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洛还没得及反映，便被李谨侍的变线腿踢中，他身子一个趔趄，倒在了擂台上。

第一回合还不到两分钟，李谨侍便第一次击倒洛，观众席瞬间爆炸。在官方网站的统计中两人的支持率4：6，李谨侍4洛6，这样的局面自然谁都没有想到。

“李谨侍从来不是以腿法见长的……他什么时候腿法能这么……”

白起睁大眼看着擂台，很快又看向旁边的阮天骐和谢渊。

“之前不是说了吗？好戏在后面，这大白痴最近为了赢白狼可拼了，有时候在他身上能到一种被称作奇迹的东西。”

“哼，想要退出格斗圈的家伙，活该有这种下场。”

一直沉默的谢渊，也突然开口，他神情依然严肃，紧缩的眉头好像有人欠钱不还似的。

“哈哈哈……李谨侍也跟你说了那件事吗？哎……洛这小子，你别看他长的那么帅，平时给人感觉也像水一样无欲无求，其实是个愣头青。只要他认定的事就会非常钻牛角尖，一个100%纯铁头娃。”

白起不再说话，又凝视了擂台一阵，此时裁判已经数到了“6”，洛依旧跪在地上，不停地晃动着脑袋，那一脚似乎让他有些眩晕。

“不过呢……”这时，洛突然将手搭在白起肩上，“如果你认为这样就能击败洛，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裁判数到“8”时，洛突然猛地一捶地板，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看起来身子依旧有些摇晃，但看向李谨侍的眼眸中却满是兴奋。

看到这样的洛，李谨侍活动了下肩膀，让自己放松。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能这么轻松击败洛，现在几乎能预见，后面洛会越来越认真，将是一场苦战。

裁判确认完洛的身体状况后，宣布比赛继续，两人刚一退开，洛便一个闪身冲到李谨侍跟前。

“好快！”

站在擂台外的楚玉惊呼，张嘉尔虽然保持着沉默，但皱紧了眉头。

李谨侍还没准备好，洛便将距离拉近到拳头的攻击范围，“一二连击”随之挥出。李谨侍本能护头，挡下了攻击，但还没等他松口气，突然感觉小腿一阵生疼，洛用左低扫踢中了他右腿。

他的小腿在猛烈的冲击下弯曲，身子也随之一沉。此时，洛的拳头再次袭来，如暴风雨般密集，他只能使出看起来最蠢的关门防守，用拳套顶住额头，两臂合拢，不让头被打中。

拳脚的猛击在持续着，李谨侍想找机会反击，但洛不给他任何机会。好几次他刚一撤开防守，洛的拳头便迎面而来，虽然在被打中的瞬间，他猛地往内侧转头，避免被拳力打满，但这依旧让脸上多了几道痕迹，两侧的颧骨周围变作了紫色。

这样的防守在慢慢消耗李谨侍的体能，但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在两臂的缝隙中观察。突然，前一秒还在朝他挥拳的洛消失了，而他感觉侧脸传来剧痛，像被木桩捶了下，身子也随之偏斜。

摆拳……他什么时候……

洛似乎非常清楚，关门防守会严重阻碍视线，抓住机会闪到了李谨侍身侧，顺势一记前手摆拳。趁着李谨侍失势，破绽百出，他一记上端踢扫出，胫骨破开李谨侍护头的手，重击在了他眉骨上。

李谨侍只觉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恍惚间闻到了铁锈的气味，随后他感觉自己撞到了围绳上，而洛在朝他冲来。他强行催动有些不听话的身体往旁边移动，躲过了洛的膝撞，但强烈的眩晕感依旧困扰着他，他有些怀疑自己还能不能闪过下一波攻击。

这时，裁判突然叫了暂停，他看到许多医务人员走上擂台。直到那些人拿着止血的棉签和凡士林过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头上出血了，而医务人员告诉他，出血的地方是眉骨。

眉骨裂开对拳手来说并不算致命伤，但疼痛感却不亚于其他的外伤，曾经有人说过，当那里裂开时，会明白什么叫“会呼吸的痛”。以前李谨侍以为这只是在开玩笑，直到此刻他才对这句话的含义，有刻骨铭心的认识。

“李谨侍！不行……这场比赛不能再打了，刑教！”

擂台下的楚玉不禁大喊，声音变得沙哑。旁边的张嘉尔却只是伸手抓住她肩膀，让她保持冷静。

“这种程度的伤，还不足以让他倒下。”

她的声音依旧冰冷，丝毫不带情绪。

“可是……”

“如果你在意他，就多给他一些信任。”

张嘉尔的话一出，楚玉两腮瞬间绯红。张嘉尔这样的女生，无论出现在哪里都会给人强大的压迫感，而她还被张嘉尔看穿了心思，一时间不知所措。

“这是他的战场，我们能做的只有当好一个观众，看他拼尽全力，然后等待命运揭晓答案。”

擂台一角的李谨侍听不到楚玉的声音，自从受伤开始，疼痛感让他的听觉和视觉都变得迟钝。但这时，他感觉一只手搭在了肩膀上，那种触感很熟悉，他能确定这不是医务人员的手。

“痛吗？”

“你TM……不是废话吗？”

一听那个声音，李谨侍便知道谁，对于刑天，他说话从来不客气，这个人总有办法让他变得暴躁。

“那就别打了。”

“我X……这才第一回合呢！”

“呵……愚蠢的凡人，后面你会更痛，每次呼吸都会痛，你确定能扛过去？”

刑天依旧是那种嘲讽的语调。

“我怎么知道！但是我想打，只要还能动我就要打！”

“大白痴……等会可不要为你的决定后悔。自己选的路，就算跪着也要走完。”

李谨侍一怔，扭头看向刑天，见他在朝自己微笑，只是那个微笑不再是平时的嘲笑，更像是长辈为后辈感到欣慰。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间李谨侍脑海中钻出一个词——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在跳过拜师舞后，好像这句话的含义正越来越清晰。

“哼，少小看人了，打到现在，我连三分之一的实力都没展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