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还要等到何时?”尚文进了营帐,神色有些着急地问宫凌睿道。
宫凌睿正坐在桌边斟茶吃,尚文出去时,青石守在营帐外,不许任何人进入,是以,无论在昌吉敌军眼中,还是在南陵本军眼中,他依旧是昏迷不醒,危在旦夕之态。
宫凌睿淡扫了一眼尚文,没做声。
“如今昌吉已调动所有兵力,意图一举攻下南陵边境守军,小王爷倒是说句话!”尚文沉了沉声音问道。
宫凌睿斟了一碗茶,给尚文推了推,笑道“快了!”
尚文蹙眉,刚想又开口,可谁知,军帐被一把掀开,缪成安一脸惊讶地立在门口,看着二人,半晌,才吞吞吐吐地唤了一声“小王爷!”
宫凌睿与尚文也被惊了一惊,看着缪成安,一时答不上话来。
可谁知,缪成安却双目含泪,带着哽腔,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就扑通一声,单膝跪在了宫凌睿面前。
宫凌睿一愣,这唱的是哪出啊?他虽贵为王爷,被下臣跪拜也是情理之中,但是他从来不看重这些高低贵贱,只有在对付尚武那样的无赖时,他才会拿出一个网页端的身份,但是如今,缪成安这样一跪,他有些不知所措。
“谢天谢地,苍天有眼啊,小王爷您终于醒了!”缪成安声色沉沉,的确是一副对上苍感恩戴德的模样。
尚文早已看出,起身看着宫凌睿,抿唇微笑着,似在看好戏。
宫凌睿这会儿也算是明白了,和着缪成安是以为他终于不昏迷不醒了,不不省人事了,不危在旦夕了,他终于醒了……
宫凌睿好笑,索性顺着缪成安的话,抬手掩唇轻咳一声,气息“虚弱”道“嗯,醒了!”
缪成安激动地热泪盈眶,他与珺亲王还有些交情,珺亲王就小王爷这一个子嗣,若因为救他出了三长两短,他将来入土,九泉之下,他无颜面面对珺亲王,如今好了,小王爷醒了,这便是有救了……
“将军请起吧。墨含,将将军扶起来!”宫凌睿气息虚弱地给尚文说着话。
尚文好笑,心道,小王爷不去甩大袖,亮嗓子,简直是屈才了……
他上前,将缪成安扶起,缪成安却一把扣住他的手,急切问道“小王爷何时醒的?大公子如何也不通知本将一声?”
尚文被问的一愣,他回来时,青石都会自动退去,缪成安本该主持战局的,他也未曾想到,此时应该与士兵们在一起的缪成安,为何会突然出现。
他动了动唇,觉得被宫凌睿坑了,却是哑巴吃黄连,只能扯出一抹笑道“将军也知道,小王爷这昏迷三日,情况越来越不好,墨含也是担心太过,关心则乱,小王爷突然醒来,我与将军一样,是喜极又惊讶,一时忘了让人通知将军与军中诸位将领!”
“实在有愧!”尚文躬身道,斜睨了一眼宫凌睿,突然觉得他与十八很是般配,她初见他是,不是也扮猪吃虎,将他拽进湖中……
宫凌睿看着尚文笑了笑,道“将军不必自责,当日出手救将军,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只是自己不自量力,技不如人罢了!”,说着,看了一眼尚文,那一箭射中他胳膊,下手可真是不留一丝余力。
缪成安虽与宫凌睿相交不多,但是缪倾婷却从小追在宫凌俊身后,没少进出玉兰院,宫凌睿也是对她极好,从不让进女子的玉兰院,只对她有特例,且他常年驻守边境,宫凌睿与宫凌俊没少看顾缪倾婷和护国将军府,是以,从心底里,他是真的感谢宫凌睿的。
而宫凌睿与宫凌俊,能以雉龄摆脱暗卫,独自在江湖闯荡五年之久,定是有本事的,他知道,宫凌睿这般说辞,也不过是谦虚罢了。
宫凌睿又道“我刚醒来,身心俱疲,将军还是先莫要将此事告知诸位将领与军中,如今这般突然醒了,不定何时又突然倒了,免得他们大喜大悲,延误战事!”
缪成安自是知晓其中利害,连连点头道“小王爷所言极是!”
“那便劳烦大公子好好照顾小王爷,卑职~”缪成安向尚文说完,冲宫凌睿道。
“将军去忙吧!”宫凌睿摆了摆手。
缪成安颔首,走了过去,却是刚一掀开军帐,便有两道身影如闪电一般,嗖一下,闪进了营帐。
缪成安眸子一暗,立即出手。
暗月挡住了缪成安的手,笑道“将军,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缪成安这才收了手,看着暗月,再看看他身边的药翁,一巴掌拍在暗月头上道“鬼鬼祟祟,身手倒是不错!”,能在他军营中来去自如,果真是本事之人。
暗月笑了笑,一转身,见宫凌睿坐在桌边笑看着他们,他顿时明白过来。
只是暗月尚未开口,药翁已然开口吼道“臭小子,好好地活着不好?偏要装死吓人!”
闻言,缪成安一惊,宫凌睿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冲他笑了笑,对药翁道“不得已而为之!”
药翁恼意更甚,不得已,有昂他不得已的,他本来想着,他生死未卜,必定不能将十八之事讲于他听,是以,一路快马加鞭,也不忘叮嘱暗月,一定不能再小王爷面前露馅,若是他问起十八,便说一切都好,但是如今,他改变主意了。
他沉声道“你是逼不得已,不得已而为之,好,好的很,你在这里装死吓人,你女人孩子,却担惊受怕,如今也危在旦夕了!”
宫凌睿不笑了,尚文也神色一变,立即上前。
宫凌睿腾一下站了起来,“她怎么了?”他紧张道。
药翁双臂环抱,冷哼了一声,他一定要将那丫头的惨状说个严重在严重……
但是看着宫凌睿担忧的神情,他开口却是“无事了!”
宫凌睿不信,盯着他。
药翁眉毛一竖,道“有我老家伙在,你不信?”
宫凌睿没说话,只是蹙眉看着他。
尚文道“药翁还是如实相告的好,小王爷之所以出此下策,不过是想早些了解了这边的战事,早些回去!”
药翁也不打哈哈了,道“你们的消息送进宫时恰被那丫头碰上了,是以,吓到了,差些一尸三命!”
宫凌睿身子一颤,一手扶住了桌沿。
“不过还好,幸亏你小子吩咐过,我一直在王府,没敢回别院去,她已无碍,只是需要休养!”
“如今,你还是书信一封送到她手中比较好,你走这些时日,每日都会书信于皇上,却从不给那丫头只言片语,如今也该让她安心了!”
宫凌睿沉吟良久,颔首道“我这便写!”
笔墨纸砚备好,宫凌睿奋笔疾书,写了好长好厚一封书信,命人连夜送往京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