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亲王派出的血卫,并未搜寻到那刺杀他的女子,她像是从世间消失了一般,连一点气息都不曾察觉。
珺亲王听着血卫的陈述,眉目微微蹙起,血卫很少出手,便是因为他们的特殊性,他们是经特殊训练的人,见不得强光与热,但是在夜间,他们追踪术却是无人能及,且黑夜在他们眼中,如白昼一般。
血卫也寻不到?珺亲王不解,除非这女子知道如何避开血卫的方法,但血卫是他亲手培养,要如何避开他们的追踪,只有他知道...想到此,珺亲王却如梦初醒,不,不止他知道,皇上也知道,宫凌睿也知。
皇上不会这么做,他遭刺杀之事,他第一时间明令禁止不许外传,皇上不可能知道。
那便只有一个人,宫凌睿!
"小王爷呢?"他问。
面前的人垂首摇头。
"去,将他给我找回来!"珺亲王开口,明显带着怒意。
那人应声,立刻走了,但是片刻之后,那人回来,身边没有宫凌睿,手中却拿着一封信。
"王爷,这是守城士兵交给属下的,说是小王爷走时留下的!"
珺亲王脸一沉,伸手几乎是夺过那人手中的书信。
书信内容不长,只有两句"受令与皇,前往临安",这是第一句。
"心有牵绊,携其与行",这是第二句。
"混账!"珺亲王怒喝一声,将手中的书信狠狠揉皱,扔在地上。
"去玉兰院,看那女子可还在!"他沉声下令,那一句"心有牵绊"。牵绊的可是玉兰院那在合欢树下捧着书读的女子,他要验证。
片刻,被派去的人来通报,玉兰院中,只有一个顺子。
珺亲王彻底怒了,就因为他要用两千雪花银逼走那女子,宫凌睿却这般将她带在身边了?
"备车,立刻进宫!"他怒道,说话间,已经抬步怒气冲冲地出了门。
...
十八再度醒来时,人在车上,只是感觉似是睡了好久,脑袋有些懵。
"呃"十八嘤咛一声,蹙了蹙眉,抬手揉揉脑袋,脸皱成一团,打量着华丽的马车。
"醒了?"男子的声音传入耳朵,十八身子一哆嗦,向后挪去,只是身子软的不行,手臂也提不起。
十八顿时瞪眼,"你对我做了什么?"
宫凌睿挪开手中的书,扯出一抹邪笑"怕你跑了,对你用了软骨散!"
"哦,我知道你擅长用药用毒,也精通药理,知道一般的药力是拿不住你的,这软骨散,是前些日子你昏迷时,我为你疗伤,专门取了你的娥心头血为引子,让药翁制成的,之针对你!"
"你若想要逃跑,我不阻拦,你若跑的掉,我也不追你,只是你要记住,这药物既然只针对你,你便跑不掉,就算跑得掉,没有解药,你也是白跑!"
"嗯~"他二指捏着下巴笑的邪魅,"你这等容貌,若是落在哪个好色之徒手中,这后果..."
"闭嘴!"十八怒喝。
宫凌睿笑笑,又双手将书高举,不语了。
"你到底何时才能放了我?"十八怒问。
宫凌睿不说话。
"有本事,你杀了我,这算什么?"
宫凌睿躺在车内,双腿叠加高高翘起,晃着脚,一言不发。
"喂,我与你说话呢!"十八拔高了声音。
宫凌睿拿开书,笑看着十八。
"你不是要我闭嘴?"他笑问十八。
"将解药给我!"十八道。
宫凌睿摇头"不行,你这女人,太会算计,爷怕!"
"我要解手!"十八声音低了低。
宫凌睿轻笑,将丢开书,起身。
十八以为他要给她解药,但是宫凌睿却向外喊了声"停车!",便俯身抱起她。
"你要做什么?"十八怒道。
"你不是要解手?"宫凌睿挑眉。
"宫凌睿!"十八咬牙。
"男女授受不亲?"宫凌睿嘴角带笑,反问十八,又道"你忘了,你昏迷那些时日,是谁不眠不休地照顾你,喂你吃喝,喂你饮药,为你净面净身,为你"
"够了!"十八脸颊爬上红晕"无耻!"
宫凌睿笑而不语,挑开车帘,抱着她下了车,只是衣袖挡着她的脸。
"我不去了!"十八闷声道。
"嗯?"
"不去了,我本来就没想着去!"十八抬高了声音。
宫凌睿一笑,抱起她,又折回了车上。
十八正心中盘算着,方才下车,虽宫凌睿用衣袖遮掩了她的面,但是透过一点缝隙,她却还是看见了,随行之人,虽不多,却也数百,而且都是精兵良将,若猜的不错,定是靖轩帝的锦卫与御林军扮的,只是那随在不远后的马车上,会是谁呢?
正想着,宫凌睿的声音传进耳朵,"莫要打不该有的主意,爷既能带着你同行,便有把握将你绑在身边!"
十八翻了翻白眼,直接闭上双眸假寐,心中还是想着那之后的马车里,究竟是何人?
"是左丞相家大公子尚文,你心许之人!"宫凌睿的声音再度响起,十八蹙眉,什么叫做她心许之人?
尚文?能与宫凌睿同行,而听宫凌睿之前的话,她这副容貌...那便是,他趁着她晕过去的时间,又将她脸上的易容洗掉了,此时,她是真容?
十八蹙眉,如此想来,尚文想必是知道她的身份的,从宫凌睿当初将她偷梁换柱从刑部大牢内救出来,尚文便一直知道,她就是晚知!
想到此,十八脑中又浮现出林微暖与沐清棉的脸,"那沐清棉...?"
闻言,宫凌睿眸子一冷,"逃了!"
十八不语,良久,方道"那玉桂不是你的人吗?",言下之意便是为何会将人看跑了,况且那女子修为也不低。
宫凌睿也不奇怪,当时昏迷的十八是如何知道大牢内发生的一切的,她从来擅长算计人,算计人心,当初设计入牢,又一步步摸清他的计划,她当时若真的昏迷不醒,才是可笑。
虽知道她之后的那段时间,的确是昏迷不醒,但是当初在刑部大牢内,他相信她是清醒着的。
他看着她笑,"恻隐之心,感恩戴德,便足以让她背叛于我!"
十八不可置否,毕竟,这世间,最难掌控,却也最容易掌控的,便是人心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