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仁杰说完转身上了车，李谨侍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他倒没有被这个黄毛吓到，只是突然被张嘉尔家里人这样说，感觉很奇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少吓唬人了！”

张嘉尔朝着楚仁杰的背影吼了声，楚仁杰却像没听到似得上了车。很快迈巴赫62S也和之前那辆超跑一样在街边带起飓风，六米长四吨重的车身，如鳗鱼般绝尘而去。

等到那辆车彻底消失，张嘉尔走到了李谨侍跟前，有些抱歉道：“对不起……把你卷进这些莫名其妙的事了。不过你放心，楚仁杰他不敢怎么样，也就吓唬吓唬人罢了。”

“呃……我没事。”李谨侍第一次被张嘉尔道歉，感觉有些奇怪，为了让气氛不那么尴尬，他连忙转移话题，“不过那个叫楚仁杰的，好厉害啊……他是职业拳手吧，他打我完全没招架之力。”

“他以前是，但很久之前开始，就只是挂着那个头衔打假拳。最近好像在擂台上遇到过去的仇人，想来真的却被实力碾压，听说被揍得很惨。那个人后来被判犯规禁赛几个月，而他就从此退役了。”

“这样……”

李谨侍无法想象，能把楚仁杰一顿胖揍的人，到底实力有多恐怖。但有了最近的经历之后，他对各种自己无法理解的事也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永远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李谨侍突然又不知道该跟张嘉尔说什么了，看到张嘉尔经历了那一切，他很想说点什么来安慰。可是刚刚的对话里，他也只能听出只言片语，对张嘉尔家里的情况并不太清楚，有些怕自己说错话。

他想了许久，决定还是要说点什么，小心试探道：“那个……叔叔是职业拳手吗？”

“嗯，他叫傅麟心，拿到过‘SF’自由搏击大赛和UFC的中量级的世界冠军，是个十足的武痴。”

“这样……”

李谨侍没看过几场比赛，也没听过这个拳手，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可是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察到一件不正常的事。

“啊……那个，他姓傅……”

“他六年前就去世了，去世之后我一直跟着妈妈姓。”

“啊……这样，对不起……我……实在对不起。”

李谨侍完全没想到还有这有这一层，连忙跟张嘉尔道歉，可张嘉尔似乎没太在意，摆摆手道：“六年前的事了。只是因为那件事，妈妈对格斗一直有很多看法。”

“这样……那……”

聊到这，李谨侍想到一个刚刚就想问的问题。虽然他很害怕乱问问题会伤到此时的张嘉尔，但这个问题如果不问出口，他感觉后面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忍受煎熬。

“那社长真的准备在这边拿到全国冠军后，就移居海外吗？”

“到时候再看吧，拿全国冠军，只是我想从妈妈那里夺回对自己未来的掌控权，我不想走她帮我铺好的路。”

“哦……”

听到张嘉尔这样说，李谨侍之前一直悬在空中的心总算放下来了。之前他一直以为很快就要见不到张嘉尔了，现在张嘉尔这么说虽然也没确定走不走，至少还有希望。

“如果我现在就跟她走了，她才不会让我继续打拳，那些话都是在哄人，我太了解她了。”

“emmm……”虽然张嘉尔这样说，但李谨侍想到她妈妈临走前的话，“可是，如果你完全逆着她，她刚刚不是说……”

“让我再也打不成拳吗？这还不是国外，她只是说说而已，虽然她肯定会给我制造麻烦，但还没到只手遮天的程度，要是出去了才真的会完蛋。”

李谨侍呆呆地看着张嘉尔，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这种人，虽然从小没什么人看好，但也没什么人强迫他必须做什么，或者必须不做什么，跟张嘉尔刚好处于两个极端。

他思忖间，张嘉尔叹了口气轻声道：“不说他们了，这会还不想回家，陪我走走吧。”

“啊！”

李谨侍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张嘉尔要自己陪她走走？他感觉一团烟花在心间绽放，一簇又一簇炸个不停。

“去吗？”

“去去！”

面对张嘉尔的追问，他回过神连忙答应道。张嘉尔却和以往一样看不出情绪，只是淡淡道：“我们去吃披萨吧，这顿我请，就当补偿你白挨的那几拳。”

……

……

李谨侍到家的时候，已过十一点，他第一件事就是给张嘉尔发消息，确认她到家了这才放心下来。

晚上那场约会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大概因为张嘉尔心情不大好的关系，原本就话少的她更不怎么说话了。两人基本全程都在吃东西，所有说过的话加起来不超过二十句。

他躺在床上回味了许久这场约会，下午被楚仁杰揍的事基本忘光了。他习惯性地想跟刑天讨论几句，拿起空空如也地背包时才想起来，那家伙变成大叔跑掉了。

“那家伙……该不会又离家出走吧？”

上次刑天回来之后，神力似乎恢复了许多，李谨侍对他的人身安全倒不怎么担心。他担心的是，那家伙跑外面又去搞事，下次回来的时候惹一堆麻烦。

这时，他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在按门铃，而妈妈的声音从隔壁传来：“谨侍去开下门，我在洗澡。”

“哦。”

他随意应了声，便走到客厅，习惯性地从猫眼往外瞧了瞧，却不见有人在外面。他突然有些奇怪了，这是有人在搞恶作剧吗？

“开门，是我！”

这时，刑天的声音传入他脑海中，声音又恢复了平时婴儿的奶声奶气。李谨侍被他吓了一跳，转身确认了下老妈还没从洗手间出来，之后一下打开了门。

刑天正趴在门口，和消失前一样只穿了条白色裤衩。此时又变成了那个胖乎乎的男婴，表情也和以前一样的欠揍。

看着他李谨侍有一大堆问题想问，但现在还不是问问题的时候，他一把抱起刑天，关上门，飞奔回自己的房间。

“你丫今天到底怎么回事？那个刑……大一就是你吧？”

李谨侍把刑天扔到床上，急切地问道。

“不然呢？”

面对李谨侍的询问，刑天反倒不以为然。

“那那……你到底是怎么弄的，那会还是大叔，怎么现在又变成婴儿了。”

“想知道吗？拿瓶可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