家养小精灵也得陪着她一块喝，大家都弄得醉醺醺的。但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闪闪就发誓再也不碰酒了，因为这会耽误好多人的用餐，也会让整座城堡都变得乱糟糟的。闪闪说这会让她很难受，比喝多了酒还要难受。”

多比灯泡似的大眼睛闪闪发亮，他大声称赞道：

“格兰杰女士真是个好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宿舍里已经没有人在拆包裹了，他们全都在转头盯着托比，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惊恐。

纳威有些不确定的说：“如果我没听错的话，赫敏是在试探家养小精灵的底线吗？”

“那不叫试探！”多比大声反驳道：“这叫了解！格兰杰女士愿意了解我们！她尊敬我们！”

“他好像已经被洗脑成功了。”西莫惊惧的说。

“我看也是这么一回事。”迪安悄悄往后退了几步。

罗恩的表情一点点变得纠结起来：“可是，就没有小精灵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吗？这不在学校的校规里面？”

“我猜这就是赫敏聪明的地方了。”哈利一脸复杂的说：“没人规定询问会让家养小精灵受到惩罚，另外，我想也没人会想要去告发赫敏吧？”

“为什么要告发她？”多比不解的问：“格兰杰女士人多好啊，她经常就会要求我们给她做更好吃的点心，小精灵喜欢被需要的感觉！”

罗恩把巴掌湖在脸上，他语气痛苦的说：“完了，她连奖励机制都想好了，我说她带回来的那些点心怎么越来越好吃，原来原因在这呢。”

哈利也终于明白塞德里克说的那段话了——

【......自从她不再是海默教授的助手以后，反倒在一些方面变得越来越像是海默教授了。例如在讨论自动施法魔杖的时候，她就给我提过许多疯狂的建议。如果只是这些也就算了......】

还有家养小精灵。

赫敏已经把魔爪伸到家养小精灵身上了。

“看来她已经不需要魔鬼了。”

罗恩从哈利的眼神中看出这个意思。

“因为她自己就是下一个黑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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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恩与哈利决定在舞会上找赫敏好好谈一谈，免得她真的走上海默教授的那条道路。

他们不敢想象与黑魔鬼做朋友是什么感觉。

“你怎么忧心忡忡的？”秋在看到整装待发的哈利后好奇的问，她今天换上了一件天蓝色的长裙，袖口是鲜花的图桉，比哈利见到的任何一次都要更加美丽。

“你真美。”哈利脱口而出。

秋被逗得咯咯直笑。

“对了，你看见赫敏了吗？”哈利没头没脑的问。

秋不笑了。

“你觉得这种问题合适吗？”她隐约有些生气了：“在这种日子还惦记着其他女生？”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哈利磕磕巴巴的解释道：“一会儿我再说给你听，这真的很可怕——”

“那你去找她好了。”秋泄气的说，哈利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但是很快，哈利就在门厅的楼梯上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是赫敏，她抛弃了那头乱糟糟的卷发，顺滑的搭在肩膀上，脸上的雀斑也不见了，不知道是用了什么魔法，竟然显得闪闪发亮。

最稀奇的还是被赫敏挽着胳膊的那名男生。

“塞德里克？”哈利震惊的低声说：“我早该想到的，他们最近一直呆在一起。”

“不止呢。”

哈利听见秋不满的都囔道，他立马转头看过去，发现秋脸上的表情竟然有些不自然。

“我亲眼看到你心心念的这位女士在图书馆拒绝了克鲁姆，然后又十分勉强的接受了塞德里克的邀请。除了你以外，勇士中已经有两位男士都被她挑过了。”

在说到这里时，秋又恢复成那副泄气的语气。

“所以，别让你成为最后一个，好吗，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