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凌王招来东方晔并不单单是为了安王死士的事,而是另一件不能对外宣布的事,安王失踪了,或者用另一种说法,安王被人劫狱。
这件事裹得很严实,除了凌王的心腹没有让任何人知道,安王的案子已经定案,但是行刑的日子却迟迟未定,一方面是因为安王的事牵涉太广人员太多,刑部这边反复斟酌该如何量刑,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安王之前势力过大,虽然大多数的势力都被剿灭或是分到了别人手里,但是他们仍担心会有人化整为零地暗藏在朝廷四处。
只要安王不死,就能引出那些人,一一瓦解。
却没想到,那些人尚未现身,安王竟然不见了。
京城的所有城门都有重兵把守,虽然不再戒严,但是仍严格排查,安王不可能离开京城,那么他就定然仍旧躲在京城里,以免引起京城恐慌,他们如今只能暗房暗查,但是这样就会增加许多麻烦。
两人定了搜查的方向,又谈了许久,东方晔才离开凌王府,想到初夏派人来告诉他流云已经出宫的事,他又眉头紧蹙,看来那丫头仍旧没有消气,他白日里这么忽然丢下她走了,这会儿定然是气上加气了。
小心翼翼地进了宅子,走到房门口,意外的是竟然还点着灯,他在门外愣了愣便推门进去,果然看到流云正拿着一本书坐在床上,合衣斜靠着,这模样竟像是在等他似的。
本以为她会故意装睡同他冷战,没想到她看到他进来竟然还对他说:“桌上有夜宵,是晚清刚刚送来的。”
东方晔忽然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原本都已经做好了今晚睡书房的准备,却没想到流云竟没有朝他冷言冷语,反而和从前一样体贴,在他晚归时让人准备了宵夜。
趁着东方晔坐下来吃宵夜的时候,流云对他说了白日里碰到瑾涵又去了一趟严府的事,还提到了严绿意的事。
“严家和沐府有些像,严夫人是续弦,手里没有实权,掌管后院的是二小姐严若晴的娘,听说严大人偏宠侧室。虽然严绿意养在严夫人房里,但是严夫人和严绿意不亲,她还有个儿子,今年刚刚弱冠,如今在工部任职。”东方晔不是八卦的人但是对于京城里的事还是知晓甚多的,尤其严大人身居要职,他对严府也是曾经调查过一番的。
“难怪了。”流云沉吟一声,今日她见严夫人对严绿意的态度就觉得很奇怪,想着若是亲生母女不该这般生疏,如今听东方晔这么解释,立刻就明白了。
两人就着严家的事聊了几句,对于流云提到的严绿意的事,东方晔承诺会派人去调查,虽说不能插手别人的家务事,但是暗中帮忙还是可以的。
过了许久,他终于坐到床沿边上,小心翼翼地问她:“我听说,吴贵人小产了?”
流云一愣,旋即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那你,还在生气么?”墨色的眸子里,泛着几许忐忑。
然而他注视的那人却是沉默不语地回望着他,他的眸子里有些血丝,眼下亦有黑圈,她想到这段日子他奔波劳累,而她却在这种时候还给他添堵,瞧着他这会儿忐忑不安的样子,她忽然有些内疚起来。
她来京城的时候就对自己说,她只是想他了所以来看看他,从没想过要给他添乱,但是这会儿她在做什么?让这个本就疲惫不堪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地担心她生气,陪着笑脸赔着小心,她到底何德何能,得他如此对待?
“怎么了,你先别哭,就算是我错了好不好?你想怎样都好,你若是想帮吴贵人的话我也可以帮忙,只是那个孩子已经没了,我是真的没办法了。”东方晔的话还没说完,流云却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闪着泪花的笑脸,竟是别样的妩媚,让东方晔呐呐地看得失了神。
“对不起,是我任性了。”流云猛地扑到东方晔的怀里,抱着他不肯撒手,低喃着她的歉意,“是我胡闹,我不该为难你的。”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东方晔实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纵然再自诩才智过人,也猜不透流云阴晴不定的心思,这丫头实在是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白日里对他冷冰冰的样子还在他脑海里反复闪现,这会儿又融化成了一滩温情脉脉,实在叫他招架不住。
“东方晔你这个笨蛋,你干嘛要对我这么好?”闷闷的带着哭腔的声音,从他怀里冒了出来。
他实在吃不准这丫头这会儿是在撒娇,还是在做什么,他只能抱着她不说话,想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待她娇气够了,她才微微抬起了头看着她,眼眶红红的,脸蛋也红红的,不知道是难过的还是害羞的,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都让东方晔一阵心思荡漾。
“云儿,你这么一冷一热的,为夫实在是招架不住。”东方晔忍不住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他确实很高兴流云没有生气,但是那也不代表他能忍受得了她在他身上像个泥鳅似的蹭来蹭去,尤其是扑过来时香软的胸前碰触到他的关键部位,那份冲击实在让他的自制力一下就到了崩溃边缘。
然而他怀里的丫头却茫然不知,只是仰着头对他说道:“严绿意的事,让我想明白了,她是瑾涵的救命恩人我都不能直接插手严家的事,面上还要装腔作势,何况吴贵人是皇上的女人,我们确实不能随意插手皇上的家事。”
流云没有出手帮忙,瑾涵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失望,因为她对这个长姐有着很深的依赖,就如流云对东方晔那样,今日流云并没有出手帮忙,瑾涵虽然同她回来了,但是眼底却有着明显的失落,或许她这个长姐已经被添上了冷漠无情的标签了,但是实际上流云实在是找不到理由和方法插手严绿意的事。
只是听她说了一句,东方晔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丫头从来都是个通透的人,之前或许是因为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才让她一下子失去了冷静,如今事情过去了半天她也冷静下来,再加上严绿意和瑾涵的事更让她明白,谁都有想帮忙却插不上手的时候。
她有,东方晔也有,谁都不能勉强谁。
望着乖巧地伏在怀里的小丫头,东方晔心下暗忖,看在严绿意让他家宝贝娇妻不再同他生气,她的事他也会帮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