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倩见状,同墨蓝带门,守在祠堂门口。
夏覃已然没有刚刚的高贵与‘和气’,目光呆滞地跪着,“不肖子孙夏覃,前来磕头请罪……”
前院热闹,祠堂却是冷清地可怕,让人心生无尽苍凉,又觉凄惨可笑。
林倩眼眶通红,望着天想收回即将落下的泪水,转了转眼珠子,却还是落了下来,掩饰道,“不知道相公他们怎么样了?”
墨蓝递上一块帕子,不解风情道,“小嫂子,老大他们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若是老大见到你这样,定然责怪我。”
林倩擦着泪水的手停顿,又将帕子丢在他怀中了,道,“煞风景!”
此时慕栾撇下整个队伍,已经出现在都城中。
他先是花了一日的时间追上队伍,又行了两日,一日之内谈完生意,又匆忙骑快马王都城而去,像是算准了时间似的。
寻到梁府门口,看到管家去停马车,便躲上梁家院落的屋顶,看到自己的小女娘准备扮猪吃老虎,不禁笑意上心头。
看小女娘安静地站着都那样的美好,看她跟着夏覃离开前去祠堂,看到她站在祠堂门口落泪是那样心痛。
慕栾飞身轻落在祠堂门前,张开双臂将林倩揽进怀中,轻声道,“倩儿。”
林倩不自觉落泪,泪水滚烫在某人心上落下烙印。
夏覃开门,除了眼眶的通红,看不出其他痕迹。
林倩转身道,“夏姐姐,你没事吧?”
夏覃无奈地抹去她眼角的泪水道,“自己都哭了一场,还问我有没有事?”
林倩又胡乱摸了一把脸,道,“夏姐姐,咱们走吧。”
“梁家今日在我手上分崩离析,我已然不孝,不能任由梁家祖宗们的牌位沦落在此。”
她的意思很清楚,走可以,要带着梁家的祖宗排位一起走。
慕栾挑眉看向墨蓝,墨蓝自是了解,拍着胸口道,“放心交给我吧!”
三人前往前厅,此时梁家人的嘴脸没有之前的刻薄,看样子都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阿覃啊,以后要是遇上事儿啊,尽管来找二舅舅、二舅母。今后咱们可能会有合作,阿覃可要帮衬这咱们家。”二舅母笑得跟朵花似的,眼睛本来就笑,笑起来直接没了。
“阿覃啊,大舅母可是要说你几句,你可不能只帮你二舅母家,咱们可都是一家人。”
“是啊,是啊。”一旁的妇人们立即七嘴八舌、顺溜拍马地应和。
林倩看到他们的嘴脸,实在提夏覃不值,忍不住想作呕,隐忍着怒意,双拳紧握。
一只温柔带着茧子的手附在她宽袖中捏得发白的手上,与之相视,忽觉得没什么事情此刻更加美好。
夏覃一直望着门外,她是想着辰鄯能够来替她做个主,没想到这么久没见他的身影。
勉强扯出笑容,道,“咱们都是亲戚,该帮衬还是得帮衬,若是阿覃到时候说错什么话,还望各位莫要见怪。”
都是修炼千年的狐狸,谁又能比谁狡猾?
“覃儿,”虚掩的梁府大门逐渐打开,翩然站着一位白衣少年,打着白玉雕花折扇,一甩衣袍,缓缓走进梁府。
来人正是辰然,都城有名的翩翩公子,一出现便引得识得他的梁家少女们尖叫侧目。
夏覃偷偷询问林倩道,“这货怎么来了?”
“凑热闹吧。”林倩毫不犹豫道。
辰然即将踏入鹅卵石路,夏覃见状开口提醒道,“小心!”
带了油的鹅卵石比平日里滑腻百倍,饶是辰然也差点滑倒,若不是有点功夫傍身,怕是也会摔个四脚朝天,如此反而引得女子更大的尖叫声。
辰然飞身而过,暗骂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在好端端的鹅卵石上抹油?”
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打着折扇进屋,牵起夏覃的手道,“覃儿,爹说让你同我回家吃饭,你看这儿的事可是处理完了?”
林倩后退一步,微微倚靠着慕栾道,“他,吃错药了?”
她清楚地记得夏覃与辰然可是水火不容的,莫不是真的解围来了?
夏覃看他朝自己眨了眨眼,了然地靠近了一些,低调道,“各位叔伯们,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林倩与慕栾光明正大地牵手从另一侧缓步离开。
屋内的人面面相觑,不管另外两人是怎么回事,夏覃不是和张新贵有婚约吗,何时与丞相公子又牵扯上了?
上了马车,林倩满是懊恼,“我刚刚应该假装夏姐姐的丫鬟替他们倒茶,在他们的茶水中加点料的!”
慕栾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他们又没得罪你,何必下狠手?”
林倩有些强词夺理,“你又不是没看到他们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真是叫人恶心!”
夏覃安慰道,“倩倩啊,对付敌人呢,不一定要针锋相对,你呢也不必仗着自己懂些医术为我打抱不平。
有句老话说得好,想要取之,必先给之,人心是贪婪的,得不到永远在眼红。
我就是将梁家的产业打理的井井有条,他们也会找不同的借口,想各种办法从我手指缝中夺。
倒不如我给他们想要的,他们想要银子、想花银子,自己挣,让他们自己好好感受自给自足的乐趣。”
梁家的商铺繁多,每个小镇都有这么一两家,且不说他们找不找得到,就凭他们的智商,只会觉得自己从夏覃手中拿到了他们该得的,根本不会想到盒子里的地契是夏覃根据距离都城远近整理的。
等他们看清楚地契是惊喜的,拿到账本时无疑最惊喜的。
林倩觉得自己尽管有不少现代人的思想,对于他们是新奇的,但真正在经营生意方面始终是比不上夏覃的。
矛头转向辰然道,“你来做什么?”
“救火啊,”辰然收起折扇,认真道,“本来我爹和我昨儿就到了,但是今儿早上我爹收到消息,好像是张家的管家被谋杀了,死相极惨,还被分尸了,所以我爹又回去了。”
饶是林倩前世时常面不改色地随意进出太平间,听到分尸二字还是觉得心头一颤。
“我看张管家平日里都挺和善的,怎么就招惹了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