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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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李谨侍的侧脸被摆拳打中,护头猛烈摇晃,即便隔着五厘米塑料壁,他也能感觉到拳头的穿透力,身子打了个机灵。

“社长?”

刚刚的刺激后,身上的恐惧感消散了很多,他回过神看向旁边,见张嘉尔一直盯着自己,美丽的浅褐色眼中带着寒光。

“你在干什么?”

“啊……”李谨侍知道张嘉尔在问什么,他也不想那么恐惧,可是面对章迦身子完全不听使唤,就算按刑天说的,强迫自己盯着章迦的眼睛也没用。“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身子不恐惧。”

“你有最讨厌的事吗?”

仓库的灯光映在张嘉尔眼中,她身上的神秘感加深,李谨侍猜不透她想说什么。

最讨厌的事?

他脑海中突然闪过许多画面,可大多只有黑白两色,上一次留在记忆里的金色阳光,已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从童年到现在的回忆如流水般匆匆而过,却没什么能留下深刻印象,一片苍白,十六年的人生就像——一张白纸。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越长大越孤单,跟身边的人总是格格不入,只有面对电脑,面对街霸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要说讨厌,他讨厌去想这些事。因为一细想,就会感觉活着是件恐怖的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除了长大什么也没有,世界在变却好像跟自己无关。

“我讨厌……这么虚无的活下去,看着时间流失,却没什么是自己能做的。”

李谨侍断断续续地说出这句话,有些东西梗在胸口,让他喘不过气,已经好多年没有这样的情绪。

“那就跟章迦打,这是你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张嘉尔拍了拍李谨侍的肩膀,他长长的睫毛抖动,美丽的眼眸中多了一丝平时没有的忧伤,仿佛能读懂李谨侍在想什么,“上了擂台就别逃,你逃得了一次,逃不了一辈子。不试试全力以赴,只会继续面对你最讨厌的虚无。”

话音刚落,她右手握拳,李谨侍以为又要挨打,慌忙往后闪了一步,却见张嘉尔在朝自己微笑。她把拳头伸了过来,似乎在等着自己碰拳。

李谨侍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挠头,僵硬地走过去,跟张嘉尔碰了碰拳,张嘉尔用力拍了拍他后背,鼓励道:“加油!”

“叮铃!”

听到擂台铃响,李谨侍本能地看向牛鑫那边,见他朝自己竖了竖大拇指,他只能回以僵硬的微笑。一转身,他见章迦正往擂台中央走,也跟着走过去,用力跟章迦碰了一拳。

章迦右眉轻佻,怪异地看向李谨侍,似乎想不明白为什么才休息了一分钟,他就突然像变了个人。李谨侍却一言不发,死死盯着章迦,慢慢往后退开,已做好了这回合的战斗准备。

他看着章迦绕着擂台移动了一阵,自己却没怎么动,只是用两臂死死护住头,目光透过缝隙来观察。过了几秒,他注意到章迦在观察自己,眼神变得有些微妙。

突然,章迦一个跃步拉近距离,一记前手刺拳朝自己挥来。大概见自己那么久没动,认为是跟上回合一样虚张声势,想用这拳试探。

面对临近的拳头,李谨侍并没有慌,上回合虽然一直在挨揍,但也并非没有收获,至少他隐隐摸清了章迦的拳路。等拳头快要打中他的脸,他的身子突然后仰,章迦的拳挥空了。只是这一拳避得太险,额头还能感受到拳头带起的劲风。

之前在更衣室里,刑天制定的战术,是要自己把战神时刻留到第三回合。因为那时候,两边体力都消耗很大,战神时刻能关键时候救命。只是完全么想到,上擂台的第一回合会紧张成那样,提前就把保命神技用了。

不过,这一个月疯狂的步伐训练,外加刑天的特训下来,李谨侍感觉自己的身体比以前轻盈太多,完全是质地飞跃。他感觉只要注意力集中,闪过章迦的进攻并非难事。就算没有战神时刻,他也不认为自己一定会输。

章迦见一拳挥空,皱了皱眉,又往前挪了半步,紧接一记后手直拳。似乎刚刚挥空的那拳,并没让他产生警觉,认为那不过是一次巧合。

“呼!”

拳头又从李谨侍的鼻梁前擦过,被他用同样的姿势险避过去。

连续的两次闪避,似乎让章迦有些窝火,他不再像之前那么警惕,脚步不停向前逼近,开始连续用刺拳和直拳打出组合拳。

面对组合拳攻击,李谨侍自然不能像之前闪得那么从容,他时而往左,时而往右,时而又身子又后仰。上身的动作有些狼狈,但下盘却很稳,每次移动都踩得很实。整个过程章迦一共打了六拳,却只有一拳擦过李谨侍的护头。

“过了一分钟了,你之前说十秒?好像翻了六倍?”

牛鑫将目光从擂台移向栗安,又看了看墙上的旧钟,故意调侃道。

“哼!这是侥幸罢了,我还不相信他能一直闪下去!”

栗安照旧发出不满地鼻息声,牛鑫却只是微笑着保持着沉默,重新将注意力移向擂台。

章迦又是一阵骤雨般地连轰,李谨侍闪过三拳,最后一记摆拳却封住了闪避路线。他只能左臂紧贴侧脸,拳套罩住耳朵,用张嘉尔纠正过很多次的动作,强行挡下这拳。

然而拳力太猛,他被打得往后踉跄,又一次撞到了围绳上。这一瞬间,章迦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他一个跃步追了过来,朝着李谨侍又是一记右勾拳,把李谨侍往左侧的角落里逼。

眼前这回合又要陷入上回合的局面,张嘉尔的喊声突然从擂台下传来:“动起来!别被逼到角落里了!”

李谨侍听到张嘉尔的声音,想往左侧滑步冲出去,章迦却似乎提前预料到他的想法,先一步堵在那里。

糟了!

李谨侍有些不安。看着自己的章迦,兴奋之色却越来越明显。他快速挥出一记刺拳,将李谨侍往后推,紧接着一记后手摆拳挥来。

“啪!”

擂台下的所有人都以为李谨侍被章迦的这拳打中,却见章迦的脸先中了一记刺拳。这拳威力不大,却将章迦推开了。

整场比赛,李谨侍第一次出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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