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懿曾不知道自己会遇见他,他见那人进去之后许久都没有动静,心里开始有点慌张了,难道失手了?
可是如果失手了一定会惊动门外的侍卫,现在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那应该没有失手,可是那人在里面干什么呢?
段懿曾想溜进去看看,可是还没进去那个门,门里的人就突然出来了,他躲闪不及正好跟那个人面对面遇到。
段懿曾一瞬间心跳如擂鼓,但是好在这个人并不是叛军中人,而是方才那个偷偷溜进去想要刺杀叛军首领的人。
那个人看见他,并没有觉得有多惊诧,只是急着逃走,所以抓着段懿曾的领子就把他带走了。
段懿曾也没有反抗,他知道对方没有恶意,跟着那个人安全离开后,那人看着他问:“你是什么人?”
段懿曾反问:“那你又是什么人?”
“小子......”那人笑了下,然后拍拍他的肩膀:“你胆子还不小。”
段懿曾昂起脖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有气势:“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笑了笑,然后摘下脸上的面罩:“你不是也没回答我的问题吗?你又是什么人?”
“我......”段懿曾这次留了个心眼儿,因为还不清楚对方的身份,怕这次又像之前那样被人骗,于是摇摇头说:“我就是我,你不需要知道我的身份,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们有着同样的目标。”
那人挑了挑眉:“你的目标也是杀了陈虎?”
陈虎便是那为非作歹的叛军首领。
段懿曾捏了捏自己的胳膊,自己也知道自己形单影只很可笑,但还是忍不住道:“怎么了?不行吗?”
“行,当然行,寻常人能有这份儿胆识跟魄力已经十分难得,更何况你还将其付诸行动,这就更难得了。”
“小子......”那人夸奖完他之后又问他:“你愿不愿意跟着我?”
“跟着你?你是干什么的?”
“朝廷派来清剿叛军的人你知不知道?我就是来剿灭叛军的,我姓段,你可以称我为段将军。”
朝廷一直都有派人清剿叛军,可是效果微乎其微,陈虎一样在汝南一带为非作歹,根本就不把朝廷的军队放在眼里,段懿曾甚至一度以为这天下真的要变了。
现在突然遇上这么个了不得的大人物,段懿曾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发愁。
高兴是因为终于看到了希望,发愁是因为刚刚他去行刺陈虎都失败了,赢的几率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你们真的能杀了陈虎吗?”
“你这叫什么话?我来就是杀他的,只有杀了陈虎,我的任务才算完成。”
段懿曾看着他,表情仍有些犹豫:“我能相信你吗?”
“你可以选择相信我,当然也可以选择不相信我,我知道你的心情,你放心,这一次绝不会出任何岔子的。”
“那你刚刚行刺陈虎是为何没有成功?”
“谁说我是去行刺陈虎的?”
段懿曾不解:“你不是去行刺他的那你是去干什么的?”
“偷东西。”男人神秘兮兮的说。
段懿曾不理解:“你来这儿就是偷东西的?直接把他给杀了不是更省事儿?”
段将军笑他不懂:“你以为杀了一个陈虎就能解决问题了?他虽为叛军首领,但是他死了立刻就会有别人顶上,斩草要除根,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段懿曾确实不懂,他只看得见眼前为非作歹的陈虎,所以觉得只要杀了陈虎所有的问题就都能迎刃而解了。
但是这个段将军的一番话突然点醒了他,陈虎死了他们就能安全了吗?
段懿曾听了段将军的话,信了他是来帮助他们的,段将军又问他:“看你拳脚功夫不错,之前学过?”
“跟一个师傅学过几年。”
“不错,我这儿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这种好面子,你好好儿考虑考虑,要不要来我这儿?”
段懿曾的大哥跟二姐都死在陈虎手上,现在家里就剩下他一个儿子,他爹因为大哥二姐的死萎靡不振,段懿曾觉得自己有必要扛起整个家。
他答应了段将军的提议,跟随段将军回到了军营,回到军营之后他告诉段将军陈虎勒索他们的事,让段将军抓紧时间,段将军让他放心,并安排人带他下去安顿。
他一个从小到大一点儿苦都没吃过的大少爷,军营的苦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苦了,上阵杀敌是很考验人的,他第一次看到成堆的尸体的时候差点儿没忍住吐了出来。
段将军安慰他这些都很正常,段懿曾也没有抱怨,只是没经过几天的训练之后他就要求想上战场,想要亲手手刃仇人。
“现在还不行,对你来说现在时机还不够成熟。”
“为什么?我已经准备好了!”
“这跟你准备好没有没有任何关系,你跟我们还缺乏默契。”
默契?
段懿曾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不明白这默契跟他上阵杀敌有什么关系。
他在军营里待了一段时间以后他爹才知道他从军的事。
知道他从军以后,段懿曾的父亲狠狠骂了他一顿,他现在已经没有孩子能够再失去了,段懿曾必须留在他身边。
“你不能从军!从今天起你哪儿都不能去,老老实实给我待在家里,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段懿曾苦苦哀求:“您放我出去,我们不能总这样做缩头乌龟,您看着我,看着我!大哥跟二姐已经没了,您心里也清楚他们迟早不会放过我的,我能保护好自己,我求求您了,别再执迷不悟了!”
“闭嘴!”
段老爷用手戳着自己的心窝子:“如果......如果你爹我当初没那么硬气的话,你大哥跟二姐也不会死了,这人就是不该在不硬气的时候硬气,现在我想清楚了,你这次就得听我的,不要掺和这些事,哪儿都不许去!”
段懿曾无力的捶着墙:“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