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打过仗的赖齐斯伯爵并不是傻子,能将屁*股稳稳地放在亲戚环绕的领主宝座上,即便不是人精也不会是愚拙之辈。
“你是说,那些诺德人其实人数并不多?”赖齐斯看起来非常年轻,事实上他也确实只不过二十上下,只不过罗多克贵族的酒宴生活让他的身体看上去比实际衰老的更快“只有一船人,而且立刻离开了?”
那个罗多克斥候目前只能气喘吁吁着点头,根本没有力气说话。又是在并不平坦的路上策马,又是冲刺跑到领主大厅,倘若路程再远一点,怕是就像马拉松男孩一样只够进门喊一嗓子‘他们撤了!’然后便当场扑地而死。
赖齐斯用手指敲打着桌面,白净而又养尊处优的面庞上写满了困惑,他也猜测得到久经战场的诺德人不会在那么个小角落里把脑袋送给自己,所以他也只派去了两百个步兵与一百个弩手,一无所获也略显正常。
“你下去吧,阿洛斯留下一半的人手就够了。”赖齐斯头疼地挥了挥手,至于再来两船诺德人,那一百五十号够不够对面打,他也一点底都没有“格里曼!来人,把格里曼队长给我找来!”
在侍卫的带领下,一个身材魁梧的斯瓦迪亚骑士打扮的佣兵被带了上来,那棕色的瞳孔在绿眼睛矮个子的罗多克人中鹤立鸡群,背后携带者超重的双手大剑。
如果说那装备上带着佣兵的潇洒,那么面部的表情与漂亮的两抹胡须则带着骑士的高傲,看向罗多克士兵的眼神,就像在看一群武装农民。
看到斯瓦迪亚佣兵队长,罗多克的伯爵像是抱住了救星:“格里曼骑士,你终于来了!”
格里曼严肃地点了点头,假若说他是身经百战的老兵那是不准确的,究其根本来说,他的本事在于带领军队的突袭与劫掠能力。
这位斯瓦迪亚小骑士是在对罗多克的战役里被赖齐斯伯爵看中,在战争结束后,邀请这位把自己领地烧的一塌糊涂的无主佣兵骑士与五百名斯瓦迪亚军士成为自己的下属。
“情况我大概明白了。”格里曼安抚着惶恐紧张的雇主“他们未必会在这里投入太多精力,把看守的重点仍旧是您的城堡,多林。”
这其实非常符合赖齐斯伯爵心意的提议并没有马上被首肯,他提出了质疑:“艾斯提尼那是他们唯一可以展开兵力的登陆地点,我们应该去那里把他们赶下海里。”
“不不不,我亲爱的伯爵大人。”格里曼用专业人士的戏谑口吻说道“他们的意图很明显,多地点登陆是他们常用的劫掠手段,您把重要的兵力都集中在中心,他们任何地点突袭都会受到您的重拳出击。”
这一番循循善诱让格里曼非常地受用,其实他心里还是很明白——万一去主动找沃尔夫麻烦,不去主力很有可能被揍得满地找牙,派去主力自己的安全又的不到保障,光明正大待在城堡里的议案简直再顺耳不过。
“很好,那我们就在这里等那个该死的诺德人,到时候他将在任何一个地方面临斯瓦迪亚勇士与罗多克勇士的打击!”在赖齐斯说到罗多克勇士的时候,格里曼的嘴角情不自禁地露出一抹讥讽,却很快忍住在隐蔽处不至于外溢“我们的人数应该足足是他们的两倍,国王不会见到他的雇佣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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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沃尔夫的军队像是遮天蔽日的海潮般扑在艾斯提尼那的时候,扛着‘诺德’剑的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整片海岸居然没有任何军队的影子,如同没上锁的大门就等着小偷来一脚。
“亚托!你先带一队人下船,有问题立刻跑回来!”沃尔夫用剑指着前方“听见没有?”
在船上憋疯的亚托立刻像是冲上岸的螃蟹,带着两个中队六十多个拿着双手武器的轻装大兵下了船,如同一窝疯狗般朝那不远处的庄园疯狗一样跑了过去,这画面叫沃尔夫不堪重负地拿手敲了敲船板,看样子亚托先生只听得前半句。
这个由相当不少农民渔夫组成的沿海村落似乎人数不少,一小队装备可以的巡逻轻重混合步兵发现了疯狗们,立刻几个士兵掏出了弩箭开始狙击,后续远处的大门里又开来不少民兵。
这是罗多克的力量第一次展现在沃尔夫面前,几个来不及躲闪的双手战士被射中倒在地上,但亚托明显更加激动得双眼通红——即便那枚瞄准他脑袋的弩箭打中了他手中大剑,看上去也半点不慌甚至还想往前冲。
“亚托回来!”沃尔夫大声吼道,并及时吹响了自己洪亮的号角,那些并没跑太远的双手豪杰们立刻以折线行进往回撤退,亚托仍旧在后方殿后,沃尔夫不相信那些弩手们不朝这么大号的嚣张目标瞄准,可赤着上身的诺德大汉就是连个伤口都搞不到。
诺德士兵纷纷从船上跳下,后续无法靠岸的船只将吊板搭在前方的船上推进,剑士团的士兵立刻在海岸集结,并在一个英勇的中队长的带领下,三艘船九十多人向对方一百五十多步兵发起快速推进接应亚托等人。
那些罗多克人很明显没有傻到硬碰硬,但追击的距离还是有一段,他们一边射击一边徐徐后退,与身后上百名民兵接应。
看到这一场景,亚托等人立刻跑向重装剑士的序列,并跟着推进线一起前进,待在同伴坚固铠甲与盾牌保护下,向那些罗多克人发起攻击。
“泽西卡!先行攻击!缠住他们!”卢瑟还在指挥士兵下船,立刻向自己的中队长发出此时比较合适的命令“不要让他们缩回去!”
九十七名重装剑士以严格的盾墙,向那些汇成一团的罗多克军队扑了过去,身后五十一名(路中被打伤击杀九位)双手战士作为有力的支援尾随其后,在付出三具尸体后,那些罗多克人的面孔与矛尖已经展现在黑加仑军士兵面前。
“以奥丁之名,让我们好好抽一抽那些小短腿的脸!”泽西卡的头盔上挂着一截轻弩打来的箭矢,那些罗多克弩手的武器不可能是最精锐的攻城弩,甚至连能在二十米内能射穿锁子甲的重弩也没有几把,损失相当有限“盾墙,推!”
高大的诺德人像是滚滚而来的战车铺在罗多克人的阵列上,几乎是一个照面就有些步兵被沉重的黑加仑剑士当场推到,倒下的人立刻被后续的部队踩住,或是更加干脆地被剑顺着边缘砍死。
“顶住!士兵们,保护我们的妇女与孩子!”勇敢的队长穿着沉重的锁子甲罩衫,尽管内衬已经被汗水浸湿“我们的人已经去向领主求援,击败这些诺德人,我们就可以在围墙后坚守到大部队的到来!”
但这些几乎没怎么经历过严酷战火洗礼的罗多克民兵并不是黑加仑军的对手,尽管正面人数上是在重甲剑士的近乎三倍,但完全是被训练有素的剑士们压着打,有些农民甚至是闭着眼用大盾往前推,结果被诺德士兵或拉或撞掀开,如同探囊取物一般打死。
如果仅仅是这样,罗多克人并不会溃退,毕竟剑对盾牌的破坏、重甲对体力的限制都让重装剑士团并非快速收割的好手——问题是从侧面绕上来的亚托简直是一场灾难。
“小子们,用那玩具一个个射的很爽啊!”
一米九七的亚托在诺德人中都是最出类拔萃的哪一个,旋风一样的巨剑在罗多克人中掀起一片波澜,那些刚刚被追的到处乱爬的双手战士们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侧翼拿着矛与大盾的罗多克民兵完全不知道怎么面对这可怕的劈砍。
当亚托的质量并不怎么样的大剑劈在一个乡绅的锅盔上开裂发钝后,他干脆扔掉了自己的武器,将一个罗多克士兵捅来的矛攥住,侧身闪开其他杂七杂八的剑和矛,一脚把盾后面的轻步兵踹飞,双手扳着那阔盾转了起来。
“快活!嗯?撵着大爷挺快活?”亚托举着大盾牌狂拍,把面前一个抵抗的罗多克战士打的头破血流昏死过去“你怎么不再掏出你那小宝贝来耍一耍?”
罗多克人在丢下了四十多具尸体的时候彻底顶不住了,当亚托把那队长拖了过来,完全用臂腕将那位勇敢却疏于剑术的战士勒在怀中的时候,所有罗多克战士都被这‘友好’的动作感动地调头就跑,扔下了沉重的门板阔盾,几乎连滚带爬地顺着门跑了回去……非常不幸,一些并没有砍得尽兴的双手剑士跑得比他们还快,木制的围墙里也响起了刀剑碰撞的声音。
“将近三百人,被人数是他们一半的士兵打得满地找牙……”安度因兴奋地站在海岸上,面对杀戮的屠宰场露出孩子般天真的笑容“头儿——啊,我说将军……这是我见过最不经打的部队了,简直和那些斯瓦迪亚民兵,不不不,斯瓦迪亚人比他们勇敢!”
沃尔夫咬着手指甲,事实上一切发生的太快,他也不太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只是一些农民组成的部队,没有训练和战斗经验可谈,但他们的弩威力相当可观,穿着皮甲的部队被他们抓住侧翼会非常吃亏,你要小心。”
当诺德人的大部队慢条斯理地冲进艾斯提尼那,并将这座庄园完全控制住,沃尔夫有理由相信,在自己敌人或者犹豫不决或龟缩集结力量的时候,他抢占了先手。
“给东部团打旗号。”沃尔夫站在围栏上眺望着“孩子们在这里更安全。”
很快,满脸不高兴的希尔薇带着自己的二百名轻步兵居多的士兵,以及三十位两眼亮晶晶的孩子们进了大门,看起来这位野心勃勃的盾女非常不喜欢自己的保姆职务。
“沃尔夫先生,您是要在这里与罗多克人展开决战吗?”伊瓦尔被人背着,却激动得在诺德士兵的背上手舞足蹈“我听说他们的长枪兵与弩手组成的部队坚不可摧。”
沃尔夫挠了挠头:“哦……很抱歉,那些精锐的部队似乎都拿来在边境对付斯瓦迪亚人与萨兰德人了,我们遇到的只是个领主的武装?”
“那很可怕吗?”伊瓦尔有些失望,却仍然非常感兴趣“他们都非常有钱,应该可以组织起来精锐的部队?”
“组织强有力的部队,那是项耗时耗力且回报率低的工作,亲爱的小伙子,只有诺德的雅尔爱那么干。”沃尔夫笑着拍了拍拉格纳之子的小脑袋“虽然我不想揣测,但似乎他们并没能吓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