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说到凡人两个字的时候,将头抬得老高,仿佛有种迷之优越感。不过,他的话里让李谨侍关心的,只有关于天赋的那部分,后面说的什么完全没听到。
“那个……你说我和苏墨的天赋差距,只有6和7?但是他们不都说他是天才吗?”
“哼,所谓的天才,也不过是他身边那些庸才封的。长平中学不过弹丸之地,外面的世界还很大,不出去看看,你永远不知道真正的天才是什么样?”
“但是……”李谨侍还是有些不服,毕竟他花了那么大气力,才跟苏墨战到那种程度,“他高中就拿到黑带了,而且还拿到许多比赛的世界冠军,这也不算吗?”
“黑带?你觉得很难?”刑天突然不屑的笑了,“快的人,两年左右就拿能到,就算慢一点,只要勤奋一些也就是三年左右的事,一年能拿到的也不少,别太迷信这种东西。”
“那……”
“你想说比赛吗?”
刑天打断李谨侍的话,似乎猜到了他想问什么。
“他参加的是青少年组的比赛,那种比赛不能说一无是处,至少含金量跟成人的职业联赛比起来差一大截。而且他能拿到这些,你以为只是靠天赋吗?有专人开兰博基尼接送的家庭,他要学跆拳道,能得到的训练资源完全是常人无法想象的,而且……你们凡人的世界虽然愚蠢,但其中的复杂程度也是你这个白痴无法想象的。”
刑天的话李谨侍后半段没听懂,但前半段已让他感觉崩溃,那些刚刚才建立起来的自信,在这一刻瞬间崩塌。他以为自己做了多么伟大的壮举,在刑天眼中却根本不值一提。
“哎……好吧,你赢了……反正关于格斗的事,我也只能听你的。那你说,我们不去社团现在去哪?”
李谨侍茫然地望着刑天,一时间无欲无求,比任何时候都佛系。
“随便找个拳馆咯,不用请私教,只要有地方训练就行,我来亲自指导你。”
“喂……外面的拳馆很贵啊!我只是个穷学生……你这说的倒简单……”
李谨侍这么一说,刑天也摸了摸下巴,作为天神大概他从来没考虑过钱的事。但很快,他又像想到了什么,突然扭头看向李谨侍:“破烂一点、无证经营的那种地方也行,那种地方的场地费用总该很便宜吧?”
“你说的倒轻巧,我一个普通高中生,怎么可能会知道那种地方……”李谨侍本来还想多吐槽几句,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些信息,关于不久前碰到的那个怪人,“不过……好像我还真知道一个这样的地方,只是那家伙看起来特别不靠谱,像搞传销的……”
“管他靠不靠谱,有场地就行。怎么,有我在你还怕他把你卖了?”
刑天话说着走到李谨侍跟前,突然纵身跃起,跳了个对婴儿来说不可思议地高度,他一下从李谨侍嘴边拿回了“奶嘴”。
“别磨蹭了,你每浪费一秒时间,就增加一点输掉的概率。”
……
……
七点整,府南市机场。
三个穿着长平中学校服的人正走向检查口,站在的前面的是个瘦高而英俊的少年,正拖着行李箱前行,他身后则是绑着头带,一脸热血的少年,和一个黑发过肩的美少女。
“好了,你们回去吧,我就去打个比赛而已,你们担心什么?”
前面的少年转身看向身后的人,他不是别人,正是不就前才打完友谊赛的苏墨。
“可是……你身上的伤,真的没问题了吗?”一头黑长直的美少女撩开额头的刘海,她正是跆拳道社的孙玮,“那个小子……下手 那重!”
她显然在说李谨侍,一提起那件事便咬牙切齿,原本美丽的容颜瞬间僵住,像突然被封上了一层寒冰。
“是啊前辈!那场擂你跟那个叫李谨侍的,完全是在搏命了,现在就去国外参加比赛,会不会太勉强啊?”钟离信玄习惯性地理了理头带,“明年去也不迟吧?反正那个冠军也早晚是你的,你才17岁,急什么啊?”
“17岁……”
苏墨原本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面部线条还算柔和,这一瞬间,他的脸也如孙玮一般,突然僵住。他重复了一遍钟离信玄的话,像陷入沉思中。
“啊……我说错话了吗?对不起前辈!”
“不……这和你没关系。”苏墨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的光突然变得暗淡,“对我来说,浪费时间就是在浪费生命,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啊?”钟离信玄被苏墨的话吓了一跳,正常人无论如何也不会这样说话吧?听起来就像重病患者在诉说遗愿。“前辈你……该不会……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奇怪的话!我我我……”
钟离信玄刚想说下去,苏墨突然用力拍了下他肩膀,他看向苏墨时,见苏墨在朝他微笑。
“不是你想的那样,放心吧,我还能好好活到七八十岁。只是……”苏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还是没说出来,“算了,我要上飞机了,你们回去吧。”
“那……学长加油!注意身体……三餐作息都要按时,训练也不要太勉强,我给你制定了一份作息时间表,就放在你行李箱 里……”
“知道了。”孙玮原本还想说下去,苏墨也朝她露出微笑,“平时你在学校,在其他人心目中都是女神的形象,人设可不能崩掉。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苏墨说完这句话,孙玮的脸涨得通红。他朝孙玮和钟离信玄摆摆手,不顾脸已红成二月山茶的孙玮,和一脸蒙蔽的钟离信玄,转身走进了检查口。
看着苏墨渐渐走远,完全消失在视野中,钟离信玄这才转身看向旁边的孙玮,困惑地问:“刚刚前辈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啊?怎么说的快挂了一样,他不会……”
“白痴!”
钟离信玄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孙玮敲了一拳,他捂着脑袋,一脸无辜地看着孙玮。
“你才要挂了呢!”孙玮的脸因为愤怒涨得更红了,恶狠狠地瞪着钟离信玄,“苏墨家里人跟他约定过,高中之前他可以尽情做自己想做的,但高中之后要去英国留学,学习如何管理企业,之后要慢慢开始继承家里的产业。所以对他来说,跆拳道也好,别的也好,他剩下的时间也只有不到两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