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刑部大牢,宫凌睿翻身上马,扬鞭,“嗖”一下,窜了出去,随在他之后出来的黎远见状,之愤愤跺脚,而后双脚轻点地,追了去。
宫凌睿看看身后,知道黎远一路跟着,他打了个口哨,追风逐月便飘落下来。
“将人给我拦住!”他吩咐一声,又窜了出去。
黎远一路追来,突觉不对经,他微微眯眼,一个旋身,从身旁的树上摘下一把柳叶“刷”一下掷了出去。
追风逐月一身黑衣轻轻飘落在黎远身前“小侯爷请止步!”二人抱拳。
黎远面色一沉,冷笑道“我若不呢?”,说着,朝二人出手。
追风逐月与晓风暗月从小在左门和暗门培养,后跟了宫凌睿与宫凌俊,身手虽不及他们的主子,但是也是个中高手,如今二人合力,却难敌黎远,被黎远打的节节败退。
“让开!”黎远向前一步,声音又沉了几分。
追风逐月互视一眼,点点头,而后双双举剑,冲黎远刺去。
……
宫凌睿一路打马,到了太子府府街,直接弃马,一个轻功从马背上起身,轻功入了太子府。
进了林微晚的风兰院,他左右看看,不见人影,不禁蹙眉。
然而只是一瞬,他便想起,黎远说在此发现了密室。
宫凌睿眯了眯眼,抬手按下机关,一阵沉重的声音,随后密室被打开,林微晚一身太子妃宫装,云鬓高挽,满头珠翠,手指上还套着纯金打造的护甲,之上的宝石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她本双手负于身后,背身而立,而后缓缓转身,看着站在入口处的宫凌睿,“来了?”她轻笑着。
宫凌睿有一时的失神,以前,她也是这样娇俏而笑,问他“来了?我的糖串儿呢?”
想到此,他竟然有一时的恍惚失神。
林微暖一转身,本身被绑在她身前的月沛,如今再她身后,被丝帕堵住的嘴中“嗯嗯啊啊”叫唤着,身子也挣扎着。
宫凌睿扫一眼林微晚手中的匕首,微微蹙眉,缓缓抬步向下。
“你没杀了她!”林微晚盯着他,开口有痛恨,也有失望。
“她已认罪,审完会伏法!”宫凌睿看着她开口“我已废了她双腿,让她生不如死,求死不能!”
闻言,林微晚情绪激动了起来,“那我呢?我呢?我的孩子呢?”她死死扣着自己胸口,声泪俱下。
“你帮我好不好,你帮我,帮我杀了她,杀了她!”她上前,紧紧扯住宫凌睿的袖子,满眼祈求。
“我已替你惩处了她!”宫凌睿蹙了蹙眉。
“不够,远远不够!”林微晚甩开他的袖子,向后退了两步,歇斯底里道“是她害我被疑假孕争宠,是她害死了我腹中孩儿,是她,断了我的后路!”
“我本来”
“你本来可以凭借这孩子平步青云,坐稳太子妃主母之位,再借他皇长孙之位,等轩继位,你便是这南陵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最尊贵的女人,母仪天下!”宫凌睿眉目又沉了几分,盯着林微晚,一字一句道。
事到如今,她竟然还只在乎她的太子妃之位,在乎她以后的母仪天下!
林微晚一愣,自己心中所想,被宫凌睿这般轻易看穿,她也是惊讶。
宫凌睿却苦涩一笑,低头抬手,轻轻揉了揉眉心,再抬头时,嘴角依旧挂着笑,却是自嘲,“应你的事,我已办到,这是我最后护你一次,从此之后,你我一刀两断,再无牵连!”
话毕,他偏头看看被绑在一旁凳子上的月沛,一挥手,她身上的绳子尽数被毁,人立马软软地从凳子上滚落。
月沛吓坏了,一把扯掉堵着嘴的丝帕,连滚带爬地道宫凌睿脚边,扯住他的锦袍,仰头嘶哑着声音道“求小王爷救救奴婢,求小王爷救救奴婢!”
宫凌睿邪肆一笑,蹲身掐住了月沛的下巴,“不想死?”
月沛连连点头,泪珠滚滚“求小王爷救救奴婢!”
宫凌睿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起身,拿出锦帕擦了擦手,将锦帕朝着蜡烛一丢,“也不是不可!”
闻言,林微晚一怔,瞪大双眼看着宫凌睿,月沛则是喜出望外。
“不过~”宫凌睿低头看一眼月沛,又开口道“就要看你吐出来的东西,值不值你这条命了!”
月沛又是点头如捣蒜。
林微晚气怒地攥紧了双手,眉目颤颤,身子也轻颤着,瞪向月沛,她待她不薄,她竟然做了沐清棉的走狗。
当月沛向黎远交代自己是如何被沐清棉收买,一次一次将风兰院之事告知沐清棉,又如何帮着沐清棉想要害她腹中骨肉而害了紫苏时,她便想杀了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谁知黎远却将她带进了刑部大牢。
之后她带着宫凌轩离开前交给自己的隐卫调令,带着隐士入牢将人抢来时,便想杀了她,但是她却哭喊着,自己知道晚知是如何一步步将她腹中孩子弄没了的,她只是踟蹰了一时,宫凌睿便来了。
如今想来,这贱婢是在拖延她,以求保命。
想到此,林微晚身子颤抖的更厉害,她一眼瞪住宫凌睿“不行!”
宫凌睿眉目微微一蹙,随即舒展,看向林微晚,收了笑意,却没有对月沛时的狠厉。
“难道太子妃不想知道自己腹中孩儿时如何无故消失的?”他问道,分明沉了几分声音。
月沛面色又是一边,紧张地攥了攥手。
林微晚看看月沛,“是晚知,她亲眼见晚知在给我的膳食中加了药物,在我的密室里放了那些草药!”
宫凌睿看向月沛,面上又带上了玩味狠厉的笑,“你是这么说的?”
月沛身子一颤。
“你若今日不实话实说,爷让你现在就凌迟了你!”他笑的温柔,只是这笑,看在月沛眼中,却是一把把刀。
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奴,奴婢说,奴婢全说!”
宫凌睿满意地勾了勾嘴角,走过去坐在了凳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月沛。
月沛哆哆嗦嗦抬眸,看了一眼林微晚,而后颤音开口:“太子妃腹中的孩子,是奴婢害没的,那密室中的草药,也是奴婢放的!”
林微晚身子一颤。
“奴婢也是被逼的,奴婢母家的哥哥偷盗,失手打死了人,被沐侧妃拿了短处,她以此要挟,奴婢不得已,才受制于人!”
月沛说着,以头抢地,痛哭起来。
林微晚愣怔,她一直以为是晚知所为,却从未怀疑过月沛会对自己下手。
“可会写字?”宫凌睿问。
月沛哭着点了点头。
“写下来!”宫凌睿道。
月沛挣扎片刻,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衫,铺平,咬破了食指,将所有事一一写下来,而后递给了宫凌睿。
“小王爷,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她不忘补充一句,双目祈求地看着宫凌睿。
“嗯,我知道!”宫凌睿接过东西,话毕,月沛软软地倒地。
林微晚一愣,看向宫凌睿。
“将犯人带回牢房!”他吩咐一声,立马有人闪出,将月沛往肩膀一扛,一闪身,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