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韦这一眼寒芒一丝不漏的落入了夏凌霄的眼中。
随后吕布韦殷切的把夏凌霄和龙阳君安排在楼上的一间雅致的包间内,叫了几道别致的菜品,和几坛子好酒,三个人坐在一起,畅谈起来。
酒未尽兴,三个人所谈之事基本上都是闲话,奇闻趣事,风花雪月,倒也是相谈甚欢。
龙阳君和吕不韦都是见多识广,健谈之人,夏凌霄无从插嘴,便老老实实的做个听客。
酒过三巡,龙阳君敬了吕不韦一杯热酒,随口说道:“吕相国,龙阳此行相信吕相国也知道所为何事,不知吕相国可否给龙阳指条明路?”龙阳君看似随口一问。
吕不韦说道:“君上,实不相瞒,大殿之上大王所说的句句属实,也没有必要欺骗君上,只是贵国信陵君实在是欺人太甚,屡次三番的对我大秦用兵,大王宽宏大量,这事情如何换成不韦,早就发兵攻伐你魏国了!”
龙阳君哼了一声,说道:“吕相国此言差矣,要说欺人太甚,恐怕还轮不到我们魏人吧,贵国这些年来四处攻伐,除了齐国,其他五国都被你们秦军打怕了,合纵抗秦已经成了必然,所以信陵君所做之事也没有什么值得非议之处,吕相国的言辞未免有些偏激了!”
吕不韦哈哈一笑,“不韦也是就事论事,得罪之处君上不要见怪!说实话信陵君也真是个人才,只是可惜了,要不是立场不同,不韦还真想去结交一番。”
龙阳君也娇声笑道:“龙阳的想法倒是和吕相国不谋而合,如果魏王有信陵君的雄才大略,龙阳也不至于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低头求人!”说完话两个人一起大笑起来。
夏凌霄也真是从心里佩服这些政客,明明两个国家已经是水火不容,偏偏两个人就能坐到一起饮酒寻乐,谈笑风生。
吕不韦接着说道:“既然君上如此坦诚,不韦也给你透个底,增太子的去和留,怎么也要等到几国合纵的成与否才能决定,不过君上可以放心,增太子的安全绝对可以保证。”
龙阳君点了点头,随后说道:“那就多谢吕相国费心了,增太子之事,还请吕相国在大王面前多多美言,我主魏王不会忘了吕相国的恩情!”
吕不韦叹了一口气,轻声说到:“大王如今也有此心事,跟魏王一样,你们也都知晓,公子政如今还在赵国为质,这事情一直是大王的一块心病,此事夏太傅应该最为了解。”
“赵墨钜子赵严带着公子政和姬夫人逃离赵国时,被赵军察觉,围困在了西门处,最后还是夏太傅亲手击杀了钜子赵严,对吧,夏太傅!”吕不韦说完话似笑非笑的看着夏凌霄。
夏凌霄沉声说道:“钜子赵严通敌卖国,其罪当诛。凌霄受命于大王,截杀了他,吕相国,立场不同,凌霄只是尽了自己的职责而已。”
“相信换了我,钜子赵严也一样,那可是族诛的重罪,吕相国精通律法,当知其中的厉害!”夏凌霄用话点了点吕不韦。
“是啊,是不韦考虑不周,错走了一步棋,不过政公子之事终究是要解决,太傅,你我虽然立场不同,不过不要因为此事而伤了彼此的情意,他日敌对之时,你我再刀兵相见,来,今日的国事我们就谈到这里,其余的时间我们还是饮酒寻乐的好!”吕不韦满脸堆笑的端起酒杯来。
三个人各怀心事,彼此敷衍,阴奉阳违的喝着酒。
吕不韦轻轻击掌,随后酒楼里走出三位妙龄女子,分别站在了三人身后,温柔似水的侍候着三个人。
“看到了吗?这些个动人的燕女都是那燕王喜送给我们大王的贺礼,只是大王对燕王喜没有一丝好感,所以这些个燕女便流落到了民间。”
“我大秦如今新王继位,又在大丧期间,不动刀兵,燕王喜又蠢蠢欲动,图谋赵国。”吕不韦说道。
夏凌霄实在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吕相国,既然是大丧期间,为何蒙骜将军四处作战,三晋之国皆有战事?难道蒙骜将军不受大王节制?”夏凌霄语气低沉。
吕不韦解释道:“蒙骜将军出征之时,大王尚未继位,所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也是情况使然。”
夏凌霄心中暗自冷哼,没有接话。
酒席散去,已经接近黄昏,夏凌霄陪着龙阳君返回了别馆,在龙阳君处喝了几杯热茶,夏凌霄起身告辞。
龙阳君调侃道:“凌霄你终于还是安耐不住思念之情,快去吧,别让美人久等!”龙阳君对着夏凌霄眨眨眼睛。
夏凌霄也不解释,辞别了龙阳君后,走上街头,转过了街角,寻得一处华丽的府邸,轻轻叩了叩门。
夏凌霄一身酒气,本来打算去探望巴清,又担心自己唐突了佳人,所以放弃了念头,来到了师父杜缺的落脚处。
一个下人开了门,领着夏凌霄来到了师父杜缺的所在。
师父杜缺独自一人在厅堂内品着香茗,神态自若悠闲,对面一个空杯,显然刚刚还有客人在场。
夏凌霄给杜缺施礼后,坐在了一旁。
杜缺打量了夏凌霄几眼后说道:“那王贲沉稳,内敛,为师起先还是有些担心你,不过现在看你神情悠闲的样子,为师可以放下心事了!”
夏凌霄给自己添了杯茶水,笑着说道:“师父,凌霄心性一向如此,对输赢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做好自己便好,师父,您何时来到秦国的?”
杜缺笑了笑,随后说道:“你逃离韩国之后,为师便起程动身了,我与我那老友剑圣齐之轩也很多年未曾谋面,所以借此机会聚聚也是一大乐事。”
“这不,你来之前他刚刚离去,我想他也是想见见你,这老东西也想先探听一下虚实,哈哈!”
“师父,原来在韩国时,是您在帮我啊?我可真笨,怎么也没想到。”夏凌霄终于知道在韩国原来是师父在新郑城北处搅乱了韩国兵马的注意力,使自己能够安然脱身。
“为师听说你的事情后,知道你还在城中,便让你的两个师兄去城北处扰乱了一下韩国兵马的注意力,后来得知你已经离去,为师便动身来到了秦国,还别说,那王贲还真是了得,难怪那老家伙得意洋洋的!”杜缺撇着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