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凌睿一听,心中便有了猜测,他指派追风送野味进宫给宫凌俊,此时追风刚从宫里回来便风风火火地跑来,想必他所说之事,定是与宫凌俊有关。
“莫不是他要亲自来道谢?”他扯过手边的锦袍披在身上,下了床。
追风看着他,再看看垂下的床幔,这床幔对于小王爷来说,根本就是摆设,这么多年,他睡觉从来都不用窗幔……这般想着,追风只觉耳根发热,一路热到了脸上。
“是~是~”他颔首道“皇上说会亲自前来谢过小王妃惦念之情,说,要将……将……”
宫凌睿眸子一眯,定是宫凌俊说了什么话,若非如此,追风也不会这般吞吞吐吐。
“将?”他重声道。
追风抬眼看了他一眼,道“将九尾凤钗作为谢礼,亲自送来给小王妃!”
十八听着,心下咯噔一声,宫凌睿与宫凌俊,这是唱的哪出?
宫凌睿不说话,扭头看了看床,虽隔着窗幔,十八却觉得,他的眼神似乎有穿透力,但是他这般吃味,又不是她要追风送野味进宫给宫凌俊的,他此时看着她作何?
宫凌睿嘴角扯出一抹邪笑,道“既然他舍得,你收着便是!”
这话是说给十八听得,她顿时打了个激灵,宫凌睿何时这般“大度”了,在这件事上。她没有说话。
“我知道了!”宫凌睿冲追风摆摆手,追风退了出去。
他走到床边,将窗幔撩起,看着十八,抿唇笑着。
十八依旧羞臊地将自己卷在被子里,不理会他。
他扯了扯被子,十八身子动了动,却是有些置气。
“生气了?”他又扯了扯被子,笑问。
十八又动了动身子,往床里挪了挪。
“你每日都给我惹桃花,我都未曾生气,你这是倒打一耙?”他笑道。
十八“嗖”一下掀开了被子,转身瞪着她低吼道“宫凌睿!”
只是十八忘了,她这样一掀被子,春光乍现……
宫凌睿嘴角挂着揶揄的笑,看着她,却未盯着他的脸,而是看着她的……身子。
十八惊觉,垂眸看看自己,又大力将被子捂在身上,只露出一颗脑袋,一双眸子还是满是恼意地瞪他。
“宫凌睿,那野味是你让追风送进宫的,如今你到是怨上我了?”
“是你无事找事,非要去人家宫凌俊跟前显摆,惹他‘报复’,如今,如何成了我招惹桃花!”
宫凌睿笑看着她,不说话,只是听她一句一句低吼。
十八觉得不对,说了半晌,感觉没意思了,眨了眨眼,终于低了声音道“你为何一句话也不说?”
宫凌睿笑道“等你说完,我再说!”
“说完了?发泄了?”他笑问,说着,长臂一伸,将十八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进怀中,自己则坐在床沿上,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头,道“他既然早已知道,你腹中有我的骨肉,就算对你有心思,也已全部收了,如今将九尾凤钗亲自送来,不过是不想我这般春风得意罢了!”
“他万人之上,却是孤家寡人,我如今儿女双全,还有你,怎不惹人嫉妒!”
“所以?”十八有些好笑地看着宫凌睿。
“所以啊……就成全一下他小小的报复心喽!”
“不过,你说他如今作为天下之主,这样小肚鸡肠,真的好吗?”
十八摇头,心道,说的好像自己多大度似的。
正如追风所报告的一般,晚膳十分,宫凌睿正在给十八撕鸡腿,宫凌俊一身常服缓步进了玉兰院,他斜睨了一眼,继续撕鸡腿。
宫凌俊进了院子,再抬步进屋,看了看宫凌睿,再看看十八,一掀袍子,坐在了十八身边,将手中托着的一个锦盒放在了十八面前。
十八嘴里还吃着东西,嚼也嚼不动了,硬生生咽了下去,看了一眼宫凌睿。
他虽依旧忙活着自己的事,将鸡腿上的肉撕成小块,放进十八的碗里,也不看宫凌俊,更不看十八,甚至,连宫凌俊带来的锦盒,也不曾看一眼。
十八心中紧张着,虽之前他说只要宫凌俊拿来,她收着便是,但是如今,她明显能感觉到,他浑身上下,又泛起了酸味。
宫凌俊淡淡地扫了一眼宫凌睿,转而对十八道“这是谢礼!”
十八扯出一抹笑,点了点头,没说话,往嘴里塞了她认为最大的一块鸡肉。
因之前追风说过,宫凌俊会过来,是以,厨房备晚膳时,她特意让多备了些,也多备了一副碗筷。
她眼珠子一转,拿起碗盛了满满一碗鱼汤,放到宫凌俊面前,嘴里还叼着鸡肉,笑道“吃点!”
宫凌俊看着她,眸子微缩,当初,就在这院子里,她一身小厮装扮,对他说鱼头熬的高汤,给宫凌睿喝了顺子洗鱼的水……
如今,再见她嬉皮笑脸,虽不再是当初丑陋的小厮,如今是清丽脱俗的女儿身,她身上的那股儿灵动,却从未消失。
宫凌俊笑了,点了点头,说了一个“好”,而后端起碗,拿着勺子,慢慢品着十八亲手盛给他的鱼汤。
宫凌睿挑眼看了一眼宫凌俊,这才拿过锦帕,擦了擦手,长臂一伸,将他带来的锦盒拿到自己面前。
“好大的手笔,九尾凤钗,与九尾凤冠,可是后宫之主才有的,你送她这个做谢礼?”他笑问宫凌俊。
宫凌俊放下已经将近空了的碗,拿过锦帕擦了擦嘴角,看着他,道“只有这个,才配的上她!”
十八有些食不下咽,这电光火石间……她很为难。
“那个……我吃好了,有点撑,出去转转,你们聊,你们聊啊!”十八笑笑,起身便逃也似的往外走,脚底似抹了油。
宫凌睿好笑,这女人,还是这个样子,如今不装腔作势了,一遇见事,哪一方都不想得罪,直接脚底抹油,溜为上策……
十八刚绕开凳子往外走,手腕便被宫凌睿紧紧扣住,她一张脸皱成一团,回头却是笑意妍妍“小王爷,您有事与皇上说,我一介女流,在这里不合适,我去走走,走走!”
“我与他如今所说之事,事关你,难道你不想听听?”宫凌睿嘴角挂着戏谑的笑,看着她问道。
十八更郁卒了,这是不让她全身而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