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宋佳宁的父母不满意她的男朋友,所以,就背着她找她男朋友谈判。
据说她妈妈让那个男人在宋佳宁和一张两百万支票当中选,结果,那个男人这边厢打电话痛骂宋佳宁,说他们家仗势欺人,狗眼看人低。
义愤填膺地要跟她分手,还撂下狠话,说要闯出一番大事业来,好叫他们后悔。
而那边厢却忙不迭的去银行将支票兑现,从此消失地无影无踪。
“我知道,我老妈的做法的确伤人,但没想到我那么便宜就被他卖了。我还以为不管怎么样,也得等我妈加加价码,他才会动摇分手呢。”
宋佳宁的笑容淡淡的,“原来,要带眼识人,也不是件太容易的事。”
楚峥岩看她虽然言语中好像无所谓,但其实仍能听出其中的伤心落寞。
他知道,这种伤痛不是旁人三言两语的安慰所能缓解的,也就不多说话,只是帮她把杯中的茶添满。
“我值得更好的,对不对?”宋佳宁抬起头,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像是要寻找支持。
楚峥岩微微点头,“你应该高兴,200万就能轻易变心的男人,现在就看清他的真面目,不比拖到最后才发现,浪费更多时间和感情强吗?”
“其实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为了怕给他太多压力,才故意配合他的消费水平的,”宋佳宁的语气仍怅怅,“如果他早点知道我手腕上的一块手表就不止那张支票的价格,也许就不会做出那样冲动的决定吧。”
“没错,他会更奇货可居,等到你的家人出到更高的价格,才肯与你分手。那与现在有什么分别呢?”
楚峥岩反问道:“不管价高价低,总之你在他心中不过是一个出到一定价格,就可以被毫不犹豫舍弃的人。这样的人,不会是你的真命天子,虽然我们才是第二次见面,但是我知道,你值得更好的。”
真爱,是就算你捧了全世界来,我也不会拿我的爱与你交换。因为拥有了真爱,就已经拥有了全世界,才不屑于和谁交换。
这个道理,宋佳宁要在做了楚峥岩的朋友很久以后,看到楚峥岩所有的牺牲取舍,才真正明白。
“也对,”宋佳宁恢复了惯有的活力,“赶紧离开错误的人,才有机会遇到对的那个人。”
“所以你也出来相亲啦?”楚峥岩问道。
“才不是呢,”宋佳宁撇撇嘴,“我还是相信感觉的人。相亲却像是在称猪肉一样,你的相貌加二两,他的家世加半斤,哎,感觉自己被物化地太严重,真不知道为什么爸妈们乐此不疲。”
“那你今天是……”
“还不是我老妈,自从我那前男友被轻易打发后,她越发觉得我不靠谱,永远都会遇人不淑,所以天天张罗着相亲。
我不去,她就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老三套,我也是实在逼得没办法啊。
后来又听说你也是相亲对象中的一员,就想着,如果非要来相亲,找你也比找那些连面都没见过的路人甲乙丙丁强吧。
毕竟,我们可还算是一个战壕的战友,还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慕少言呢。”
宋佳宁又扬扬下巴道:“对了,慕少言的那一顿打已经拖得太久了,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晚就埋伏在他家外头,拿麻布袋蒙头揍他一顿吧。”
楚峥岩倒被她几句话给逗笑了。
她的性子跟汤一品真有几分相像,说风就是雨的。前一秒钟还在为男朋友的事伤心,下一秒钟就眉飞色舞,神色鲜活地忙着算计着自己的表哥了。
没错。在有着无数选择可能的这个年代,过分强调一个女人同另一个女人的差异,是爱情里一切不如意的根源。
“死心眼”这个词在今天应该可以算作是精神疾病的一种吧。
汤一品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相了几次亲,就能轻易遇到一个跟她性格相像,而且还是得到父母认可的家庭的女孩,这样的路多么好走。
他决定了,他会忘掉汤一品。
“喂,回神了。”宋佳宁拿手在楚峥岩的面前晃了晃。
“就算是相亲,你走神也走得太明目张胆了吧。”她半真半假地抱怨。
“我可是一个刚刚被男朋友甩掉的失恋女,你好歹照顾一下我的情绪吧,不然,我很容易怀疑人生的。”
“不好意思,我只是一时想起了另外的一个人。”
“哦,我知道。就是你的那个女朋友,上次相亲时,你就看着我说像她的那个。”
宋佳宁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我们俩到底是有多像呀,你每次见我都会想起她。”
“是挺像的。”楚峥岩点点头,“样子倒是其次,主要是你们的个性,说话时的样子,聊天的风格,总是让我忍不住联想。绝对与你的个人魅力无关。是我太不礼貌了。”
“那倒没关系,只是你的女朋友又不在吗?对了,我本来还在好奇呢,你怎么也出来相亲了?也是家里反对你们谈恋爱?”
“不,那个人不是我的女朋友。”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宋佳宁不太相信,但看他的脸色,又不像是在说假话。
面对宋佳宁的疑惑,楚峥岩突然有了不吐不快之感——在面对这个甚至还不算熟悉,但又与汤一品有几分相似的女生面前。
他率先站起身说道:“那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坐在这里太憋闷了。如果你有时间的话,这里有一个长长的故事。”
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落日恋恋不舍地收走了最后一丝余晖。
楚峥岩和宋佳宁沿着江堤慢慢地走着,感觉到江风正在慢慢收走白天的暑热,吹来了带着湿意和桂花香气的晚风。
从高中时期的胡岩,到如今的楚峥岩。两个他跟汤一品的剪不断理还乱的故事。
甚至连他很少对人提及的身世也一股脑地告诉了宋佳宁。
高中之前的胡岩是没有父亲的。
他是一个私生子。
当年,还是大学同学的楚耀宗和胡云秀两人背着家里偷偷恋爱,感情深厚。
但在楚家当家的楚老太太,根本看不上胡云秀这个毫无根基的,裁缝家的女儿。
在他们大学毕业后,老太太便毫不留情地棒打鸳鸯。
一方面,她以读研究生为由,把楚耀宗送到国外。另一方面向胡云秀的父母施压,让他们带着女儿一起搬到另外一个城市。没过多久,在那个电子通讯还不发达的年代,两个年轻人就联系不到对方,莫名地被断掉了音讯。
但他们俩都不知道,此时的胡云秀的腹中已经有了胡岩。
未婚先孕的事情不能见容于胡云秀作风老派的父亲,而她又不愿意打掉自己同爱人的骨血,于是挺着大肚子,再次搬走,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生下了儿子。
她让儿子跟自己姓,取名为“岩”,以明“磐石无转移”之志。便一个人含辛茹苦,独自将胡岩带大。
而楚耀宗那边,失去了女友的消息,又经不住老母三番五次以死相逼,几年后,也心灰意冷地娶了家里安排的女人为妻。
直到十多年过后,楚耀宗的妻子病死,而楚老太太也早已过世多年。
始终放不下胡云秀的楚耀宗便托人到处打听寻找,终于找到了在大学教书的胡云秀,才知道,原来自己和云秀竟然早就有了一个儿子。
愧悔不已的楚耀宗马上向胡云秀求婚,胡岩到那时也终于认祖归宗,改回楚姓,排峥字辈,所以,名字也变成了楚峥岩。
当把所有的往事都一股脑地告诉宋佳宁之后,楚峥岩的压抑已久的心中突然像是变轻了不少。
转过头,看着一直安静倾听,没有说话的宋佳宁,却发现她的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你在想什么?”楚峥岩忍不住问道。
“我在想,”宋佳宁沉吟了一会儿,问出了当年和陈思语一样的问题,“你真的认为是汤一品把周颖推到山坡下去去了吗?”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楚峥岩问道。
“我也不知道,是一种感觉吧。”
从楚峥岩的叙述里,宋佳宁总是感觉好像他说的不是一个人,而像是出现了两个汤一品。
一个汤一品聪明、能干、有魅力,充满活力,而且善良。
一个汤一品虚荣、事故、见异思迁,甚至敢以身试法。
虽然她也知道,人都是复杂立体多面的,但如此极端相反的性格特征,出现在一个人身上,总是显得有些太过矛盾。
“我觉得你有必要理清一下你的思绪,在你叙述中摇摆不定,出现的两个汤一品,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是你带着偏爱的眼镜美化了那个品行不端的汤一品,还是你带着偏见的眼镜误会了那个其实善良的汤一品。”
这下轮到楚峥岩沉默不语了。
他的潜意识里,他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小小的疑惑。
特别是当他从慕少言那里知道,周颖曾经用合同掉包计来陷害过汤一品,他就隐隐地担心,被汤一品推下山坡的事情,会不会也是周颖使的一计。
所以,现在的他,千方百计地躲避着周颖,是因为他害怕。他怕自己一见到周颖就想质问她,那件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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