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兰,是连城跟锦年两人准备拍摄电影的第一站。
连城甚至都不知道这邵溪然是怎么将原本的剧本给改掉的,竟然完全不是自己当初所看的那个版本了,几乎是他们一边乘坐私人飞机满世界的乱转圈——
一边又被邵溪然带着去了各个地方,玩耍的同时,拍了几个短片。
甚至连连城自己都完全不知道这个“邵导演”到底想要拍些什么出来啊?
末了——
连城索性不管了,倒是锦年在这个“旅游”的拍摄过程里面,渐渐的跟邵溪然熟络起来?
当然了,这其中的原因,除了连城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理由么?
“啊?真的啊?原来连哥以前就这么冷淡了呢?”
天边的晚霞渐渐的散去后,连城正在镜头前拍摄最后一幕,他要独自欣赏远处风景的画面。
邵溪然亲自抱着摄像机在不远处跟着拍摄,而锦小爷就在他身边不停的追问着。
这些日子来,邵溪然之所以跟锦年的关系变得不错,还不都是因为邵溪然会时不时的给锦年说一些关于连城年轻时候的事情。
呃——
固然这个“年轻时候的事情”的说法有些牵强,毕竟我们的连影帝才三十岁而已,但是对于锦年而言嘛。
他当然是想知道更多的关于连城以前的点点滴滴。
于是,锦年这整日缠着邵溪然讲述以前的事情,倒是让连城颇有几分的无奈啊。
话说——
这两人之前不是“假情敌”么,怎么时候变得如此“熟络”起来了呢,还让不让自己这个被夹在其中的人好过了?
连城抱着这苦闷的念头,拍完了一条又一条,终究是忍不住的问着邵溪然。
“你到底想要拍什么?
完全跟之前的剧本不相同,每一次换个场景,你都重新改剧本?”
作为一名专业级别的影帝人物,连城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在这样的混乱剧本情况下,进行自己正规化的工作的。
可奈何地方这个“邵导演”却是一阵嬉皮笑脸道。
“我说你担心什么啊?
像我们这样出行都是VIP飞机,经费还如此充足的剧组,你难道不应该乐着享乐么,干嘛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唉……我早就说了,你这样严肃过度的心态,是要好好改正一下的。
你看人家锦少爷不就适应的很好么?”
说罢,邵溪然还不忘往这飞机机舱上内的躺椅上扫去一眼,锦年那分明玩累了才睡着的侧脸,还留着哈喇子呢。
看得连城就差捂脸了!
“哼,随你。”
连城知道邵溪然财大气粗,反正也不担心花销,那索性自己也就听从他这个导演去安排的,也省得自己瞎操心。
只是连城哪里明白,这邵溪然的一份苦心呢。
三个月前。
邵溪然看着手中的化验单,最后跟自己的私人医生确定道。
“看来我们做过的所有努力都是要白费的了吧。”
尽管作为一个顶级的富豪,甚至还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业,但是邵溪然依旧是无法阻挡这疾病的到来。
之前连同他父母一样的癌症疾病,是邵家的一种家族遗传病,谁也无法逃离。
仿佛人生中的三十岁,对于他们而言就是一道管卡了。
当邵溪然终于在经过了两年的抗癌治疗之后,也终于决定了要就此放手这样的痛苦治疗,好将剩余的时间,全都用在自己尚未完成的计划里面。
“连城,你还记得,曾经我对你说过,总有一天,我会亲自拍摄一部关于你的电影。
这个电影里面的主角只是你,而唯一可以给你拍摄的人,也只有我。
抱歉将这样的愿望一直拖沓到了这么久才可以完成,但是我唯一可以庆幸的就是我已经不用感到遗憾了。
当年我从江城市离开的时候,你问过我,可不可以不走?
但是我当时真的没办法就此留下来,因为我父亲已经撑到了生命有限的最后,我必须去国外陪伴受伤的母亲,且将这样的丧事隐瞒下去。
才好将邵家剩下的全部接着延续,然而当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了转机之后,我也才此刻学会了放下和淡然的去面对。
相信我,你值得拥有这些的全部。
因为你,是我生命里遇见的最美好的一切。
谢谢你,邵溪然。”
关于这封在最后一刻,才被送到连城手中的遗书被翻开后,连城才恍然大悟。
“你说什么?”
连城望着眼前的律师,却是再也无法想象邵溪然就此这样的离开人世了?
那个明明在自己生命里面出现的恰到好处的朋友,怎么会如此的突然消失?
“连先生,根据邵先生的遗嘱,邵家的全部资产将归入您的名下,请您在这里签字。”
连城完全是傻眼的看着眼前的律师,不敢置信的听着这样的话,最终只是忍着嗓子里面翻滚的酸涩,问道。
“他在哪?”
“连先生,邵先生已经在三天前……下葬了。”
连城:“……”
很多时候,不曾注意到的事情,竟然在很多年后才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这样的转折,到底是一种遗憾,还是一种未知?
对于连城而言,三十岁的生命里,似乎才刚刚开始另一段征程。
“连哥,你别难过。
邵溪然已经将你以前的事情全都告诉我了,从今以后,我会永远永远陪着你的。”
入夜的梦里,锦年抱着连城的肩膀不放,他只希望这样的话可以永远的守护在连城的身边。
无论那些逝去的人,还是那些曾经过往的事情,都将不再重复归来,所以眼前的人,才显得格外的重要。
就在锦年以为连城真的睡着之际,却被连城反手扣在自己的怀里,那耳边唯有一句低沉,却是笃定的嗓音。
“嗯。”