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霞天穹，满城破败。

白良站在阳台护栏边，满眼的不可置敢相信两年前还辉煌鼎盛的起源盛神殿总部，这座占据了一整个星域的庞大宫殿群，如今竟然成了这副破败萧索的模样。

“这里还是起源神殿吗？”

白良的身躯在微微颤抖。

他看到在那曾经人声鼎沸的大街上，如今不仅没有了往日生机，甚至还有大量无家可归的难民聚集在角落里，聚沙成团，抱团取暖，灰暗的眼睛里没有了光，而这仅仅只是居民们的状况。

更远的地方，有被砍成了两半的高楼大厦，大厦顶端虽然仍旧飘扬着起源神殿总部的旗子，但旗子早已经灰尘密布，漏洞堪比密集恐惧症患者最害怕的蜂巢，很显然是经历了大量的战火摧残。

视野末端的地区，更是没有了蔚蓝色天穹，只有漫天而起的狼烟，甚至还有大量的异族残躯，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前线运过来的战利品。

终于有人发现了白良的身影，无数平民蜂拥而来，围绕在起源神殿总部的宫殿外围，纷纷跪了下来，痛哭流涕地嘶喊着什么。

白良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变得彻骨冰凉，他俯下身子，竭尽全力地去倾听，终于听到了来自底人族们的呐喊。

“求求起源圣子啊，就让前线的人族回来吧！”

“我家孩子他爹死在战场上，我儿子也死在了战场上，难道还要我的孙子也死在边疆吗？”

“为了人族而战我们没有意见，但我们却是在跟自己的手足同胞开战啊！”

“起源圣子啊，难道我们起源人族出动八亿仙尊，逼退幽影族的结局竟然是与自己的手中兄妹互相杀戮吗？”

“求求圣子了，我们已经打赢了宣皇，就不要对那无数无辜的手足同胞斩尽杀绝吧.毕竟他们没有办法，他们活在宣皇的领地，所有反对宣皇的人都被囚禁，还能活着在战场上与我们见面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是被迫无奈的啊......”

听着这些话，白良还在沉默，龙皇忽然侧身站出，站在白良的身边，看着下面攒动的平民，语气冰冷道：“这些平民都不愿意我们继续和宣皇火拼至死，但反叛就是反叛，哪怕他是宣皇，我们也要不死不休。”

白良惊诧抬头。

龙皇微微低头、

“你昏迷的这两年，异族频繁骚扰边疆。”

“宣皇借着平定异族的理由，带着两亿仙尊去了边疆。”

“然后他就在愣人族北方函谷关宣告了新政权。”

“他自封自己为关外王，没有得到老大帝的命令，他将带领两亿仙尊一直扎根在函谷关外，一辈辈繁衍生息。”

龙皇露出嘲讽的笑意：“或许他的确想在函谷关外阻断异族，但拒不听从起源神殿决策层，执意带着两亿仙尊出了人族边疆，还公开挑衅起源嫡系的尊严，那反叛就是反叛，他就算用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终究也是反贼！”

龙皇忽然弯腰，捧着白良的年脸庞，一字一句道：“所以，良儿，你要明白，就算再怎么辉煌的宫殿只要失去最主要的承重梁，都会顷刻间土崩瓦解，这是永恒的定律。”

“嗯。”

白良站起身子。

沉默几秒种后。

他离开了辉煌耸立的神殿。

白良先是去找了母亲，在一座适合静养的安静小宫殿你。

如今的起源晨女有些疲惫，过往的数百万年岁月没有更改她的样貌，但在最近短短两年的时间里，这位尊贵的妇人竟然神态沧桑，弯着腰在菜园里种着自己的蔬菜，那萧索的背影，时不时还会捂住嘴咳嗽两声。

当起源晨女回眸看见白良时，先是浑身一颤，而后静静站在原地，深深望着自己的儿子，眼神里有激荡强烈的流光溢彩，她颤巍巍走来，有些恍若隔世般抚摸着白良的脸庞，最终吐出一句话：“醒了就好。”

母亲最大的心愿就是儿女无忧。

但白良却说：“我要去函谷关。”

起源晨女似乎预感到了如今，没有过多阻拦，只是略微恳求道：“能不能让你三舅活着回来？”

白良咧嘴一笑：“说不准，三舅会当场杀了我，然后继续宣布起源神殿嫡系血脉后继无人，继续带着两亿仙尊在函谷关外扎根繁衍，直至很多年后，人们逐渐接受了起源神殿拥有两个政权的事实，到时候他就会率军重归起源星域，登上他梦寐以求的位置。”

说罢，白良转身离开，随风飘扬的白发朦胧了起源晨女的眼眸，隐约间她看到那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一个冷冽与尊贵并存的帝皇。

一个只有仙尊境界的帝皇。

小宫殿的风吹乱了白良的白发。

他的手里，攥着一枚令牌。

令牌上刻着一个字；帝。

.....

“全起源人族及麾下人族听令！”

“我以起源圣子名义宣布；”

“集结四亿仙尊，进军函谷关！”

局势动荡不息，忽然间一则通知从起源神殿总部传出，带着所有起源大皇的签名，如狂潮般迅速席卷了整个人族北方，就连统御人族南方的阳烈神殿都为之侧目。

有人轻声喃语；“那个少年终于走上了属于他的路。”

战争即将爆发的氛围日渐浓郁。

每分每秒都有大量仙尊远道而来。

仅仅一上午就有八千万仙尊从人族北方各个犄角旮旯里冒了出来。

似乎要重现当初集结八亿仙尊开战幽影族的气势。

“终于要进军函谷关了！”

“早该进军了，我等了整整两年。”

“宣皇在函谷外宣告老大帝不归他就不归，就是摆明要趁机独立，我就是想不通了，为什么这两年时间，为什么起源神殿迟迟不集结大军横推宣皇？”

“是啊，宣皇再强，终究也只是两亿仙尊，要是起源神殿铁了心横推宣皇政权，整个人族北方何苦要一边与四方异族开战，一边还要跟宣皇勾心斗角。”

仙尊们议论纷纷。

当看到白良从神殿走出时，顿时都神色一正。

"别说了别说了，圣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