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两个是支持紫霞暂时加入我们的队伍?”三藏认真问道。
两仙相互对视了一眼,同时颔首。
“白骨,你呢?”三藏转目开口。
“我不同意这件事情!”白骨精沉声说道:“诸位,此一时彼一时了!天篷,老沙,我知道你们两个应该有隐藏着的暗手,可是你们自己想想,那暗手有我和猴子强大吗?如果有,你们就开口,我不再阻拦紫霞入队伍;如果没有,你们拿什么来面对更加危险的劫难?”
蓦然之间,两仙无言以对。
“如果他们没有暗手,就由我来守护三藏如何?”紫霞抬目,郑重望向白骨精。
白骨精无奈笑着,说道:“你这又是何必?本是因为躲避佛门追杀,才要进入西行队伍里。现在明明知道西行队伍更加危险,为什么还要接近?”
“因为……当天外天不能去了之后,我发现天大地大,竟是没有我的容身之处。跟在你们身边,虽然不清楚未来会经历什么麻烦,但是我想,总比被佛门强者找到,带回去受罚赎罪要好太多。”紫霞说道。
“纵使你如此说了,我也不会同意。”白骨精平静说道:“世界很大,不止三界。你若甘于平凡,隐姓埋名于某个小千世界里面,我就不相信佛门还能挖地三尺,将你寻找出来?
我想,说白了,就是你刚刚结束了牢狱一般的万载岁月,心中憋着一把火,想要轰轰烈烈。不管是爱情,还是生活。
只是,你可以选择轰轰烈烈的人生。我却没有丝毫义务,为你的人生赴汤蹈火。所以我们现在最好的状态,莫过于一别两宽,从此各自欢喜。他年重逢,亦是朋友,可以把酒言欢。”
“我们若是离开了,你口中的他年重逢,莫非是在西天不成?”一个不经意间,紫霞的眸光突变,由原本的温润纯粹变作了锐利深沉。
“青霞?”白骨精瞥了一眼窗外,果然见到,此刻天已黑沉。
“是我!”青霞颔首,眸光紧紧盯着白骨精的双眼,等待着她的回复。
白骨精心中坦荡,淡淡说道:“青霞,你该明白,我们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我现在只是在尽本分,你有什么资格而心生不满呢?”
“情分……本分!”青霞仙子嘴里念叨了几句,肃穆说道:“我想要知道,没有天命的西行者,为何会提升劫难的强度,甚至会有生命之危?”
“个人之见,因为利益。”白骨精隐约间猜到了她的意思,只是并不确定:“八十一难虽说是对西行者的磨难,但其中却蕴涵着极大功德。
没有天命,没有邪恶命主的身份,妄图依靠加入西行队伍来获取天道功德,对于天道来说,这是违法的行为。
既然是违法的行为,自然会受到天道的严惩。二郎神和观世音,只怕都是因为如此才受了重创。
另一边,倘若三藏依靠着这违法的护法,轻松渡过了劫难,那么八十一难还有什么意义?为了不丧失劫难的意义,天道必须提高劫难的难度,这才导致了这种局面发生。”
青霞说道:“你有几分把握,确定猜想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五分!”白骨精摇头说道:“天心难测,我无法再给你更多的信心。”
“有五分的把握已经足够了。”青霞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抽出了紫青宝剑,划过自己的手腕,自动脉中取出璀璨仙血,于半空凝聚成一团。
“天道在上,小仙青霞以血为誓,以命担保,绝不觊觎先天功德,非到万不得已之时,也不会帮助西行众人渡劫。万望天道垂怜,允许小仙待在三藏法师身边,以保性命平安……”
真情实意的祈祷了一番,直到青霞闭口,天地间也没有任何异相发生。
“不知道天道有没有监控三界的能力,但绝对在时时刻刻关注着我们。”天篷微微一叹,可惜似的说道:“青霞仙子,你没有得到天道的垂青。”
“不。作为第一个发下如此誓愿的她,得到了天道的垂青。”猴子抬臂指向半空中的仙血:“这血液里面,好似被加入了某些规则般的力量,很神奇。”
饶是青霞心性坚定,此刻忽高忽低的情绪亦是令她心里有些紧张,心情有些激荡。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她身躯猛地一颤,神情渐渐恢复了正常,伸手抓向半空中的那团血液。
当她的玉手即将接触到血液时,奇诡的一幕发生了,那血液仿若被人操控着,迅猛扑到了她的右手之上,在虎口处形成了一个玄妙的符文烙印。
青霞眉头紧锁,伸出左手,手指轻轻拂过神秘的符文印记,轻喃开口:“这算是什么?暂时的西行允许证,还是一种禁制,规定着我要说到做到?”
白骨精说道:“不管是什么,恭喜你,现在可以得偿所愿了。有三藏的护持,佛门不会再来找你麻烦……”
谈话间,夜色渐深,众人当即在客栈住下不提。
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白骨精推开房门,走进古朴雅致的院落中,惊讶发现紫霞居然比他还早,此时正盘膝坐在半空中,对着朝阳吞吐太阳精气。
几乎肉眼可见,淡淡金辉自遥远的太阳落下,汇聚在她身上,仿若为其披上了一层金纱。
此刻的她,璀璨不可方物,熠熠生辉。
白骨精微微眯起双眼,素手而立,静静欣赏着这幅美景。殊不知,在别人的眼中,他也成为了美景中的一部分,甚至是核心。
许久之后,当天篷等人相继走出房屋,站在屋檐下的猴子收回了目光,轻声唤道:“白骨,该出发了。”
时光悠悠,数月逝去,西行众人一路奔行,渐渐来到祭赛国都城前。
此城乃是神舟都会,天府瑶京,原著中曾以长短句赞曰:酒肆歌声闹,花楼喜气生。未央宫外长春树,应许朝阳彩凤鸣。
众人顺着人群,进入城中,正行时,忽见数十名光头和尚,衣衫褴褛,披枷戴锁,手中托着黑不隆冬的钵盂,满面凄苦与菜色的沿街乞讨,在繁华似锦的都城中,分外显眼,乃至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