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不能再打了……”

牛鑫颤抖着朝章迦大喊，他比之前张嘉尔对阵谢渊时更紧张。

“你在紧张什么？”

“你不知道……我大哥这次真的认真了……这个人认真起来是疯子。我很担心学弟会受伤，后面的比赛都……”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们一去过去阻止他？”

“我……”

章迦的问题让牛鑫一愣，这大概是现在他和章迦唯一能做的事。如果他跟章迦一起上，两个半职业拳手对阵谢渊，虽不敢说一定能成功，但至少能给谢渊压力。

可是这样做，他觉得会伤害到李谨侍的自尊心，有些犹豫。

“呵……犹豫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知道李谨侍这小子的性格。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个怂货，但是他认定重要的事，比任何人都坚持。”

听到章迦的话，牛鑫扭头看了他一眼，最终长叹了口气。章迦却又拍了下牛鑫的肩膀道：“以前刑教常说，格斗不到最后一刻都不知道输赢，但只要放弃，这场比赛就输掉了。再给这个大白痴一点信任吧。”

然而空地那边，谢渊依旧用诡异的移动徘徊在李谨侍周围，如恶灵般咬着他不放。从开始到现在，他已经无数次打中李谨侍，自己却几乎没受什么伤，这样的局势下，任谁都为李谨侍捏了把汉。

此时为李谨侍担忧的，不止章迦和牛鑫。站在擂台前一直沉默，脸色却阴晴不定的楚玉，也在朝旁边的查尔斯教练大吼：“查尔斯先生快想想办法，这样下去真会出事的，李谨侍不是那个混蛋的对手，现在能阻止他们的只有你了！”

她站紧张地抓着教练的袖子，眼睛周围红了一圈，看起已经快哭了。

查尔斯又看了一阵两人的决斗，这才扭头看向楚玉，他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看起来却丝毫不紧张。他将近一米九的个头慢慢弯下腰，凑到楚玉的身边道：“别急，这个叫李谨侍的孩子没那么简单，这一场还有得打。”

“可是……”

就算查尔斯这样说，楚玉仍然不放心，可她刚要反驳，查尔斯又露出信任的微笑，那些话最终又吞回了的肚子里。

决斗的两人，丝毫感受不到其他人的情绪变化，仍在奋力厮杀。这场非正式的决斗，他们都为了某些必须坚持的东西拼尽了全力。

谢渊绕着李谨侍迂回移动了一阵后，终于发起进攻，他像之前一样，再次施展那种诡异的身法。

他一个前空翻从站立变为躺姿，看起来要从下面攻击李谨侍的腿。但这却只是佯攻，下一秒他用双手撑着身子，将自己弹向空中，似乎真正的攻击是从李谨侍头顶发起。

然而从刚刚开始，李谨侍的反应就有些奇怪，任凭谢渊怎么移动，他都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在查尔斯双手离地，腾空的瞬间，李谨侍脸上闪过狡黠的微笑。众人都以为这次他又会被谢渊踢到，他的反应看来却比所有人都平静。

谢渊的身子慢慢跃过李谨侍的头，眼见就在要空中施展腿击，这时李谨侍突然动了起来。他利用这一瞬间谢渊无法闪避，右手突然在身前旋转了一周，之后右直拳如陀螺般旋转出去，直指谢渊小腹。

在空中的谢渊没办法闪避，脸色唰得变了，在被李谨侍打中前，他双手在小腹前十字交叉，用手背强行挡下了这一拳。但就算这样，他也从空中被李谨侍的力量推开，撞到身后的柱子，后背顺着柱子滑落到地面。

“你……”

谢渊摸了摸后背，慢慢从地上站起来，脸因为疼痛皱作一团。他似乎想质问李谨侍什么，最终却没说出口。

此时，李谨侍却没马上追击，只是朝他招了招手做出挑衅。

“这……刚刚学弟怎么做到的？”

牛鑫一脸茫然地扭头看向章迦。之前，谢渊先是从站立变为躺姿，之后，又从地面弹向空中，虽然变化多端，但速度非常快，根本没有多少反应时间。

可李谨侍却像早知道他会那么做，一直站在原地等待，等到他跃向空中的瞬间才出手。

此时，章迦也牛鑫一样茫然，他跟牛鑫对视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是靠声音抓到谢渊的。”

张嘉尔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牛鑫又惊又喜地看向那边，见张嘉尔正努力想坐起来，连忙跑到那边扶她。

“社长……你醒了？现在还好吗？不要勉强啊！”

“我没事。”张嘉尔推开牛鑫的手，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谢渊头上那些装饰品是他的破绽，他每次移动，脏辫上的铃铛都会响。”

对于张嘉尔的解释，牛鑫一知半解，他当然知道那些铃铛会想，可这又能说明什么？

“可是……就算这样，也不能判断他什么时候出击啊，那些铃铛响得完全没有规律。”

“不，有的。”张嘉尔看着对峙的两人，扭动了下脖子，“谢渊平时移动时，那些铃铛的声音很杂乱，但每次他决定攻击的时候，动作会比平时更用力，所以那一瞬间铃铛会被甩向空中，响声会变得很整齐。之前，我就是靠这个抓到他的。”

说完张嘉尔笑了，似乎看到李谨侍跟他想到一样的办法，感觉很欣慰。而旁边的牛鑫和章迦都一脸大悟的神情，只是相比刚才他们似乎多了点信心，脸颊不再那么紧绷。

“哼，小子……你以为我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这种事不会有下一次了。”

场地那边，谢渊朝李谨侍放着狠话。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明白李谨侍抓到他的方法，但话音刚落他已朝李谨侍冲去。

虽然刚刚被李谨侍用螺旋重击打到，但谢渊的气势丝毫没有受影响。一靠近李谨侍，他便又开始往前翻滚，不断变换着身位扫出腿击。

变化莫测的腿法似乎毫无死角，可以从任何位置进攻，李谨侍只能一面后退一面防守。可是他的脸色和之前一样平静，似乎和之前一样胸有成竹。

原来……螺旋重击打到人是这种感觉……

他还在心里回味那记直拳，这是他第二次在实战用出这招，但是和上次不同，这次他非常清醒。之前看到谢渊露出破绽的瞬间，他只想着让攻去的拳头更猛一些，脑子里没有多想，却本能地用出了这招。

谢渊俯身连续扫过两记回旋踢，李谨侍像之前一样，听到了铜铃声的变化。曾经让他恐惧的铜铃声再次变得杂乱起来，那种细碎的声响只表明一件事——谢渊下一次不会攻击，是要改变动作。

就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