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晓风醒来,不见十八,当即着急起来,初七不可出,初八不可入,本来安排好,宫凌俊初六进安国侯府接十八入府,但是晓风却不见十八,晓风大惊,便匆匆赶往四皇子府,将事情告诉了宫凌俊。
虽是接亲之日,宫凌俊却不着喜服,不过也不是平日里一身青黑色锦袍,而是稍淡的天青色锦袍。
见晓风匆匆而来,宫凌俊微微蹙眉,立在阶上看着她,微沉声道"何事惊慌?"
"主,主子,姑娘~不见了!"
宫凌俊眉头锁得更紧,"什么叫做,不见了?"
"就,就是,不见了!"晓风低眉垂眼,不敢看宫凌俊。
"什么叫做不见了?"宫凌俊眯了眸子,声色又沉了几分。
晓风偷偷挑眼看看宫凌俊,"就是,就是~"
"说!"宫凌俊终于不忍,厉声一喝。
"是,是!"晓风道"昨夜我睡得沉,今晨醒来,便不见了姑娘!"
"睡得很沉?"宫凌俊沉声问道。
"是~"晓风点头"属下跟着主子十几载,从来都是警醒的,但是昨夜~昨夜,姑娘在睡觉之前在香炉里焚了香,属下怀疑,姑娘在香炉里放了安神香!"
宫凌俊眸子一眯,大步出了府门。
晓月尚未缓过神来,门口已经传来哒哒的马蹄声,渐行渐远。
宫凌俊出了府门,直接打马朝着香环山而去。
...
香环山别院,宫凌睿刚饮了药睡下,十八守在一旁,面色煞白。
宫凌俊冲冲地冲进门,看见的,便是十八伏在床边,眯着眸子。他当即沉了脸色,眸光微闪,看着十八,一步一步朝着她走过去。
感觉到有人靠近,十八慢慢睁开了眸子,便见宫凌俊面色凉寒,带着微愠,朝着她一步步走过去。
"你~我~"十八开口,却又抿唇不语。
"我算什么?"宫凌俊沉声开口。
十八一怔,抬眸看着宫凌俊"嗯?",宫凌俊何出此言,她一时不解。
"林微暖,在你眼中,我算什么?"宫凌俊微微俯身,看着十八,一双眸子里,是隐忍的痛楚与微怒。
"我,他突然毒发,我~"
"我只问你,我算什么?"宫凌俊声色又沉了几分。
十八底下了头。
宫凌俊突然抬手,掐住十八的下巴,怒意更甚"你让我帮你,我应了你,但是今日,你人在此,我去安国侯府接亲...呵~"他冷笑一声"你置我于何地?"
十八吞咽了一下,并不挣扎,也不开口,只是看着他,良久,才开口"我~我很抱歉!"
"抱歉?"宫凌俊嗤笑一声,"林微暖",顿了一顿,他又道"暂且便这般唤你吧!"
十八点点头。
宫凌俊松开手,看着她,良久,才又道"不走?"
十八愣住,抬眼看着他"我~"
宫凌俊一言不多多说,干脆扣住她的手腕,抬步往外走,"照顾也照顾了,他如今已无大碍,再说,有药翁在,他不会有事,我们该走了!"
"不!"十八甩开宫凌俊的手,看向床上依旧昏迷的宫凌睿,"他~他体内的毒,是从我身上引渡过去的,若非为我,他不会受这些难!"
"让我照顾他吧!"她道。
宫凌俊盯着她。
"大婚之日,我会到的,我~"
宫凌俊心下一凛,不知为何,此时,他只想将她困在身边,永远困在身边,之前,他很看不懂宫凌睿,为何总想方设法地将十八困在自己身边,他不解,但是如今,他懂了,靠近不了的时候,不会奢望,靠近时,却又不想放手,想牢牢抓住。
想着这些,宫凌俊突然又抬手,将十八一把拽起来"走~!"
十八眉头紧紧蹙起,被扣着的手腕狠狠一颤,面色又白了几分。
感觉到异样,宫凌俊又试了试,她的腕脖,怎么这么粗?
"别!"十八话未说完,宫凌俊早已将她的袖子卷了上去,又扯着她腕部缠着的白布。
"不要,不要~"十八使劲抽手,却敌不过宫凌俊的力度。
"呲啦"一声,手腕的白布被撕扯掉,腕部狰狞的伤口还渗着血,腕部肿的厉害。
"这是什么?"宫凌俊眸子一冷,看向十八。
"什么也不是,不小心划伤的!"十八说着,意欲抽手。
"不说?"宫凌俊沉声,接着,冷笑一声,松开了十八的手。
十八抿唇,在宫凌俊抬步向外之前如蝇嗡一般"我的血,对他身体有好处!"
宫凌俊一愣,眼中的神色,惊讶不已。
"你还记得当初我以男儿身进珺亲王府吗?"十八自说自话,也不期待宫凌俊能回答她的话。
"又一次他脚未踏进院门,便面色青紫地跌坐在地,呕了一口血,当时追风逐月被他派出去不在京城,顺子也不在府中,我当时很紧张,将他扶进门之后,便想要去给请太医,他却扯住了我!"
"他力气太大,我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他按在了床上,我以为他要做些~做些不雅之事,被吓了一跳,但是还没来得及反抗,他却咬了我的脖子,吸我的血!"
宫凌俊眸光再度沉了几分。
"那一次,他差些将我吸成人干,我才知道,他体内有阳毒,很盛,只有至阴之血才能压的住,自此,他每次毒发,都要饮我的血,直到一年之后,也不知是不是我的血起了作用,他体内的毒,也再不发作!"
"之后他将我体内的毒引渡到他体内,毒发时如何都压制不住,我便用自己的血试了试,有用。"十八继续道。
"所以你便每次便放血给他?"宫凌俊沉声。
十八点头,看着宫凌俊,见他面色一点都不曾惊异,他知道?难道他知道,宫凌睿的旧毒,要用血饮压制?
"你好自为之!"宫凌俊道,又丢下一句话,抬步欲走。
十八颔首"大婚之日,我会到的,今日~实在抱歉,他体内的毒因我而染,我不能这般丢下他,我"
"良心不忍,还是于心不忍?"宫凌俊嗤笑一声。
十八抿唇不言语。
宫凌俊斜睨了她一眼,便离开了。
十八怔怔地看着宫凌俊离开的背影,唇抿得紧紧的,眉头紧蹙。
"舍不得?"宫凌睿冷嗤的声音传来。
十八回头,见他嘴角噙着冷笑,看着她。
"你何时醒的?"十八问。
"在他进门时!"宫凌睿道。
"为何要偷听?"十八有些怒意。
宫凌睿摇了摇手指。"我可你没有偷听,我当时便醒了,只是不好意思打断你们!"
十八翻了翻白眼。
"爷若不想你们尴尬,你以为我想装着像个死人一般,这样躺着!"
"不过~不曾想,你对他的信任,倒是很深!"他眯眼看着十八。
十八眼神凌厉起来,瞪着他。
"将爷的密事都事无巨细地告诉他,难道不是?"宫凌睿挑眉。
"我没有!"十八当即否认"我不过是"
"不过是什么?"宫凌睿眸子沉了下来,看着十八。
十八吞咽一下,想了想,才到"不过是~不想他多误会,毕竟,就算我与他的婚约只是虚事,却不想讲他置于尴尬的境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