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呢?”十八翻遍了所有的书,也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东西。
这次任务是她故意失败,当初告诉临安,她不会在太子生辰宴上杀珺亲王,一方面,是因为自己根本不可能在同一时间去做两件事,找不到师父所要的东西,珺亲王就不能死,而她也想借着太子生辰宴,设计她与容月儿之间的矛盾。
如今计谋已成,但是师父的命令也得遵从,临安虽按照计划伤了珺亲王,又使他中毒,同时故意暴露他与十八之间的关系,好让她再度进入珺亲王府。
临安只以为十八是借机想撬开珺亲王的嘴,知道那半幅水墨丹青画藏在何处,但是他不知道,十八并没有这个打算,而是想借机亲自去寻找,这无疑更是危险,宫凌睿的手中,不是那么好拿到东西的。
宫凌睿与宫凌俊虽怀疑十八修为不浅,但是太子生辰宴当晚,与宫凌睿交手,临安还是故意被他击伤,好让他对十八的武功修为没有太多探究。
十八也并不知道临安受伤之事,只是大家各有算计,她借助一切可利用的事和人,看起来,一切还算顺利,现在只有珺亲王府的半幅图,她只要找出来交给临安,临安和十七,玉照,他们就可以带着东西回去复命,她便以珺亲王为由留下来继续自己的事,师父也不会着急召回她。
十八手上带着及薄的皮质手套,在书架夹层中来来回回摸索,在这里为小厮的九个月,她早就暗暗观察过,整个珺亲王府,可谓是铜墙铁壁,但是这西苑,更是被把守严密。
她花了九个月时间才摸清这里的机关阵法和暗桩,但是近夜再来,这尽管阵法竟然不是之前的,进来很容易,但是若想出去,却难了,十八想了想,既来之,则安之,先找东西再说,于是便安心寻找那半幅画。
“珺亲王的院子里不在,若此处不在,会在哪里呢?”十八喃喃。
“这不是好好的,哪里就有人闯入了?”门外传来脚步声,不止一人的,宫凌睿声音很大。
十八扯了扯嘴角,这声势……还真是浩大,好在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找到东西最好,任务完成,自己可以继续留在这里,若找不到,被宫凌睿伤个半死不活,也由理由不回师门,左右都能留下来继续自己的事。
十八不找了,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干脆抬步向外走。
只是十八没走两步,手腕被人扣住,来不及回身,已经毫无防备地被人点了穴道,眼部蒙上了一层黑布。
十八嗅了嗅,一个男子,但是他身上的味道……没有宫凌睿身上的兰花清香,也没有宫凌俊身上的清冷之气,有一股……淡淡的尘土的味道。
“阁下何人,背后偷袭非君子所为,还望告知,好让我死的明白点儿!”十八云淡风轻,任他扛着自己走。
忽然周身一下子清冷下来,“密道?”十八蹙眉,她在这藏书阁翻了好久,根本没有发现机关暗道,这个人这么轻车熟路地就把她带进了密道?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帮我?”十八声音难得的严肃起来。
但是男子一言不发,扛着她直往外走。
须臾,那种暗道中的阴沉之气不见,传来阵阵花香,十八知道他们已经出了密道。
被封了穴道,她可以很轻松地冲开,这人似乎也没想真的困顿她,没有封了她的玄关。
这才是十八心思所在之处,若此人只是一个诱饵,无论是宫凌俊还是宫凌睿派来的人,她只要稍有动作,便会暴露自己真实的实力,此人封穴道的手法很特殊,她若是冲开,便入了他们的套。
虽然她知道,宫凌俊与宫凌睿不会相信她只会轻功,但是不相信和亲眼所见,却又是不同。
“我说兄台,这都出来了,你也该放了我吧?虽然在下从来没有什么男女之大防的想法,但是毕竟咱们男女授受不亲不是!”十八伏在他肩头,悠悠地开口,末了,看向被火把照亮的西苑,笑道“还真是大张旗鼓哇,喂,宫凌睿知道他府中有奸细吗?”
能在珺亲王府来去自如,绝对是对此了解甚深之人,而外人,修为再深,也很难办到在宫凌睿眼皮子底下这么肆无忌惮吧?
男子还是一言不发,扛着十八进了玉兰院,穿过小门进了十八的院子,将她随手一扔,扔在房顶,一伸手,十八被封的穴道解开了。
“三丈之外隔空解血?”十八眯眼“好功夫!”此人不简单。
男子解开十八穴道的瞬间,身子一闪,不见了踪影。
十八头枕双手,翘着腿躺在房顶,哼哼起歌坊里流行的小曲儿,“三丈,两丈,一丈,来了!”她默念着,一侧头,便见宫凌睿迈着步子而来,顺子一路小跑,随在他身后。
宫凌睿远远便看见了房顶抖着脚的十八,他驻足,微微眯了眯眼,继续向前走去,而随在他身后的顺子,根本没看见十八。
“小王爷,这么晚了,来奴婢处有何指教啊?”十八晃着一条腿,笑看着来人开口。
宫凌睿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看着他,似笑非笑,开口道“夜来寂寞,找个人把酒言欢”他抬头看看天,又道“美酒在手,却无皓月当空!”
立在宫凌睿身后的顺子抽了抽嘴角,小王爷不是来抓人的吗,怎么把酒言欢上了?还有,方才在西苑,阵法与机关被毁,但是藏书阁根本看不出有人闯入的痕迹,小王爷仍当即二话不说,风风火火而来,如今,这又唱的是哪出?
十八怎么会在房顶上?他之前来,是没注意,还是十八之后才上去的?
“好说,好说!”十八看着宫凌睿身后缓步而来之人,笑着拱了拱手“奴婢本想,明日回了玉华宫,不定就成了一滩烂泥血水,今夜有四皇子与小王爷来给奴婢践行,就算被贵妃娘娘惩死,也无憾了!”
四皇子?宫凌睿蹙眉,他不是早就走了?他猛然转身,宫凌俊正负手而立在玉兰院门口,冷清地看着十八。
“你不是走了?”他微微蹙眉眯眼看着宫凌俊问。
“听到一件事,又回来了!”宫凌俊目光不离十八,开口道、
“何事?”
“尚文求娶小七!”他收回视线看着宫凌睿。
“他自己?”
宫凌俊摇摇头“不像,应该是容月儿的手段,估计与她有关!”他抬了抬下巴,指着十八。
“估计尚文与婢女‘湖中嬉戏’的谣传传进了容月儿耳中,她才出此下策,尚文从来不近女色,房间传闻,他人事不举,如今他突然与一宫女在众目睽睽之下搂搂抱抱,绝非空穴来风,容月儿不知民间传闻是真是假,尚武已废,她能指望的,只有尚文了,而小七又心仪他”
宫凌睿蹙了蹙眉,这些日子之顾着与十八周旋,竟然忽略了宫里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