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游见姒长空两次提及黑焰山，心中也是惊奇警惕，不由问道：“黑焰山是什么地方？”听到这山名竟然还带有黑焰二字，李游心中便存了警惕。

蚩尤气势逼人，但李游却气息内敛，因而姒长空的注意力一直都是放在了蚩尤的身上。此刻见李游突然开口，姒长空瞬时惊疑不定。

李游所表现出来的力量气息无法与蚩尤比较，但在姒长空的感觉里，李游却比蚩尤更为可怕，似乎掌握着某种可怕的力量。

这是上位强者对下位者的威压。姒长空清楚这种感觉，但是在这个地方，他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这种威压降临身上的恐惧。

“您是……”姒长空已经不再用贤者这样客气但又拒人千里之外的称呼，神色变得恭敬卑微：“您一定是黑焰山来的尊者，我们崇方已向黑焰山纳贡多年，并将继续臣服于黑焰之王的威严之下。”

“……你搞错了……”李游也是一脸的发懵：“我们跟黑焰之王没什么关系，我们就是路过的……”说出这话的时候，李游都感觉自己的智商似乎忽然就降低了许多。这根本不符合他以往的性格，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技能一点都没发挥出来。

“但是，如果你不识趣的话……”蚩尤此时接口：“你就会知道，后果比得罪黑焰之王更可怕……”

姒长空脸色一沉，心中惊怒无比。对方竟然敢大放阙词，连黑焰之王都没放在眼里，不知是不知死活还是真有这样的本事。但可以知道的是，眼前这两个家伙，自称为九黎蚩蛮的那个，他或有一战之力，但加上旁边内敛气息和力量的家伙，他绝非对手。一旦动起手来，他可一点胜算都没有。

心中权衡之后，姒长空当即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对方没有抢他崇方的意图，倒是可以付出一定的利益，把这两人给送走。

“两位尊者有何贵干？”深吸一口气之后，姒长空脸色慢慢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还请入城详谈。”

……

李游不知姒长空内心的天人交战。见姒长空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反而担心对方是否会在城里埋伏了后手。但感知扫过，发现并无异状，才放心入城。

这时期的城市，按照李游的观点，还不如后世的村落。说它是一座城市，实际上是因为建造了城墙的缘故。

姒长空是图腾与人族结合的后裔，图腾血脉已经淡化，但依旧获得不少的图腾传承，因而在继承了祖先遗落下来的崇方后，仍然能够将其守住，不让周围的放过吞并。在崇方，姒长空既是图腾守护，又是一方之主。别的方国都称呼他为崇伯。伯，是他爵位。

姒长空不敢打探两人的来历，但李游和蚩尤的问题，他却不敢不回答。

很快李游就知道，在崇方周围数百里内，还活跃着几个方国。其中有五个拥有着固定的城市，而两个却是游牧部落，追逐水草而居，没有固定的领地，但对所有的方国来说，这两个部落却是最危险。经常会与之发生战争。

几个方国的尽头，被一座大山给拦住了去路。这就是黑焰山。黑焰山如其名。漆黑如铁，但山顶喷出熊熊黑色的焰火，长年不熄。

在黑焰山方圆千里，有着一个巨大的王国，便是黑焰之王的领地。黑焰之王是这个世界的王者，所有的方国都必须给他纳贡。据说翻过黑焰山，还有更多的方国和王国，其中有强大到可以抗衡黑焰之王的强大存在。但崇方周围的方国，却不可能是黑焰之王的对手，除了俯首称臣之外，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黑焰之王……黑焰山……应该是圣族的地盘。”李游望向蚩尤的目光有些担忧。

圣族在震符的小世界里面拥有着世俗的力量，这对他们来说明显是增加了不少的难度。然而真正危险不在于方国的力量，而是圣族的活动范围。能够建立起一个国度，足以说明圣族在震符世界拥有着很大程度的自由。

“这麻烦可不小……”蚩尤清楚李游的担忧，嘀咕了一声之后，说道：“但也不算太大，从令一个侧面看的话，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哦？”李游可看不到有好的一面。

“圣族从来都是眼高于顶，除了源生族群，它们几乎排斥一切的生灵，连奴役都没兴趣。可是，在这里，它竟然还建了个国家。”

李游眼前一亮。蚩尤这一番话倒是让他意识到了什么。也联想到了不少姒长空所说的话。

臣服于黑焰之王的方国，需要给黑焰之王呈交贡品。而在黑焰山后，似乎还有着黑焰之王的敌人。

如果黑焰之王就是封印在此地的圣族圣鹰，那么圣鹰的实力，或许并没有李游想象中那般可怕。

这也是蚩尤所要表达出来的意思。以圣族的尿性，圣鹰如果力量足够的话，绝不建立起国度，统治此地的人类，更不可能允许其他的人族或者图腾的国度，对他产生威胁。

但这已经成了既成事实，那就意味着，被先后两次镇压的圣鹰，力量已经十分虚弱。

“……这个可能性不小。”李游吁出一口气。但他也没就此大意，更不会觉得这个猜想就是事实。

“你去接他们过来。”蚩尤示意李游去把队伍拉进城市里过夜。把李游留在这地方与姒长空这种人打交道，蚩尤并不放心。然而蚩尤有一点也还没弄清楚，实际上，姒长空更怕李游而不是他。

……

“崇方……姒长空……”

路上，玲珑回味着李游所讲述的经历，眼神有些古怪。

“怎么？”李游觉得有些奇怪。

“崇方……是大禹祖先的封地，而大禹就叫姒文命。”玲珑顿了顿说道：“姒长空，会不会和大禹扯得上什么关系？”

“不会吧……”李游的脚步一顿。但是玲珑的话，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