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台下十一个魔族部落统领面色复杂的对视了一眼,没有一人开口讲话。
魔族是部落制。
所有魔族之人都分为十八个部落,聚集在魔界各处,十八个部落下面还有小部落,但总的来说这十八个部落基本代表了整个魔族。
而刚才拒绝出兵攻打魔族的那十一个魔族部落统领,基本都是近些年才升上来的,对于人族没有那么多的仇恨。
自然没有多少想要入侵人族的想法。
而剩下那七个坚定举手要入侵魔族的,基本都是一些老一辈。
在魔族首领释放完怒火后,大殿内气氛一下陷入了僵硬。
片刻后。
那十一个拒绝出兵的一个魔族统领,迟疑了一会儿后,才开口道。
“魔帝,不是我们忘记了和人族的仇恨。”
“而是气运之战即将降临,这个时候和人族拼死拼活属实没必要啊。”
“七年,不到七年,气运之战就要来了。”
“这个时候应该养精蓄锐,储备实力应对气运之战才是,和人族开战只会消耗我们魔族的有生力量,到时候反而在气运之战来临后,会陷入精锐。”
这句话不说还好。
一说魔族首领魔帝,彻底炸毛了,神情狰狞的抄起桌子上的一个酒杯就朝这个开口讲话的人用力砸去!
“养精蓄锐?”
“你们他妈别说蓄锐了,你们连养精也做不到!”
“你当老子不知道,你们所有人他妈宁愿拿一枚极品灵石去红楼找八个魅魔潇洒八天八夜,也不愿用这枚灵石,去修炼!”
“你们这群连精都养不住的人,老子指望你们蓄锐!??”
旁边一个同意开战的一个魔族部落统领,神情愤慨的起身高喝道:“魔帝,要我说不如将他们的部落统领之位全部卸掉。”
“前几年,冲进镇魔窟内和人族那些杂碎厮杀的就只有我们这七个部落。”
“当时但凡有一两个部落来支援我们,我们也不会落到如此狼狈的处境。”
“在那场战斗中,我们七个部落损失了不少精锐,然而他们剩下蜷缩在魔界的十一个部落,不说支援我们。”
“甚至还派人来吞并掉我们的地盘和灵石矿!”
“想想千年前,那个时候的魔族何等的团结,何等的齐心一致,我们冲进天元大陆洗劫了所有人族。”
“带回来了大量的灵石矿,带回了大量的药草,以及大量的妖兽幼崽,学习了他们种植灵米的技术,学习了他们的炼器技术。”
“正是那次战斗!”
“让原本贫瘠的魔界充满了生机,人人都可以填饱肚子,再也不用去啃食那难以下咽的灰土。”
“我们的孩子刚生下来,就可以喝道暖暖和和的妖兽奶,可以吃到香喷喷的妖兽肉。”
“而在成年长大以后,也不用像以前那样赤手空拳去战斗,因为我们学会了炼器,我们的战斗力按理来讲应该比千年前更强!”
“那个时候的魔族为什么所有人上下都可以将心凝聚在一起!”
“因为那个时候魔族太惨了,惨到甚至我们唯一一次吃肉的机会,就是自己脚皮脱落的时候。”
“那褐色的灰土根本难以下咽,难吃至极,只是能带来饱腹感而已,每年因为长期啃食灰土死去的魔族之人不知道有多少。”
“那个时候的魔族太惨了,惨到我们唯一的机会就是从镇魔窟冲吃去,这样才有一线生机,否则我们会被活活的困死在魔界里。”
“那个时候镇魔窟还在,我们的魔族勇士按个走上前,用自己的满腔热血,才在那镇魔窟上留下一道道像是老鼠洞般的通道。”
“我们为什么要将镇魔窟设为景点,让魔族之人去随意参观?”
“不就是为了让我们魔族的新生儿,谨记镇魔窟给我们魔族带来的伤痛吗,我们在镇魔窟看见的每一处通道,那里都死了数以万计甚至数十万计的族人!”
“镇魔窟会压制我们的修为,我们好不容易开辟出一条通道,就会有人族高手聚集在洞口,像是打老鼠一样,将我们轻易的就打回来!”
“他们只需要保证自己的武技和灵宝,能砸到通道里就行了。”
“而我们呢?”
“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旁族人倒在自己身边,甚至连一丝悲痛的情绪都来不及有,脚步也不能停下,只能继续往前冲!”
“冲冲冲,当时所有魔族之人,所有人眼睛都红了,什么都不管的就朝里冲!”
“魔族之人尸体将洞口堵满了,没关系,一边冲一边将尸体收进古戒里,继续朝前冲,保持通道畅通无阻!”
随后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后,眼眶通红,情绪激动的望向一众魔族统领怒吼道:“难道你们忘记了千年的,那个三天三夜吗?”
“就那么一个通道。”
“我们魔族之人,整整冲了三天三夜。”
“整整三天三夜啊,这三天三夜我们魔族之人每一刻都有人在死去,但是可有一人后退!”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只要冲进这个通道,这辈子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自己的父母,见到自己的老婆。”
“那是一条注定会死的通道。”
“可是哪有如何呢?”
“当时魔族之人,可有一人后退?我就问你们,可有一人后退?”
“最后结果呢,结果是在我们不停歇的三天三夜冲刺下,人族守在洞口的那批人,终于累了。”
“他们帮我们当猪猡一样屠杀,但屠杀了三天三夜他们终于累了。”
“我们用了不知道多少条人命,就只是为了换来一句他们累了!”
“在他们换人期间那一会儿的停滞期,我们终于看见了希望,三天三夜过去了,我们终于看见了希望!”
“我们冲出了通道,并且更多族人冲了出去,围着镇魔窟和人族死战!”
“那是真正的死战!”
“你们这一些新一辈的人,根本就没见过那天的场景!”
随后他用力将身上衣袍扔到一旁,露出自己身上坑坑洼洼的的伤痕,神情狰狞情绪激动的挥手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